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若她当真拜托了玄已大夫。
一来,云则千叮咛万嘱咐的,不便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可能就此暴露了。
民间传言她同云阁主不合的消息也会不攻自破。
此事对于她来说或许是好的,可对于云则来说,显然是会坏事的。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从不在意这些舆论谣言,更没让将军府出手摆平过。
二来,她单方面请求玄已,且不说太子是否真能治好,若是治得好会不会影响到什么结果,若是治不好那必然会败坏玄已的名声。
再者,四方阁的第一神医治不好太子的身子,此事一旦传开,将来经过他手的所有贵人,只要出点什么事,便会有有心之人往四方阁泼污水。
难搞哦。
闻人千斤头疼地皱了皱眉,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挫败感。
“娘娘又何必为难一个姑娘。”
厚重的明黄床帘掀起,玄已挎着个药箱站在那里,脚步微微往闻人千斤身前偏了偏。
“强扭的医师如何救病?这点,皇后娘娘不会不懂吧。”玄已咚咚咚地敲了敲药箱。
敲得很有节奏,空出的手点了点身后:“陛下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大好了。”
令皇后敛了眉:“为何能治陛下,却不能治太子?”
玄已平静地又敲了敲药箱:“药不够了。”
“啪!”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茶案,茶盏在上头没立稳,险些掉落下来。
闻人千斤眼疾手快,只是为了接茶盏倒是被那盏茶沾湿了袖口。
好在寒冬腊月的,茶水凉的快,倒是没烫伤。
玄已快步上前,随手从药箱中取了瓶瓷罐示意闻人千斤沾取一些涂抹在发红的位置。
令皇后两手在袖中收紧,语气也跟着紧了紧:“治巾帼侯便有药,治太子却无有?”
那能一样吗?
您老的宝贝,和云阁主的宝贝,那能是一个级别的吗?
玄已暗自吐槽,面上却不慌不忙道:“娘娘也瞧见了,若是太子殿下的病只如巾帼侯被盏热茶泼了一下这般好治,在下也不会推脱至今。”
令皇后被梗了梗,叹息一声:“玄已大夫尽可为太子瞧着,无论结果如何,都和玄已大夫无关。至于药,只要玄已大夫写下来,皇家想来没有寻不到的。”
玄已刚要再拒绝一番,一摆却被什么东西踢了踢。
一回头,见闻人千斤正冲着他挤眉弄眼。
“咳咳。”玄已憋住怪异的表情重新看向令皇后,“既如此,若是皇后娘娘愿意签一份协议,那看一看也无妨。”
突然的转变让皇后心下又多计较了几分。
虽然只是瞥到了一眼,但她可以确定,是闻人千斤的暗示,玄已才会突然改变主意的。
看来要想治宁崇渊的病,闻人千斤确实是个关键人物。
病了多年的嫡子或许有救了,皇后哪里还管得了协议不协议的,当下便拍案答应。
协议的内容自然将皇室提供药材和无论结果如何都与玄已无关这两条写在了重中之重。
令皇后着急和玄已签协议好叫他尽早为太子瞧病,当即便冲皇帝告辞,带着玄已出去了。
而在闻人千斤离开大殿前,她听到了……
明黄的厚帐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