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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8. 隗隈崛起

汶上城内议事厅

节芒带领魁隗氏戏器和共工氏术器一行急匆匆赶来向风和帝禀报迁都进程,节芒趁机告状:“据探子来报,神农姜克早期依仗《神农本草经》在西方各氏族独自为大,近日借着按青帝旨意开启白虎精魄之名,拉拢各方势力,狂妄自大,欲意自立为帝,此为大祸应尽早除去。”

青帝略一沉思:“唔……我也有所耳闻,神农氏虽然为联盟发展贡献了不少力量,毕竟为男性权利氏族,有违祖训,封他为白龙管也只是暂时稳住,想不到他竟有更大野心。依你所见,派谁去降伏较好?”

“如果青帝许诺谁能降伏白龙管,可接替管理西方,这事就不难。”节芒提议到。

青帝眉头一皱,确实龙官制度施行以来,大伏羲联盟海内外太平,如今既然决定除掉神农氏,那还是有人要代替神农氏接管西方。

风和点了点头:“诺……”

水龙官魁隗氏戏器和上相共工氏术器听到此言同时请示要求领兵出征。

魁隗氏戏器抢先一步说:“神农氏依仗《神农本草经》,拥兵自重,一直都与伏羲联盟有嫌隙,不服统领,加上神农人兵强力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征服,魁隗氏人熟悉水性,我将引从极水水淹土城,必剿榆林。”

众人见戏器斩钉截铁,共工氏术器也无话可说。

议事厅后的帝王宫,为历代伏羲联盟帝王的寝宫,寝宫分内外两层,外层的大堂为帝君读书、睡觉场所,放置一张办公台和一张床。

内层为帝君沐浴更衣场所,平时洗澡水由外面用竹管连接到里面,连内侍官也不得入内。

内宫沐浴台后面有一个仅容下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连接至位于祭祀广场八卦台下方的密宫。

风和进入大伏羲联盟汶上城议事厅后的密宫。

迷宫之内,圆形的房间内,依照东南西北中各有一只水玉雕成的龙头,龙头口衔玉珠,那玉珠发出绚丽的光,将整个密宫映得五彩缤纷。

那是五龙官的连接之处,龙官祭祀通过联盟帝授命时分发的同频率水玉珠,和密室中的龙珠形成磁频共振,就可以实现讯息传输,分配任务。

风和关闭了西方白龙管的磁频共振仪,意味着就夺了神农氏龙官之位。神农氏的巫官,也就是神农雨师赤松子也无法感应到伏羲联盟的任何召唤,榆林城顿时被孤立起来。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批聪明人,自以为能控制世界,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总是片面的以为已经掌握了世界运行的规则,可是,世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水龙官魁隗氏戏器率领全部氏族人一个不留的倾巢而出,他们沿从极水逆流而上直奔白龙官神农氏驻地而去。

八百里宽的从极水,波涛汹涌,暗流湍急。

掌管水利的魁隗氏连夜泛舟,戏器将水玉杖一头放入河中,念念有词,从极水慢慢开始逆流,变成一条八百里宽的倒淌河,水面上的舟队亮起了成片的火光。

“眼下伏羲联盟分崩离析,风和老儿只知道我隗隈氏掌水,却不知我魁隗氏同时掌管水火,区区一个水龙官就打发了?”

“君上有何妙计?”一直隐藏于魁隗氏部落的火正祝融氏容光上前问道。

“此次讨伐神农,正是我魁隗氏自立门户的大好时机。那风和老儿也总算算准了一点,伏羲联盟确实是有水灾,不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待我灭了姜克,再放水淹了空桑,天下就是我魁隗氏的了!”

祝融氏容光满面疤痕,像是火镰烫过的火苗,又像是天然的符文装饰:“依我看,君上才是真正的炎帝!”

