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斤并不清楚那两人以前私下相处时,魏氏会不会喊闻人千智为阿智。
只是她觉得她这么喊,该是有话要说。
而且她也有话要单独对魏氏说。
“我想和四嫂单独待一会儿。”闻人千斤到底是握住了魏氏的手,转头对贺兰氏那一行人道,“母亲和伯母们还有嫂嫂,你们先出去陪陪祖母吧。”
等到几人都叮嘱完要紧事陆续出去了,闻人千斤又将丫鬟们也赶了出去。
这才便拧了帕子给魏氏擦汗,声音都放轻了几分:“我进来都的时候看过孩子了,这是我第一个小侄子,长得很可爱,同四嫂一样漂亮。哭起来波澜壮阔的,同四哥一样威风,”
其实她根本没见到孩子。
早产的孩子能健康到哪里去,早已被奶娘和大夫抱去暖阁妥帖养着了。
且她根本不会看孩子的长相。
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又红又丑。
只是为了宽魏氏的心,编的善意的谎言罢了。
果然,听到闻人千斤这么说,魏氏的表情好看了一些,手指也不再那么紧攥着。
先头众人一直围着她担忧她的身体,孩子也只让她看了一眼便抱去给奶娘打理了。
她这一颗心,是一直揪着的。
眼下松了一半,倒是全部心思都担心到闻人千智身上了。
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件事,魏氏一张干涩的唇颤抖着。
然而哆哆嗦嗦了半天,也只说出零碎几个词。
闻人千斤凑近听了听,听出了重点。
“阿智、突厥部、失踪、生死不明……”
闻人千斤心头一紧,即使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咬着后槽牙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块之前为了给将士们证明闻人千智安好而让云则托四方阁修复的铭佩。
“四嫂你看。”她将被自己的体温捂了一路的铭佩放进魏氏手心里,“这可是四哥半刻不离身的铭佩,他特意让我带回来宽慰你的。”
闻人千斤道:“四哥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居然让我将铭佩带回来给你,就说明他心里其实十分地记挂你的。”
那铭佩温温热热的,又带着点玉质独有的沁凉。
许是触手温润,魏氏的心突然缓缓松了下来。
将军府上下都有这样一块独特的铭佩,闻人千智更是宝贝得不行。
她记得闻人千智就是洗漱时都要将这铭佩放在肉眼可见的地方。
说得难听一点,只怕是他死了,那铭佩也该牢牢地叫他拽在手里,旁人无论如何都是扒不下来的。
因为拿着这东西,又听了闻人千斤的话,魏氏总算面色好看了一些。
等将魏氏哄得悠悠睡去,确定她情绪稳定,大夫也说情况有所好转后,闻人千斤便将丫鬟们喊进来照看着。
走出内室,闻人千斤本想着直接去暖阁,原本在外厅的老太祖已经没继续坐在那里了。
想来是被贺兰氏她们劝着去暖阁看孩子去了。
然而刚迈出一步,闻人千斤便看到立在二门的一道暗红色的背影。
“失礼失礼。”闻人千斤尴尬地扯了扯云则的袖边,“方才忙着照顾我四嫂,险些将你忘了。”
她的语气中仍有些惊魂未定,试想若是她没及时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