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来人?”闻人千斤摸不着头脑。
沈老将军一世英名,征战沙场,同她的祖父更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兄弟情”。
两位老人家争来斗去了一辈子,闻人家后辈个个英武不凡,反倒是沈家后继无人了。
沈老将军临了都惦记着自己虽然比闻人老将军多活了些岁月,却到底还是在子孙后辈上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闻人千斤想不明白,就那样一个家族,会有什么人能来战场呢。
“知道了。”身边的人低声回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你先出去招待吧,就说我晚些到。”
副将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闻人千斤,拱了拱手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还暗自嘀咕:“这云阁主和巾帼侯……?害!倒真是让人没想到啊。”
副将离开后,云则重新揭开被子,调整了一下小腿纱布的位置,然后继续替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闻人千斤看着他专注地侧脸,心头有些发痒。
睫毛好长,鼻子好挺,皮肤好嫩,嘴唇……瞧着跟草莓似的,好想咬一口,也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也是草莓味。
感受到闻人千斤的目光,云则侧目瞧了她一眼,待将她瞧得一张脸都白里透红,红里冒粉,这才收回目光。
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一些,云则总算扯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容来:“不疼了?”
那笑好看的叫闻人千斤迷了眼,一时竟有些恍惚,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是瞧着那唇动,她也没忍住跟着吧咂两下,然后漏出一点舌尖舔了舔嘴唇。
这一舔可不得了。
“嘶——痛痛痛。”
她这嘴上也不知是搁哪儿蹭了,都磨得掉了皮,加上昏睡得厉害,现在干裂得严重。
舌头一舔,咸咸湿湿的,可不得疼吗。
云则叹了口气,转手招呼了南沐一声。
半湿的新手巾沾了些茶水,软软地敷在唇上,闻人千斤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隔着厚实的热手巾,闻人千斤的声音也温温热热的,眼前是袅袅的热气,讲出的话虽还有些沙哑,却也带了几分绵软。
“你说,是沈家的谁来了?”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云则道:“等上完药我带你出去看看。”
闻人千斤心头一跳,看着云则的侧脸,缓缓吐气。
还好他一门心思扑在她的伤口上,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脚上突然一凉,闻人千斤意识到她受伤的脚已经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之前是南沐先替她处理的伤口,所以云则接手时她还没有多想。
眼下……
在大胤朝,女子的脚为第二胸,非父母夫君不可触碰。
闻人千斤看着云则专注地捧着她沾满血腥的脚,用一块羊脂白玉般的东西轻轻熨帖着她的伤口外围。
所过之处,又能留下一层晶莹的霜,冰冰凉凉都,连痛觉都减弱了几分,伤口也不再疯狂地渗血了。
温热与冰凉交替,疼痛和酥麻相合,闻人千斤只觉得心神有些晃荡,心中也不知是羞多一些,还是怯多一些。
“要不……还是让南沐来吧。”
闻人千斤全身都僵成一团,连带着小腿都紧绷起来,原本处理好的伤口又叫她一个使劲,渗出大片的血来。
那些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刺痛了云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