“这世界只存在两种人,赢家和输家。”魁隗氏戏器深有感触。

“我们出生的世界与他们很不同,神农氏含着金钥匙长大,我们经历过痛苦,体验过恐怖,抗争让我们强大!”火光照亮祝融氏容光满脸的疤痕,符文一般的疤痕像是跟着火焰一起跳舞,她坚毅的眼神,彷佛告诉大家:她们会携着所经历的孤独、痛苦,将连同对手一起拖入无尽的虚无。

远古时代火是很宝贵的资源,燧人氏之前上溯到170万年前的元谋人、北京人、金牛山人都是用的自然火种。燧人氏以老树柯木引火发火,阴燃存火种。后来又发明钻木取火,燧石取火,出现了专门的管理火的火正一职。祝融氏和烈山氏成为管理火的最著名的两个氏族,但不知两个氏族何时何原因开始没落,祝融氏首领容光只能靠躲藏在魁隗氏中得以生存。

考古发现,在辽宁大凌河西岸勺子洞遗址和距金牛山东北百公里的小孤山洞穴遗址,有距今4万±3500年的“人类已掌握了人工生火技术”的烧土灰烬堆积,同时发现了制作精美的骨针。

2006年发掘工作的最新发掘研究成果显示,大地湾遗址(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城东北45公里处的五营乡邵店村)的人类活动历史由距今8000年推前至距今6万年。人类自距今6万年就进入到大地湾地区,成功度过了寒冷的末次盛冰期并延续下来,使用先进细石器技术的狩猎采集人群可能随末次盛冰期的来临向南迁徙到这一地区,在大地湾地区开始了原始的粟作农业,并大约于仰韶晚期发展成成熟的粟作农业。

在距今6万至2万年的第1—3文化层的地层中发现石英砸击技术产品,如石英石片、碎片等;石英是由二氧化硅组成的矿物,化学式SiO2。当二氧化硅结晶完美时就是水晶,二氧化硅胶化脱水后就是玛瑙,二氧化硅含水的胶体凝固后就成为蛋白石。二氧化硅晶粒小于几微米时,就组成玉髓、燧石。

燧石俗称“火石”,是比较常见的硅质岩石,质密、坚硬,多为灰、黑色,敲碎后具有贝壳状断口,最早为石器时代的原始人所青睐。

“世上只能一个炎帝,那风和老儿懦弱,你快去告诉族人,准备讨伐神农姜氏。”

祝融氏容光下去准备。

榆林城中,神农氏世代聚集地。

“跟他们拼了!”

听到被讨伐的消息的姜克及神农氏一众长老依稀记得几十年前史黄氏被神农灭族的命运,一些小辈们甚至都忘记了仓颉这个人,史黄氏这个部落再也没有被人提起过。

“想想史黄氏,万一这时候仓颉再出现,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要想好万全之策!”

“我们有天时、地利优势,且人心团结,可以一战。”姜克安慰大家。

凌晨,天蒙蒙亮,变成倒淌河的从极水中,逆流顺水而来的水龙官魁隗氏戏器到达榆林城外羭次山,戏器在族人中挑选了十二个女娃,大的十来岁,小的五六岁,给她们每人头上带上柳条编织的帽环,每人发一只小鼓,一队人来到羭次山顶的一块平地,女娃们开始边哭边唱:

小小儿童哭哀哀

山下部落衰哉哉

从极河宫服天命

乌风洪水狂来来

水龙官戏器跟着念念有词: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

广布润泽辅佐雷公

结阴聚阳水守雷城

关伯风火礼登渊庭

作风兴浪电起幽灵

天帝有敕急急速令

将水玉杖对准从极水方向,一道蓝光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入从极水的源头。

被污染河宫的河伯冯夷早就对榆林的神农心存不满,人首龙身的冯夷收到召唤,卷着汹涌浪涛怒气冲冲的朝榆林城奔涌而来,潮头之上,水流的最前端是一排蠃[luǒ]鱼,鱼身却长有鸟的翅膀,声音像是鸳鸯的叫声:“洪水来了!洪水来了!”。

