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内怎么一股血腥之气啊,你受伤了,是哪位大善人如此好心啊,为民除害,不过这位大善人也是挺厉害的啊!居然能伤了你!”北冥端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踹门而入,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在红烛跳动的火苗下对面男子一袭白衣随意的披在肩上,衣间有斑驳血迹渗透,好像红莲绽放在雪地之上,一头银丝未系散落于修长的脖颈之上,滚动的喉结更显野性魅惑!
“花朝!”语气轻佻平淡,就好似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不是他一样!
“花朝,他打得过你?”话语中带着些迷惑,却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可又不是很确定!
“他当然打不过,只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我们丢了小公主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你的那份我也已经替你受了!”伸手将人拉过放在自己的腿上,北冥的性子他了解,争强好胜,自己因为丢了小公主受罚,他自然不会罔顾规矩,必然也是会讨上一顿打才会老实,况且就算他不去,花朝也必是不会饶了他的,所以倒不如他提前替他受了罚,他那么怕疼,知道他替他受了罚,若是能躲过去自然不会再跑去挨打了,花朝也不会再来找他了,北冥又心怀愧疚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多些心疼的吧,又可换取他几日的温存!
“显得你了,别指望我会感激你,疼吗!”语气平淡,面容平静却依旧掩盖不住内心的心疼!
“疼!”流云的双眸如小猫的眼睛一般委委屈屈的望着北冥,带着戏谑,带着讨好!
“疼还去讨打,我用你替我受罚吗?别动,我给你上药!”嘴上不饶人,却满心满眼的都是内疚,心疼,虽然他怕疼却更不希望流云他疼啊!
“好了,别内疚了,我逗你的不疼的!”流云存了心逗逗他,也想看到他在乎自己,可看他真的这么难受了,又不忍心了,知道他在乎他他开心却不想他难过!
“流云,若说我跟不住小公主外人会信,可你跟丢了人,我都不信,何况外人,何况花朝,你知道她在哪是吗?”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陈述事实!
“知道!”流云安静的趴在那里,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声音低沉慵懒,就好像一只日光下小憩的猫儿一样,享受那人着难得的温存!
“那你为何,我们去把她找回来吧!这样……!”
“北冥啊!小公主生而为魔尊,天赋异禀说是掌管着魔族众生也不为过,可是别忘了,她还只是个几千岁的孩子啊!我们在她这个年纪都在做什么,她呢,为了神魔两族的万万年盛世,她的父君魔帝硬是要将她许配给大她几十万岁的神官长,况且你真的忍心将她困在这魔宫之中吗?”
“可是她早晚是要……”若说不忍心,他自然也是不忍心的,毕竟是他们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啊!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帮助她更好的体会到人生百态,可以让她更无虑一些!”
“哪怕你自己会受伤!”流云这个人心思深沉,行事刁专诡异,就连魔君花朝都看不透他的心,可他却又很简单,他的心中只有他在乎的那些人,也只会护着那些人!
“是!”
“傻!”
“怎么,你吃醋了?”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落寞,一把将人拉入怀中,贴近那人的红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是,吃醋了!”一把搂过了他白皙修长的脖颈,拉进两人的距离,凑近他的薄唇,加深了这个吻,流云对他的情意心思他不是不知,魔族中也不乏男男之事,只是他虽不管他人之事,可这事若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的,是以他一直没有回应流云的感情,可是这颗心却好似沦陷了呢,陷就陷了吧,他堂堂魔族护法,行事随心所欲,会在乎外人的看法吗?
“阿冥,我知你心中所想,也知你的顾虑纠结,只是,这些都不要想,你只需知道我心中有你,满心满眼都是你,舍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就够了!”
“好!”
不羁山下的小竹屋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风吹秋叶的簌簌声,阿城喜欢冬季冰封万里,可玉笙喜欢听秋天落叶的声音!
柔和静谧的光线从窗外射了进来,床上司乐神女安静的躺着,惊鸿席地而坐,头歪在床边,长发倾泻而下,一只手卷着长发轻扫美人的脸颊鼻翼,直到那人纤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然后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惊鸿略感尴尬,搽了搽鼻子,转过身去!
“醒了,你说你不能喝酒就别喝吗?还偏要喝,你这昨天遇见的就是我,你是你要是遇见个坏人,你怎么办啊你!喂!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啊!不会是还醉着呢吧!”原本惊鸿是为了缓解尴尬才说了这些话,可现在真的是越想越后怕,虽说她是神女却也是不谙世事,若真的是遇见了心怀叵测之人,那后果,看她现在这个懵懵懂懂的样子,怕是还醉着呢!
“昨日那曲琵琶是你弹的!”此时的司乐心绪还未回神,却隐隐约约中还记得昨天的琵琶曲调,那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她是神族资质最高的乐修,可也许就连她自己都弹不出如此勾人的曲调!
“是!”惊鸿如何也想不到此时懵懂的小神女最先想到的却是昨日的那一曲!
“那琵琶是你的本命灵器,可有名字”其实在司乐看来惊鸿的气质更配琴,只是她想不到如果这琵琶不是她的本命灵器她如何能演奏出这样的曲调!
“不是,没有!”惊鸿答的轻松,就好像不用本命灵器就能弹出如此令人着迷的曲调的人不是她一般!
