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寮主特地着人去江南城内买来的换洗女裙叫闻人千斤穿的歪歪斜斜,不合身到她一弯腰,领口便会垂落下来。
“啪嗒——”
笔尖的红墨在信纸上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小将军莫要笑话我。”赤寮主将笔丢进笔洗中,“眼下大胤军颇善阵法的千智将军失踪了,只有将小将军你留在我身边,才好保证突厥部能占上风啊。”
然后他看着闻人千斤的脸,视线毫不动摇:“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突厥部的赤寮主,该为自己人谋福利才是。”
闻人千斤依旧弯着腰,一手搭在他案边,一手撩起一缕散落的青丝,细声软语道:“赤寮主前几日还说要报恩,如今却想将我拘起来,叫我家破人亡吗?”
赤寮主道:“小将军严重了,突厥部只想战胜大胤,小将军救我一命,我便一生一世护着小将军。”
“我觉得你在同我表白。”闻人千斤笑道,然后话锋一转,“可我觉得一点儿也不真诚。”
赤寮主道:“如何算得真诚?”
闻人千斤道:“我的兄长失踪了,你却不替我找找,还说要一生一世护着我,何来真诚?”
赤寮主眸色微动,笑道:“我已派了人去找,所以小将军留在我这里等消息岂不是更好?”
这人真是个逻辑鬼才。
闻人千斤偷偷吸了口气,险些叫他绕进去。
“自然不好,你替我找找,我回大胤军派人找,双管齐下。”闻人千斤嗔怪道,“我的大胤军听我的,你的突厥士兵可不听。”
两人一来二回轮番较量,怎么也没得出个结论来。
闻人千斤气恼地两手拍击着他的书案,将书案拍的噔噔响:“你无非就是想叫我做人质,我告诉你,不可能!”
赤寮主有些头疼了:“小将军说的哪里话,等到时候到了,我自会放小将军离开的。”
闻人千斤不依,一脚踹倒了一旁放着的椅子架子。
俨然是一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无理取闹大发脾气的孩子样。
赤寮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发泄火气,眼中无奈又宠溺。
等到将主帐内所有的东西都磕磕碰碰完了,闻人千斤才哼哼着瞪了赤寮主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帘子一开一合,赤寮主的眼睛一翕一合。
再睁开时,眼底已换了情绪。
闻人千斤跑出主帐后,便一副受极了委屈的模样,一头往小帐方向扎。
今日她在自己的小帐里佯装发脾气,赤寮主竟派人将她请去主帐,她便知道,主帐内恐怕没有线索了。
就算原本有的,眼下怕也是收拾干净了。
将计就计,她想看看四哥的碎玉有没有可能藏在主帐的某个地方。
可她将所有东西都翻了一遍,那赤寮主和他的手下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各种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有玉石撞击的声音。
闻人千斤磨了磨牙,将自己的领口拨拢整齐。
呔!
她都豁出厚脸皮不要用上美人计了,却还没动摇这人半分。
照理说,军中将士久不见女人,只要是个母的都要失神一二,是以更早一些朝代,军中还有女体邪阵这种对敌之术。
只不过她原本也没打算叫赤寮主多着迷她,但是人家半点不心动,还是叫她有些自尊受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