皇帝使了个眼色,国师便走上前来:“不知姑娘在何处高就?师从何人?”
褚栎听到这话就笑了:“这位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不过一届女子,哪能读书从业呢?”
国师听了有些错愕,皇帝一听更是恼怒,难道星盘有误?这面前的女子的确青涩稚嫩,但眼中又清明无比。
“陛下,国师,臣有本启奏。”说话的正是江允,褚栎看到此人,眼珠子都要翻上天了。
“江卿有何事?”
江允说:“臣忆起年幼时曾与一女子相识,幸得那女子相助,才能与我元妻结亲,而这位姑娘,与那位女子长的别无二致。”
这江允不知道打的什么坏心思,故意让旁人知晓她驻颜的本事,不过,褚栎并不打算制止,倒还乐于皇帝把她奉为上宾。
褚栎装腔作势道:“既如此,小女子也不打算再相瞒,小女子是那紫云观紫云真人的师传弟子,修道多年,此次入世是为了帮助有太庙社稷之人。”
皇帝听完朗声笑到:“好!我大晋江山有望了!”又说:“快!将钦天监那间主殿清出来,好让大师歇息!”
褚栎计谋得逞,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褚栎由那位白发国师领着到了钦天监,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知晓这大晋的国主十分痴迷修道术法,致力于得道家真传长生不老,难怪那皇上会亲自来面见她,恐怕连满宫的美人都没有令他如此热忱。
到了钦天监方才知道,那皇帝究竟多重视了,这钦天监的大小比得上三个碧霄宫了。
国师屏退了众人:“姑娘的身份恐怕没有如此简单,我看方才碧霄宫上头紫气笼罩,是天界之人才有的征兆。”
这国师知道的还挺多,褚栎心中暗笑,她修为尽失,自然没有护体神光,要不是方才青女来了一趟,这人也不会查探到一丝不对劲,这国师颇有些修为,说话得小心谨慎。
“并非如此,只是我身上有师傅给的法宝,所以国师才错看了。”褚栎拿出一顶紫砂壶,那是在紫府洲辞熹殿里摸回来的,她看这壶成色不错且小巧玲珑,一直带在身上。
白发国师接过看了看,见果真非凡品,这才觉得她的话半疑半真:“我听说过紫府洲东王公大人却并未听说天界还有一位紫云真人,不知这紫云真人是何品阶啊?”
这紫云真人就是褚栎胡编乱造出来的,有个鬼的品阶,褚栎只好说:“我师傅不问尘事,亦极少出席仙宴,国师不曾听闻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国师说着便带褚栎到了钦天监的主殿唤星台,唤星台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弧形刻盘正在缓慢的轮转,这便是星盘。
“褚姑娘,你且来看看。”国师唤道。
褚栎走上两层小阶,近距离的观察星盘:“这材质不似人界之物。”
星盘通身金黄,此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不错,”国师十分得意:“我十年前曾在皇宫外得到一块玄铁,将玄铁溶于我大晋朝的雾化石后便得到了这个星盘。”
褚栎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国师大人在大晋待了许多年,怪不得修道如此艰难。”
国师尴尬的笑了笑,并未答话,名利之于他也是难以割舍。
褚栎环顾唤星台四周,发现在大殿上挂了一副画,是一位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男人骑在一匹宝马上,旁边还有一位红衣女子为男子牵着缰绳。
见褚栎正在观察这幅画,国师走上前为她解释道:“这是咱们大晋的开国皇帝。”
褚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指着画上的红衣女子问:“那这位是?”
国师摇摇头:“这女子身份不明,在史书上也没有她的只言片语,亦没人人知晓她的身份。”
褚栎却有些好奇,这女子的面容有些隐隐的熟悉。
时辰不早了,白发国师请了褚栎下去歇息,自己则留在唤星台继续观察星盘。
褚栎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是不认床的,在哪里都能睡,今夜不知道怎么了,脑袋里面嗡嗡响。
褚栎掀开锦被,穿鞋起身,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唤星台门口,有什么力量在召唤她。
褚栎轻轻推开唤星台的大门,随之而来的一阵清风吹起了褚栎的青丝,国师并不在里面。
她缓步走了进去,唤星台的烛台都灭了,她用手指化出一团火焰,微弱而温暖的光照亮了整个唤星台。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的褚栎打翻了一支蜡烛,她转过身去看,只见白日里她看过的那副画里凝结出了一个身形,女子的身段。
等她彻底幻化出了面容,褚栎便惊住了:“女武神大人!”
丹氏女武神,是天界唯一一位女性武神,她风姿卓越,所过之处妖魔不敢近身,虽在一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牺牲,不过她的盔甲与画像一直被摆在南天门上的祭神台上。
难怪她一直觉得那画像中的女子眼熟,她先前曾与九天玄女一起去拜祭过女武神。
可为何女武神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牺牲了么?
女武神莞尔:“你不必惊慌,我仙身已毁,现在留下的不过一抹神识。”
女武神大人的声音十分温柔,不似巾帼女子那般的英气十足。
“小神惶恐,冒犯了女武神大人。”
女武神的身形几近透明,她轻飘飘的来到了褚栎面前:“小姑娘,你不过是一个人类,如何能看见我?”
褚栎说:“大人,我是九天玄女的弟子,是掌管雨雪的神仙,不过此前我遭魔物戕害失了修为,是以大人才感觉不到我的仙身。”
“原是如此,”女武神背着身,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玄女她还好么?”
褚栎回话:“师傅一切安好,还常常会去祭神台拜祭大人。”话一出口,她却后悔了,女武神会不会生气。
“是么?”女武神的声音有些苍凉:“我都已经够资格上祭神台了,不过也是,我已经身陨一千多年了。”
“大人,”褚栎问:“您为何会在大晋先祖的画像之中?”
难道其中又有一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