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再熟悉不过的姑娘,云则一下放开了手中的笔,快几步上前将她看了一圈。
“你怎么来了,你没看到我的信吗?”
闻人千斤愣了愣,快马加鞭个把月的行程,没想到云则见到她的第一面是说这个?
虽然她此前并不知道带兵来江南的会是云则。
“什么信?”闻人千斤不解地看着他。
云则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确实眼中一派茫然,表情都有些复杂起来。
“罢了。”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你孤身来的?”
闻人千斤点点头,说到此事,便将云则奇怪的态度抛诸脑后:“你可有我四哥的消息了?”
“啪嗒——”
她这话音刚落,便有一滴液体在云则的手背上绽开一朵水花。
云则顿时有些慌了,闻人千斤也跟着懵了。
“呦呦,你别哭。”云则急忙去找帕子。
闻人千斤手背胡乱地蹭着脸,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我怎么……”
过去有许许多多的女子,或虚情或假意,在他面前总高高低低地哭过。
却从没有谁哭得像闻人千斤这般让他揪心,让他手无足措。
帕子是找不着了,云则将她轻轻带进怀里,任由她眼泪鼻涕的,全糊在自己身上。
“云阁主……”曹副将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闻人千斤整个哭成一团,被云则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相处了约摸两个月,军中都说这云阁主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最是清心寡欲。
他们分批扮作各种行脚商混进江南,也遇上过不少对云阁主表以爱意的女子。
然而云阁主始终端着一张完美的笑颜,倒是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却将亲疏关系拿捏得十分准确。
这还是他头一遭见云阁主对一个女子如此……如此……咳咳,亲近。
曹副将不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脑子,他瞧着云则怀中那有几分眼熟的女子背影,心想不该打扰云阁主的好事。
只是他这边实在有急事要报,所以也只能站在那里等云则的说法。
云则见他的态度,便清楚明白了,然而他没说话,只摆了摆手让他退出去。
等到曹副将着急地离开他的营帐,云则将闻人千斤从怀里扒出来。
这丫头,一顿心事重重的奔波到这里,又哭了这一场,早该累了。
睡着了也好。
云则怜惜地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对着那张花猫脸有些哭笑不得。
打横将闻人千斤小心地抱起,往榻边走。
手中踮着分量的时候,又忍不住道:“又沉了些,脸上倒是瞧不出,身上藏得也好,也不知肉都藏在了哪里。”
目光从她脖子往下,锁骨再往下的地方扫过。
咳咳。
将闻人千斤安顿好之后,云则带着等在帐外的曹副将去了议事厅。
“何事?”
曹副将看着云则胸前那比暗红衣袍更深一些的几块颜色,心中有些骇然。
“回云大人,密探回报了。”
不是说这位云阁主最是爱干净吗,这衣服糟蹋的……
看来那姑娘并非常人啊,不能得罪。
“快拿上来。”云则眯起眼睛的时候,有些狐狸般的狡猾,仿佛就要算计人了。
曹副将一个激灵,赶紧密函呈了上去。
云则看着其上的暗语,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