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过去,埃文斯的生活井井有序的进行着。早上背书学习理论,下午练武下山打猎,晚上跟着普利策在油灯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在这些活动的间隙,埃文斯还刻苦地磨练自己的精神力,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并将提水任务给完成。
也在相处中,埃文斯与三位老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知道了很多老人的秘密,也了解了一些老人的隐私。比如,巴顿爷爷,他们家族为了离开那些背叛者,从瓦米莫江边的家园,往北跋涉万里,花费近百年通过无尽草原,最后定居于帝国北境。为了保卫自己安定的生活,老人与自己的族人武装了自己,并打退多次狼族的进攻,他的部族成了帝国北境一只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因为这亨利才会以公爵为诱饵,想获得老人的效忠。
而伯特爷爷则是金月帝国大祭司的儿子,后来追随普利策征战多年,直到复国军解散。之后他来到了芬格尔公国,开始传教,刚开始受尽那些以征服者自居的贵族的欺凌,但靠着一年又一年百折不饶的传教,他终于让芬格尔公国近八成的贵族信教,也使几乎所有平民成为信徒,让芬格尔家族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
两位老人的事迹都是如此的传奇,他们对故国又是如此的忠诚。这使得埃文斯对老人十分佩服,但当伯特希望埃文斯可以受洗时,埃文斯迟疑了。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又接受了唯物主义的教育,埃文斯对于宗教是十分戒备的。
第一、埃文斯根本不信神。第二、教权与皇权不能共存。第三、宗教愚民。这三点让埃文斯从内心深处抵触宗教,所以在伯特要埃文斯受洗时,埃文斯迟疑了。
伯特也没有强求,留下一本《金月教典》就走了。埃文斯看着包着金边的典籍,问一旁的巴顿老人是否入了教,巴顿摇着头,说了一句“老子没文化不想进”就走了,留下埃文斯满头雾水。
等埃文斯翻开教典以后,他才发现了巴顿说的话是啥意思,书中很多生僻字,也有很多复杂的法术图形。书中的文字并没有解答埃文斯的疑惑,反而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迷惑。
百思不得其解,埃文斯拿着书找到了伯特,正拿出餐具品尝着茶的伯特悠闲地问道:“埃文斯,你决定入教了?”
“还没有,伯特爷爷。”
“那你过来找我干嘛?回去再看看那本书,等你多看几遍,你就想入教了。”伯特说完,呷一口茶,一脸的惬意。
“我看了书,但越看我心中的疑惑越多,希望您能解答一下我心中的疑惑。”
“什么疑惑?”
埃文斯翻开书,指着书中的文字问道:“伯特爷爷,为什么里面都是教人向善,比如教人如何当个好人,当个好邻居之类的话。”
伯特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教典里不写这些,写啥?”
“神呢?教典不是都是赞美神的吗?为什么里面连一点神的记载都没有?”埃文斯一副愤怒的表情,如果只听这一句话,可能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狂信徒,可是埃文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伯特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埃文斯说道:“小子,这个世界哪有神啊?”
埃文斯一脸的难以置信。“您不信神?”
“不信。”伯特摇了摇头。
“您是芬格尔公国的大主教?”
“是的。”伯特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埃文斯只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身为金月教的大主教不信神,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小心地问道:“您不怕被绑上火刑架吗?”
伯特终于反应过来了,埃文斯与他根本上想的不同,开口解释道:“小子,你想错了。我不信神才是正常的,信神才是不正常的。”
“为什么?”
“因为金月教里就没有神,两百年之前没有,现在在教典里也没有。”伯特顿了一下,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以后可能会有吧。”
“啊?”埃文斯大张着嘴巴,内心十分的惊讶。金月教实在是超出了他对宗教的理解,没有神的宗教还能称之为宗教?埃文斯还是不死心,问道:“那你们信奉什么?又崇拜什么?”
伯特白了埃文斯一眼,指了指天上的金月。埃文斯立刻明白了,但又问道:“金月教,崇拜的是金月,还是金月神之类的?”
“金月本身而已。”
“为什么?”
伯特看来一眼天空,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父亲说过,我们是金月的后裔,我们来自金月。”
埃文斯表面波澜不惊,心中早已吐了无数的槽。心中嚎叫着“我靠,外星人啊。”平复一下心情,略带惊讶地说道:“那我们是外星人啊。”
“没准就是呢。”伯特看着天空沉默,埃文斯也沉默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伯特回过神来,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埃文斯立刻问道:“伯特爷爷,您说金月教过去没有神,现在没有神,未来可能有神。这是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金月教已经变了,不是过去的金月教了。”
“谁变的?为什么变?又变了哪些东西?”
伯特指了指自己,说道:“因为我,是我让它开始改变的。复国军解散以后,普利策心灰意冷隐居了,而我来到了芬格尔公国开始传教,但金月教根本传不下去,他们根本不信这些,为了让金月教在这些人中传播,我开始对金月教进行了一些修改。”
“什么修改。”
“我发现他们害怕惩罚,又相信命运。所以,我将这些加入了我的传教中,我讲解教义时,告诉他们不这么做就会有命运的惩罚,他们信了,金月教也开始慢慢传播开来。但也因为这个,导致教义在人心目中的印象改变了,甚至连教义都改变了。”
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首先,金月教开始出现了神,刚开始还是拿着刀剑的凶恶骑士,而我也成了他们心中税吏一样害怕的人,成为人心目中恐惧的代表。为了不让群众这么害怕我,我开始将金月形容成一个美丽的女子。之后,金月成为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女神,原来的凶恶骑士成为了女神的敌人,成为了恶魔。”
埃文斯目瞪口呆,合拢下巴,说道:“所以那些信教的群众和您一起创造了神?”
“是的。”
“那,那些人能够成为我们复国的力量吗?”
伯特坚定地说道:“他们不是我们的力量,那些人实在太弱小了。我们的力量是那些牧师、教师以及坐镇一方的主教、大主教,他们才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力量。”
埃文斯撇了撇嘴,心里嘀咕道。还看不起人民,自己传教传的连教典都改了,还好意思说人民弱小。口中却问道:“这些人都有什么力量?”
“他们要么是战士,要么是法师。都有着非凡的力量。”
“这些人不该都是贵族吗?他们为什么愿意跟着我们起义复国?”
“大多数不会,他们仅仅是信教的贵族,让他们当是传教的代价,不得不付出。而其它的人中,一部分人是金月遗民,我们通过传教唤醒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激发他们的责任感,让他们自愿加入。一部分是没有受封成为贵族的强者,因为怨恨所以加入。还有一些希望建立神国的,希望为女神献身。所以我让你信教,就是为了将来给你加上女神之子的头衔,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扶持你。加入吧。”
埃文斯想了又想,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