“也是,你的气质与琵琶不合!只是既不是你的本命灵器却能让你弹奏出如此摄人心魂的乐曲,不知司乐可否有幸一睹你的本命灵器!”司乐神女是天赋异禀的乐修,是乐修届的巅峰,只是高处不胜寒,她的心气之高使得她难得遇见一知心之人!
“高山流水遇知音,我与你惺惺相惜,若是有一天我觅得了我的本命灵器一定让你一睹风采!”素玉手儿执折扇徐徐展开,清风摇曳吹起她几缕青丝,一段风流眉目间真真是活色生香,慵懒散漫缓步的向门外走去,门外此时已是落叶纷飞,长亭外,夕阳山外山!
“你还未寻得你的本命灵器,为何!”任司乐如何想都想不到为何她会没有自己的本命灵器,尽管她自己也并没有结了契约的灵器,可她却不应该啊!
“乐修最在意的就是与灵器的契合度,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寻到了,若是寻不到最好的那我宁愿不要!小神女不是也未寻到自己的本命灵器!”
“是了,只是醒来一段时间了,为何觉着这的气场和之前不一样了,还有哥哥呢?”她想起她刚到这是时整个山林还是生机勃勃,那个时候还是四季正常轮回更换,她到底有多强大的灵力可以在一日之内多次改变自然的更替,随意变换四季,甚至还可以在四季变换中施加阵法!
“你说慕尘啊!他和玉笙两个人去游历了,那,桃花糕玉笙临走时做的,尝尝,很甜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小块桃花糕放入口中,又拿出一小块递到小神女的面前!
“去哪了!”并没有理会那人,心中有些怒意,这女子怎可做到随时随地都如此放纵洒脱!
“去哪了,我想想啊!不知道,你确定不要尝尝!”
“你会不知,我不信!”
“司乐啊!你想一想,我和你哥哥是有婚约在身的,他若想和玉笙在一起自然是不能让魔族和神族发现踪迹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所以他们到底在哪我真的不知!”
“我去寻他们!”
“等等,你去寻他们无非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放弃整个神族也要留在这凡尘,我也可以让你知道!”
“如何得知?”
“别急,先尝尝?”再一次将那块糕点放入她的面前,誓有一种她不吃就不放手的感觉!
到底司乐扭不过这魔族小公主,将桃花糕放入了嘴中,清香绵软,带有甜甜的桃花香,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为何她会有些喜欢这个味道呢!
惊鸿怀抱琵琶,手下拨着琴弦,琴声犹长如雨洗梨花,月映花影,琴弦间流转着如火般的光泽,而一瞬间片片红莲盛开天际,斗转星移间惊鸿便带着司乐来到了灵渊深处!
“我说小祖宗,你怎么又来了啊!”说话之人,未施粉黛却依旧宛然一段风姿,她同慕尘同生于那个天生地养的时代,是掌管凡人轮回宿命的灵渊之主,若是有哪位神仙犯了规矩需下凡历劫便要来寻这位灵渊之主!
“想你了!”惊鸿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仰头看着面前之人,挥手遣退了众人!
“打住,说吧这次又想干嘛!”她同这位小祖宗一早便相识,她欣赏她的洒脱淡薄,却也懂她处在云端的孤寂,说她们是忘年之交也不为过,毕竟她们两个差个几十万岁,却不影响她们之间那奇怪的感情!
“送她去南国!”
“我说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什么身份,她可是神族的神女啊!”她与慕尘一个掌管云巅之上,一个称霸灵渊深处,除了工作之外她并不想与神族之人有太多的瓜葛!
“我知道,放心,有我呢!”
“小神女,你该不会是被她骗来的吧!别怕,我这就去通知你们神族的长老,让他们接你回家啊!”她真的搞不懂,这个小祖宗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遇见她的人都会被她吸引,就连这个六识不全的小神女都能被她拐骗过来,难道真如外界所说魔族中人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不要,我信她的,你就按她说的来就好了!”
“啧啧,惊鸿你老实说你给我们小神女下了什么药了,小神女我可跟你说好了若真的入了这红尘可是要体会这凡人的人生百态,酸甜苦辣,生死离别,这其中滋味可不是好体会的,而且到了红尘中你的灵力包括你现在的记忆都将不存在了,就相当于是重生了一次,你可明白了!”
“我知道,我只希望你可以保留我在红尘中的记忆!”
“这个我还是可以答应你的,那我现在便送你入这红尘!”
“好!”
“我已经送她入这红尘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看着面前这老神神在在的人,灵渊之主颇为无奈,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个小祖宗了呢!
“这个给你,老规矩!”从袖中拿出摄魂,交到灵渊之主手上,这是她们之间的约定,她会带着记忆,带着灵力进入一世凡尘,体验各中滋味,这期间若是发生了什么事,灵渊之主便会摇动摄魂将她从凡世中强势拉出,而她将会有什么危险无从得知,因为没人经历过这种情况,连灵渊之主都未经历过,生生将一个人的灵魂从一个世界中拽出,她该多疼啊!
“你又要去,人家仙人都是犯了错没办法才要入红尘历个劫,你怎么三天两头的想要入这红尘呢!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这样带着灵力入这红尘是会遭受反噬的,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走了,你们俩的天命簿我怎么写啊!”灵渊之主是真的佩服她的随性,任意妄为,可是却也是真的担心她!
“老规矩,不用写!”她喜欢这种未知的挑战,若是事事都被她所料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