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庙内的钟声逐渐响起,断断续续,悠扬婉转。
庙内一颗樟树上,莫亦玄眯着眼,舒舒服服的躺着,看着远方山下的一山一河一城一域。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白色他倒以习惯,每次有外人来庙内,总是会吓到人家,逐渐,主持方丈便随他的性子不再逼着他见客了。
“亦玄哥哥,改喝药了。”
莫亦玄扭头向下看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和尚的衣服,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衣服太大了,男孩穿着显的有些矮小。
两人看起来十分默契,男孩向后退了几步,莫亦玄便翻身而下,没站稳,后退了几步,反手撑着樟树,才停下。
男孩也不急,倒像是司空见惯,开口道:“亦玄哥哥,你身子不好,还是别在那么高的地方休息。”
莫亦玄接过男孩手中的药,闻了闻:“释心,这药怎么还是这么苦?”
释心是钟山庙的小和尚,两年前便被主持安排来照顾莫亦玄。
释心不解释,只是倒:“你不也喝了两年吗?当你觉得不苦时,它就不苦了。”
莫亦玄瘪了瘪嘴,像个不愿喝药的小孩子一样,而一旁的释心倒像是小大人了。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张口渴了下去,舌头刚舔一下,脸就变得狰狞起来,这药,怕是要要了他的命啊。看着释心平静的脸,他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孩子,和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相符啊!
看着药,犹豫了会儿,还是下定决心,拿着碗的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就把药往口里倒。
皱着眉喝完后把碗向释心一扔,便向庙门走去。
释心熟练的接过空中的碗,看着他的背影嘱咐了句:“早点回庙里来。”
莫亦玄扬了扬手表示他知道了。
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小和尚两年来越来越啰嗦了,虽然不怎么说话,但管的事倒是挺多。其实,他还真是挺羡慕这个孩子的,就算无父无母、也没有童年,但至少,有自由......
路上不少和尚看到他,合什作礼,说了声阿弥陀佛。
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钟山下是皇都,繁花似锦,不过,那是皇亲贵族和大户人家,穷人还是穷人,甚至比小城域的穷人还要穷,冤案不断。
午时太阳正大,不少人呆在树下乘凉,扇着扇子,好不自在。
这会儿,李言冀估摸着莫亦玄已经到了南坊茶馆,便打赌似的带着随从阳羡去了那家皇都京城赫赫有名的南坊茶馆。
或许是天意,真让他给碰到了。
李言冀看着那张温文尔雅的脸,白的有些不像样了,一身素装,书生模样,修长的手指捏着瓷杯,优雅中透露着高贵。
莫亦玄倒是已经料到了李言冀的出现,丝毫不惊讶,反倒打量起他来,那张犹如貌美女子的脸显得十分魅惑,笑起来又极了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若不是腰间系着一块令牌,写着“京兆尹”三字,恐怕人人都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甚至京城大部分男子都有着短袖之癖吧!
莫亦玄放下茶杯,说道:“一年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啊!”
李言冀嬉皮笑脸笑坐到地坐到莫亦玄对面回了句:“这一年虽然我在樊州查裕王一案,但是又没晒着吹着自然无事,倒是你,病的不像样。”说着居然眉头微皱担心起他来,那样子像极了西施,绝不是什么东施效颦。
此刻,这南坊茶馆坐着不少人,有穷人,也有宦官贵族。
不过,他们坐的地方是二楼的包间,旁边都有屏风隔着,阳羡也在外边把风,话,可以明明白白的讲。
莫亦玄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宇间有意思担忧,说道:“此刻召你回京,还提拔为京兆尹,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收起往日那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李言冀认真的看着莫亦玄的眼睛,说道:“亦王殿下,臣希望您能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