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如瀑,秀丽眉烟入鬓,眼睫如扇,肌肤胜雪。
墨尘屈身在她面前,缓缓伸出手——
触摸她的眼、她的颊、她的发——
终于,不用再伪装——
他拉着她的手环上自己的颈,把她抱在怀里,起身步入东厢房。
轻轻的,把她放在从前的那张榻上次,他关上窗,又从内堂拿了张锦被给她盖上。
她总是喜欢满眼笑意的看他,对上他的目光,她便会俏皮的眨眨眼。
墨尘笑了笑,坐在榻边,如她一般,看她。
迟州之时,她还喜欢趁他睡着,偷偷的——
唉,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真真是——风流妙人!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向下,锁在那张润泽红唇上。
墨尘曾由女官教习过周公之礼。何况,他是男人。虽从未进女色,但在这方面,男人天生更有侵略性。
二十四年,他心如止水。
直到遇见她,倒是乐意在这俗世浮沉。
沉沦吧!
缓缓的,他低下头,低到她的唇边——
可是,他不能!
理智回笼,他突然睁开眼。
正要退开,却对上一双灵动水眸。
潇潇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如发现了什么惊喜般,娇媚一笑:“喜欢我就直说啊!干嘛偷偷摸摸的!”
墨尘俊脸一红,仍是镇定道:“你醒了?”
他拉了拉她的手,不想两人维持这种尴尬的姿势。
或许,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温润守礼的宁王殿下。但在她面前,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稍稍拉开她,身子刚刚抬起寸许,潇潇一用力,他又回到那尴尬的位置。
看着她的眼,他的心跳,剧烈而狂乱。
如此近的距离,四目相接,又是这样的姿势,潇潇也是脸红心跳,但是,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墨尘进门,她便醒了。她故意装睡,不过是试探他,看他是否还是那般冷漠。
果然,如弥笙所说,他为了得到李丞相的支持刻意疏离,并非真的与朔溪有了什么。
墨尘稳了稳心神,沉声道:“放手。”
“不要!”她说着,稍一用力,两人又靠近了些。
彼此的呼吸,温热而急促。
“你抽的什么风,又不理我!”潇潇嘟嘟嘴,满是委屈,“你有心事,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吗?我又不是不明事理、不识大体之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传言有多难听!我有多伤心!你还那样对我!我还想着,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你一定很不开心,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没想到,你竟是去与朔溪幽会!我那么心疼你,你却老是让我伤心!”
她说着,眼眶一红,眼泪便掉了出来。
他心中揪紧,说好的铁石心肠,说好的划清界线,却因她的眼泪——全部分崩离析。
他抹去她的泪水,解释道:“我与朔溪,没有——”没有传闻中的什么衣衫不整、共赴云雨。
她打断道:“我说过,你与她怎么样,不用事事告诉我。你若,你若不忍辜负她,也可——”
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娥皇女英,她曾想了千万遍这种结果。可如今,只是说说,都难以出口。
墨尘一怔。
不知为何,听她如此大方,他竟不觉得“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