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出去奴家出去!”女装小倌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嗓音都打着颤,“奴家立马滚,客观消消气。”
随着最后一道香风来源出去,房门被重重关上。
闻人千斤感受着身后搂着他的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心知云则这样惯会控制情绪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调整心态了。
她今日也算是真有本事了,居然能将一向云淡风轻,笑意如春的云阁主气成这样。
今日这一躺跟踪,也算是有所收获。
咂巴一下小嘴,闻人千斤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好声好气地同他道:“你先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然而云则的胳膊却紧了紧:“不可能!”
他的声音虽然平缓了几分,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甚至还有几分未消的怒意。
想起方才这人也是以这个姿势深情款款地搂着风月楼的小姑娘。
可此时明明抱着她,却在凶她,闻人千斤只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你凶什么凶!”
云则是最见不得她委屈的,可那都是平时情绪稳定无异样的时候。
眼下,闻人千斤刚赌着气回了一嘴,云则身上的冷意便浓了一分。
“我凶什么你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人千斤张了张嘴,她总不能说自己在跟踪他吧。
这般剑拔弩张的气势,她若真这么说了,指不定又要出什么新的误会。
到时候就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见闻人千斤不说话,云则心头越发烦闷:“我看你是完全忘了你是个姑娘家。”
闻人千斤一点就着:“我不是个姑娘,你这风月楼里的相好才是!”
云则道:“胡说什么!倒是你,跟个风月楼里小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闻人千斤道:“成不成体统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云则怒极反笑,松开了闻人千斤,“南沐呢?”
不知道云则为什么吵着吵着突然提起南沐来了,闻人千斤虽也在气头上,但也老老实实回答他:“进来的时候被我丢在外头了,此时许是在守着马吧。”
云则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带着贴身属下来陪另一个男子逛风月楼,还敢招小倌,闻人千斤,你能耐了。”
闻人千斤吞了吞喉骨。
过去云则再生气的时候也不曾叫过她全名,最多喊她一句巾帼侯以表警告。
今日这是……
明明是来同他捅破窗户纸,互明心意的,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闻人千斤越想越觉得委屈,甚至觉得郑子衿的话颇有几分道理起来。
难道暗恋和明恋真的是两回事吗?
方才已经在戚容隐面前十分不要脸面地哭了一回,她不想在云则面前连最后的体面都丢弃。
指甲陷进肉里,闻人千斤倔强地咬着后槽牙。
“我哪里比得上云阁主能耐!”闻人千斤冷哼一声,直接上手甩开他,“云阁主可以来找姑娘,我就不能来找小倌吗?”
她死死地盯着他,看进他的眼眸深处去。
最后嗤笑一声:“说到底,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我从来就是个好色风流的人,云阁主何必与我为难。”
云则面沉如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浓墨重彩。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