黎明前的黑暗比夜半更黑,更可怕,山下的榆林城中,会听鸟兽语的姜克彻夜未眠,巡逻族兵们也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几十里外的山坳中传来的蠃鱼的喊叫声在黢黑的夜里异常刺耳,族兵们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姜克顾不及穿戴整齐,飞身来到祭祀广场的惊世鼓前,拼命的挥着鼓槌。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睡眼朦胧的神农氏族人们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纷纷点起火把,照亮了整个榆林城。

不一会儿,大地开始颤抖。

流水穿过山涧,洪水滔天,大地震颤,不过半个时辰,榆林地坑城变成一片汪洋,不会水的神农族人被淹死无数。

刚刚爬上山坡的姜克看到潮头上的人首龙神的怪物,大声质问:“上神来自何方?为何置我神农氏于死地!”

“嗷!真龙本是天上仙,落入凡尘化为渊!原本我水族和你人族互不侵犯,奈何你神农氏污我从极水,伤我河宫水族性命,今天就灭你族人偿命!”站在潮头的河伯冯夷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舞动着一身龙鳞的身躯,手持一方水玉,那是控水的法器。

姜克赶紧回复:“我遵从大地之母厚土大神之命将百足虫精投入从极水以解百姓瘟疫之苦,不料却误伤水宫一族,实非我所愿。还请上仙收了洪水,以免荼毒生灵,影响了上仙的修为啊,姜克定当携族人祭拜重谢!”

女娃抱着仅有的几件衣物,躲在姜克的身后瑟瑟发抖,一袭乌黑的长发散乱着垂入水中,剩下的族人来不及逃跑,被困在山边。

“休得啰嗦,今天一定要给水宫讨个说法!”说着,冯夷驾起潮头,朝山坡冲了过来,姜克和剩下的族人拼了命的往山坡上逃跑。

洪水从身后涌了上来,眼看就要冲上山头。

只听“嗷!嗷!……”声声惨叫,姜克回头看去,水流中相貌堂堂的冯夷脸上多了个血窟窿,原来,山坡上暗处一只冷箭射中的冯夷的右眼。

羭次山东面七十里外的浮山,曾为姜克、羲和神仙眷侣的栖息地,途径此地的有穷氏大羿带着新收的徒弟逄蒙,准备在此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看到戏器一行的火把水船,就悄悄跟到羭次山。戏器带着十二孩童一通作法之后,接着山摇地动,洪水来袭,再之后就看到刚才的整个过程,黎明的曦光下,水面上漂浮着神农氏族人的尸体,甚是凄凉。

大羿情急下连发三箭,其中一支射中冯夷的右眼,冯夷中箭,痛苦万分,顾不得兴风作浪,只好收了法术,退回到从极深渊养伤去了。

一些身强力壮的神农氏族人挣扎着爬到山边高地处,还未喘口气,埋伏在山上的魁隗士兵冲杀出来。

姜克和族人匆忙迎敌,大羿携逄蒙加入战斗,他们边战边退。

躲在后面的逄蒙瞅准机会,随便在地上找了个木棒朝魁隗氏戏器冲去,被戏器身旁的祝融容光喷出的火烧着全身衣服,逄蒙就地打滚,差点丢了性命。

魁隗氏戏器见神农死伤大半,也夺到了榆林城,就鸣金收兵了。

一顿慌乱的逃亡之后,稳定下来的姜克赶快来见过大羿和逄蒙:“感谢英雄搭救,请教英雄大名,我神农氏一脉永远铭记英雄的恩惠。”

“这是我师傅,有穷氏大羿,我是西陵逄蒙。”逄蒙抢先一步说。

“我也是看不过那恶龙滥杀无辜,想不到大伏羲联盟白龙官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看来伏羲联盟分崩离析也不远了。”见过世面的大羿摇头说道。

姜克转身对幸存下来的族人说:“大家速速撤到伊川,会同胞弟榆罔再想法夺回榆林城。”神农氏最终只得快速迁离,等待合适的机再回来复仇,神农全族舍弃了辛苦百年建造的地坑城,还有辛苦建立的粮仓。

