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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户外植保课

大一下半学期结束前,女生宿舍楼终于维修完工了,我们这栋宿舍楼里的女生都搬了出去。帮着搬家那天,我才发现夏华她们寝室里的格局,果然如姜翠翠所说,门后的铺位是夏华,另一侧门口的位置是伊兰。我不禁想起那次靳欣翻墙回来的事情,或许那天伊兰真的是故意不给她开门吧。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始终是个迷,就像到底是谁找社会的混混打了我一样,这两件事是一直是个难以解开的迷团。可我不明白的是,靳欣为什么偏偏说夏华不给她开门呢?

帮女生们搬东西时我还听说,她们那栋女生宿舍楼并没有完全竣工,但因为此前在我们宿舍楼发生过一件轰动全校的事情,所以学校才决定,不得不这么快让我们这栋楼里的女生都搬了出来。

那是暑假前两个月,胖阿姨在一次晚自习时间楼上楼下例行巡视时,意外抓到了两个学生。其实,说是例行巡视,倒不如说她是在消化食。可这货在消化食时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抓到的两个学生是一男一女,木材科学与技术系的。但令我不解的是,这对苦命鸳鸯趁着晚自习偷着幽会倒也没什么,可为什么不到任何一方的寝室里呢?可笑的是,他们幽会的地点竟然是女生寝室区的水房!

据说,被胖阿姨抓到时两人正搂抱在一起,具体怎样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吧,可胖阿姨偏说这两人是在行苟且之事,当时就叫来了保卫处的人。按照校规校纪,开除恐怕是在所难免了。但令我们所有学生敬佩的是,这哥们儿一口咬定是他欺负那女生,与女生无关,要开除就开除他。这本是解救他心爱女生的万全之策,因为如果是他欺负那女生,作为受害者,那女生自是不会受到开除的处分。这样看来,那哥们儿倒是条汉子,做的是爷们该做的事。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那女生说不是这样,她喜欢那哥们儿,她自己也是自愿的,要处罚就一起处罚。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双双被开除回家。但据说他们当时在水房不过是接了个吻而已,却没想到这成了世界上代价最为昂贵的吻。我记得他们临行那天,我们整个宿舍楼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夹道欢送,还给他们鼓了掌。但除了他们二人幸福满满地面带笑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脸阴郁。老三曹维当时还说呢: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说他如果要是碰到这样一位女生,被开除也值了。

那件事后,我们宿舍楼一时间清静了不少,甚至有时出门进门时碰到本班的女生我们都不敢搭话,怕的是被胖阿姨扣上帽子。由此我也想到了那次带靳欣翻墙回来,还有肉皮色裤衩事件,越想越后怕。好在仅仅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那颗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因为女生们都搬走了,胖阿姨也到女生宿舍楼继续当她的母大虫去了。

有一天,提起那对苦命鸳鸯的事,靳欣问我,说大哥要是换成你会怎么做?我骂她。她却幽幽地说,如果是她,被开除也值,因为这样就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我却傻傻地也问过夏华。结果是自己挨了她一顿训,训完我她才说,每个女生都会喜欢有担当的男生,但她宁愿我不要用这种担当来换心爱男生的大好前程。

大二时,专业课程学校抓得比较紧,学习突然紧张起来。人有时候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所以,人们说什么时间能忘记一切,我觉得不对,工作和学习才是忘却烦恼的良药。不知是因为忙,还是因为成长,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就连靳欣都不再嘻嘻哈哈了,而夏华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但依然不允许我叫她姐。其实,我也不是非想要叫她姐,只不过这几乎成了魔咒,求之不能的事情总是值得人们去追寻吧,谁知道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已经在同学们中间树立了较强的威信,但我还是改不了“二”的毛病,时常会做一些“二”的举动,有几次还险些弄出事情来。

