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男孩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
那个声音虚无飘渺,仿佛从另一个世界。
“哥哥……”后面还有三个字,可无论男孩怎么也听不清。
男孩翻了翻身,却不知为何突然手腕一痛。
疼痛逐渐击溃梦境,同时脸上还有被轻轻拍打的感觉,男孩缓缓睁眼,但在睁眼的一瞬间,他听清了那三个字,整个人怔在原处。
“我靠你干什么这副表情!”
男孩晃晃脑袋,拍拍脑……拍不到脑门,他的双手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了。出于警觉他立刻清醒过来。
男孩打量着身边的一切,表情有些愣神。
“你不会告诉我你又失忆了吧?”
“失忆?失什么忆?”男孩看看男人身上的服装……嗯,警服;禁锢他双手的……嗯,手铐;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嗯,审讯室。
所以,我现在被抓到警局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记得叫什么名字吗?”男人将他扶起,重新坐回对面的椅子并递过去一张卫生纸,“给,擦擦嘴。”
“我……我叫……呃,抱歉忘了,”男孩悄悄用袖口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谢谢啊。”
“白夔,十八岁,男,刚刚正在接受我的审查,突然就睡着了,醒来就又失忆了。另外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高勇,高富帅的高,勇者的勇。”
白夔?在我印象里是龙的幼体形态,如果我属马的话,岂不是一个来自东土大唐的和尚可以天天骑我?男孩在心里狠狠自我吐槽。
“对了,你说‘又’,证明这不是第一次吧,我是经常失忆吗?”
“呵,是的。”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男孩,或者说白夔的脑子里突然出现。
“哦哦,嗯?”白夔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有些不对。
“是啊是啊……咦?你都学会抢答了。”高勇笑笑。
“请问,我是精神病吗?是我精神病发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男孩跳过这个话题,转而在心里默念,“哈啰,有人吗?”
“有人,但我怕你同时和两个人说话累着,你还是先和你对面的人先说完吧。”奶声奶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呃,失忆加臆想吗?梦幻开局啊,白鱼心想。
对面的男人可听不到他们俩的对话:“嗯,你疑似与一起纵火案有关,并因此患有精神疾病,具体是什么病一直没有定论。”
“能和我说说那件事的详细的情况吗?或许我听到了那个故事会对案情有所帮助。”
“你知道这是你第几次和我提这个要求吗?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第八次了吧。”高勇笑笑,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和我说说你刚刚做的梦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我刚刚的梦……”白夔两眼往上翻,“我不记得了。”
“哈?哦,也对,失忆了忘记也很正常。我只是好奇你刚刚突然表情有些奇怪,只是好奇,仅此而已。”
呵,信你个鬼,你就是想知道我失忆的原因是吧,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直接问不就得了,干嘛拐弯抹角的?白夔在心里疯狂吐槽。
“对了,高警官,那个……”
“唉……那件事的档案我都快背下来了。算了,再说一次得了,希望你这次记牢了,别又忘了。”
“好的。”白夔点点头。
“讲这件事之前,你要先知道一件事:你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名字叫白羽。”
“呃,没有血缘关系也能叫……妹妹?”白夔有些诧异。
“这我哪知道,都你邻居朋友说的。”高勇吹胡子瞪眼,语气里有种不明所以的酸意。
“呃,好吧,高警官您继续,我就不打断您了。”
“半个月前,你在星空小区B27楼502的家被点燃,等消防队破开你家门的时候,发现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一个受害者喽,那你们抓我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高勇想到一个段子,就是警局里警察审问一个犯人,警察说你干什么进来的,犯人说我要炸火车站,警察说炸哪里的火车站,犯人回答说京都火车站,警察诧异了这是上海啊,犯人说对喽那你抓我干嘛。
“从现场的种种迹象,如指纹、血迹等,还有监控录像显示,当天只有你妹妹和你呆在那里……”
“你们就没有想过万一是我那个妹妹干的吗?现场不会就没有证据指向她吗?”白夔毫无负罪感就把妹妹给出卖了。一来是打听情报,二来是想知道那个忘了是谁的妹妹的现状。
“啊切~”遥远的世界边缘,一个女孩打了个喷嚏,随后揉揉鼻尖,“奇了怪了,没感冒啊。”
“呃……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妹妹她失踪了,怎么说呢,就是……完全被抹去曾经存在的痕迹。她过去用过的生活用品,拍过的照啊什么的,全都消失了,联邦有关她的数据也一并被消除,但她在人们的记忆里还存在着,特别是她的那些仰慕者,恨不得马上找出真相,比他们……咳咳,比我们警察还急。”
“我能看看她的照片吗?虽然她的痕迹被完全抹除了,但你们肯定有画师根据人们的记忆绘制出她的外貌吧。”
“你等等啊。”高勇从口袋翻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然后把手机在桌子上滑向白夔,并快速地收回了手……看样子有些怕我呀,白鱼心想。
那是一个绝美的少女,一水儿银白色的头发……话说这无论在哪个郡都很扎眼吧,毕竟这是在现实而不是二次元。至于身材嘛,虽然画师尽力在克制这方面的显眼程度,但成效不太好……最明显的特征其实是她的眼睛,海蓝色的瞳孔深邃而单纯,但多多少少还是缺了一点味道,画师表示已经尽力了,要是再逼他他就跑p站画二次元。
“有什么想法?比如回想到了什么?”高勇趁他不注意收回了手机。
“很漂亮啊,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这真是我妹妹吗?”白夔倒是没有隐瞒真实想法,好看就是好看,绝不口是心非。
“当然,只不过不是亲生的哦。”
“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非亲生的,它很重要吗?”白夔总觉得这货有改行做婚姻中介的潜质,只是下一句话打消了他的想法。
“我们不排除情杀的可能性。这些,你都有印象吗?”
“抱歉,我真的全忘了,请给我一点时间。”
“没事没事,以后会有时间的,今天酒到这里吧。”高勇起身离开,留下独自发呆的白夔。
白夔之所以发呆,是因为他发现了手腕的勒痕,像是遭遇了暴力,也像是他自己用力勒的。
高勇走出审讯室的门,顺手关掉门后,擦擦头上的冷汗,看着单向透视玻璃前站着的一男一女。
“高医生辛苦了!”队长胡绍斌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嫌疑犯的情况怎么样了?”
高勇脱下警服,下面是花格寸衫:“我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像上次一样暴动。这次他多多少少有些好转吧,毕竟没有看到白大褂……请问这位是?”
“汪玥,关于她我只能告诉你名字,请见谅。”
“没事没事,理解理解。”高勇心说凭你的语气就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如果你要是大嘴巴说漏嘴了,咱们可能都要被悄无声息地灭口的啊。
一身便装的女孩看着白夔目不转睛,没有把丝毫注意力放在身旁这俩人身上,这弄得高勇和胡绍斌都很尴尬。
“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不知道哪里奇怪了。”汪玥心想。
单向透视玻璃里的男孩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以前一个表情,只是……莫名多了点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