他们和大羿逄蒙就此别过,经过紧张简单的整理,他们就赶着牲口,带着农具和武器仓皇向伊川出发了,但农业部落仍不如游牧部落,粮仓和田地是搬不走的。

女娃回头望了一眼生她养她的故乡,经过一夜折腾,又累又饿,眼前洪水退后留下无数具族人的尸体,她不理解为何昨天还是受人尊敬的氏族,今天就变成了整个联盟的敌人,但是她只知道她还深深的眷恋着这片土地。

正如艾青写的《我爱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大祭司赤松子衣衫不整,疲惫不堪的前来见过姜克:“此次神农氏历劫,奈何我修行不够,不能帮助神农退敌,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我决意入深山修行,待成正果之时再来协助神农王。”

未等姜克回复,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女娃站起来:“爹爹,我愿随同赤松子一起修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娃做出了人生重要的决定。

姜克转身离去,默许了她们离开。

得到粮仓的魁隗氏实力大大增强。半天后洪水退去,戏器下命令打开神农粮仓。

打开了泥封的地坑窖,连戏器也惊呆了:虽然外面洪水滔天,粮仓内却依然干爽,不得不佩服神农氏的智慧。各个粮仓不同种类粮食分开储存:麻、黍、稷、麦、菽,面对着这些堆成山的粮食,族人们欢喜的呐喊声震彻山谷,戏器下令打开粮仓犒赏魁隗氏各长老及氏族卫兵,虽然他们在实际战场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我需要他们给我宣扬出去:我才是真正的炎帝!”这时的戏器感觉十分良好,榆林地坑城所处的黄土地虽然她不太喜欢,可这是得到掌管天下权力的第一步,戏器站在地坑城祭祀广场,抬头仰望着天空,她很满意。

日上枝头,青色的天穹下一轮明日照耀着大地,那是羲和和姜克的儿子在空中的运动轨迹。这是万年冰河时代后上天对世人的眷顾,也是世人敬奉上天所得的回报。

前面说过,这个时代,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如同一只巨大的盖顶盖在大地之上,白天大地苍茫,夜晚雾霭沉沉,羲和得到姜克相赠的祖传金乌,后来修行学会金乌驭日法,将金乌智子展开化为天空之镜,每日从让一个儿子掌管一面金乌,在天空中吸收并反射宇宙能量,十个儿子轮流一遍为一旬,三旬为一月,人间才有了这一世的“太阳”。而十个儿子也因金乌可得万世修行,直接从凡人过度贤人、圣人、至人、真人、成为仙人。

而这金乌的来历,有人说是西王母从宇宙中三十三重天带来的食器,也就是餐具。也有人说,它其实是盘古的左眼。

汤谷以北有黑齿国,黑齿国以北有甘渊。

甘渊无人能达。

这里是天界、人间界、幽冥界的连接点。

三万年前,为防止这个世界被暗能量吞噬,燧人弇兹合雄氏建造了甘渊结界,阻断了人间、天界、幽冥界的通道,而封印的关键法器就是三足金乌。

之后,人间永夜。

三足金乌所化的这些太阳们住在扶桑树上,由两棵巨大的相互扶持的大桑树组成。

羲和从炎帝处得道祖传金乌,学会金乌驭日法,命十个儿子掌管太阳,大地回春。

太阳女神羲和为她的儿子金乌(三足乌鸦,太阳之灵)从此处驾车升起。

到了世人这里就变成:羲和每日驱车引领太阳,太阳从东方汤谷升起时,人世间就为白天,太阳落到西方的禺谷时,人世间就为晚上,他们经归墟返回到汤谷,这样为一日循环。

扶桑连通汤谷,汤谷东方为大海,大海尽端有个上古巨人首领们联合打造的用于联通宇宙的大漩涡虫洞——归墟。

那么归墟内的夸父找到了巨人族人永存的条件了么?豕韦氏和夸父禺强他们能够封印归墟么?归墟中的怪物到底是谁?禺强是真的来帮助人族封印归墟、解决暗能量物质的么?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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