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回将军府,贺兰氏也看了自家闺女一路。
许是今日狩猎实在累坏了,又或者是吃多了,闻人千斤还没到家门口,就开始打瞌睡。
小脑袋一点一点,簪住发束的两只银云雀也一点一点,颇有几分趣味。
贺兰氏仔仔细细地想了一回,她是听说这对簪是静好丫头送给呦呦的,只是她也不记得郑国公府有什么常使的这般手艺人。
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马车便吁吁地停了下来。
闻人千斤在宽敞的马车里伸了个懒腰,然后率先跳下去,转身去接贺兰氏。
“那母亲,我这便回去休息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吧。”贺兰氏摆摆手,“睡前将皮肤脸蛋好好蒸一蒸,那些花露霜膏也都抹一抹,不要偷懒。”
“知道了知道了。”闻人千斤困得歪歪斜斜,被身后打马下来的南沐扶好,带着往她的独院去了。
懒散地泡过澡,被贺兰氏派来监督的女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按摩又涂抹的,总算能上床睡觉了。
这头,闻人千斤睡的好不香甜,梦中还有云则的烤肉香和果子酿的甜醉迷人。
那头,贺兰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翻了几十个身后,她气闷地将装睡的闻人怀荣折腾起来:“你说,咱闺女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闻人怀荣打了个哈欠:“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左右我们家也不稀得用女儿来谋求什么荣耀,若是她真有心上人,便是招赘也要让对方点头同意的。”
贺兰氏道:“你也就是现在这么说,我看要是呦呦真有心上人了,你指不定怎么编排人家。”
然后便一头倒下,翻身不理他了。
闻人怀荣一脸的莫名其妙:“哼,我像是这种不讲理的人吗?”
长夜虽漫漫,一梦已天明。
这一觉睡得心满意足,闻人千斤照着军营里的习惯,爬起来主动洗漱一番,然后便提着长鞭去了院子。
结果还没舞几下呢,便见南沐面色不大自然地跑到她跟前。
“怎么了这是。”闻人千斤接过南沐递来的帕子,抹了抹额上的薄汗。
南沐道:“主子,夫人让您收拾一下去前厅。”
闻人千斤道:“今日这么早开饭啊,走吧,在家里不用特别收拾。”
“不是。”南沐道,“一早便有几家投来拜帖,夫人瞧着不好拒绝,便都接了,只是没聊两句才知道来意。”
闻人千斤心中有些不安。
果然,南沐继续道:“是几位一品诰命夫人被委托来询问主子您的婚事的。”
闻人千斤一节一节地将鞭子收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你去告诉我母亲,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去前厅用饭了。”
“主子……”
雕花香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南沐欲哭无泪,夫人可是再三强调一定要将主子带去前厅的,这可如何是好。
久久地望着那扇纹丝不动的门,见那青色门帘后影影绰绰地躲着一个人影,南沐又好笑又无奈,抬腿往前厅走。
“这样啊。”贺兰氏听了摆摆手,“这丫头,定是昨日在猎场疯得太厉害。”
她转向几位夫人:“如此没得规矩,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话里话外,将闻人千斤讲得极不合适为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