大二上学期时正值初秋,上植保课的老师为了让大家对害虫有个直观的了解,组织同学们去与林大是关系单位的一家果树场上室外课。这可把我们大家乐坏了,到外面去、到广阔的田野里去,总比坐在教室里强得多吧,况且,还有可能偷到果子吃,岂不是乐事?因此,我们都对这位平时极为严厉的女老师感激不尽,觉得她真是开了恩,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呀。因为平时我们从来没见她脸上露过笑模样,她的课如有迟到的,干脆识趣点就别去了,免得既惹她生气又给自己添堵,因为去也白去,结果都是一样的:讲台边上站着。她这招儿其实挺狠的,谁上学没被罚过站呢,我甚至感觉,没有被老师罚过站的学生,他的学生时代不够精彩,最起码没有回忆。可也没有这么罚站的呀,一般的不是到教室外面站着去就是站到教室后面,而她的招数是直接站到讲台边上。可站就站呗,也没什么,但会挡下边同学的视线啊,她在黑板写字时只要写到站着那名同学的位置时就吼一句:“起开点!那边站去!”那名同学就站到讲台的另一侧;当她写到那名同学这一侧时又如法炮制,那名同学只得再回原来站的地方,反正是左右左右的像小猫耍耗子。久而久之,班上没人敢在她的课上迟到了。因为一旦被罚站,就会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同学们的笑柄。上学时是需要有段子的,但谁也不想自己成为段子的主角呀!

可是,我们班唯一的植保课主角却轮到了我的身上,让我出尽了洋相。

那家果树场是在距我们学校有二百多华里的山区,系里特意安排了两辆大客车。出发前一天晚自习,夏华通知大家,说明天上山要多穿些衣服,特别是女生不能穿裙子,男生最好要穿上外衣。我们寝室老三曹维一贯爱开玩笑,是个出事不怕大的主儿,这货当时就大着声问了,说学委你啥意思啊,我们男生不穿外衣难道还光着膀子不成?到底是为什么呀?夏华这回没有动怒,还面带着笑容说,你想啊,现在是啥季节?你们男生不穿件带口袋的外衣,我们上哪儿吃到果子?难道让我们女生上树啊!曹维一拍大腿,说对呀,有果子吃呀,那我得穿那件摄影服,兜儿多!大家哈哈大笑,但没人在意这件事。

一上车,同学们就乐得像初次出巢的小鸟,觉得窗外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叽叽喳喳的喧闹异常。我看见,大家果然按照夏华的话都拿着外衣,而我们寝的事我知道啊,老三果然找出了他那件军绿色的摄影服,这货平时爱鼓捣照相机,他穿在身上还不算,照相机挂在了脖子上,又斜挎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军用绿书包。大家说你这是要洗劫人家果树场啊!老师可强调了,绝不允许偷摘果子。这货说,那咱不偷,捡树下掉的果子总行吧,到时候你们这帮馋猫别吃啊。林梦生说,瞧着吧,今天准有好戏看。我说你这看客心理啥时能改呢?就那么喜欢看别人的热闹?自己咋不弄点热闹让我大家瞧瞧呢?他说我又不是焦点,没啥热闹好看。话酸酸的,我知道他是啥意思。

车刚开出城,为了缓解旅途的枯燥,植保老师提议大家可以唱歌。姜翠翠却笑着说她早准备好了,还把伴奏卡带交给司机师傅,对大家说放什么就一起跟着唱什么,保证到地方都唱不完。

当第一首歌的伴奏音乐一起,姜翠翠带头领唱起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

原来是《明天会更好》。同学们都跟着唱了起来,即使有不太会的,也都跟着哼哼。一时间,车里歌声飞扬,车外阳光明媚,青春的激情肆意绽放。

我看见,植保老师眼镜后面似也绽放出了光芒,尤其是副歌一起,她竟也跟着打起了拍子。

接着是《让世界充满爱》和《我的未来不是梦》,更是唱得有些多愁善感的女生顿时惆怅起来。我发现,夏华表情有些凝重,不知她在想什么。

有歌声就不觉得枯燥和疲惫,没觉得有多长时间我们就到了目的地。一下车,老三曹维就四下踅摸,像个贼。我说老三你别瞎看,这是停车场,没有果树。李鹏飞他们跟着哈哈大笑。

老师讲解了注意事项后,就请果树场的人给介绍情况,但大家听不进去,都想尽快到果树林子里去看果子,似乎都把此行的真正目的给忘了,而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果子,是可怕的虫子。人都有一怕,我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我是最怕虫子,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就担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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