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啊!”吉福硬着头皮跪倒,“长乐王已经离开上京城了,他不会威胁到您的……”
“破船还有三千钉,更何况是曾经做过得宠太子的王爷。”宁崇清出声打断他。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负手而立:“前朝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谋逆的皇室。”
吉祥匍匐在地,唇色连同面色,煞白如纸。
门外悠悠响起一个声音:“陛下稳坐大胤江山,文武百官尽收入囊中,何必为了一个闲散王爷大动肝火。”
宁崇清看着来人,目光中丝丝寒意翻腾:“只你一个,便足够长乐王推翻朕的统治了。”
云则迈步进来:“圣旨下达之前发生过什么,想必陛下耳聪目明,定然详细了解了。”
宁崇清寒凉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当然知道,若不是那一晚,只怕他根本无缘皇位,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造反。
而这一切,只因那位长乐王,他的好皇兄。
在父皇耳边说了一句:“五弟比太子更适合。”
兵不血刃,一切可能发生的战争,就这么轻易化解了。
云则不在意地随意坐下,冲着宁崇清扬了扬手中的酒坛:“我的未婚妻乃是土生土长的大胤上京城人,故我对大胤也算忠心耿耿。”
“未婚妻?”宁崇清眉心叠起,似乎想要纠正他的说法。
云则却不理他,继续道:“加之她生性纯良,性情单一,所求不过一个天下太平,我又怎会不答应。”
宁崇清沉声道:“若朕没记错的话,云阁主至今都未有婚约吧。”
云则笑着敲了敲酒坛子:“陛下说笑了,在下同呦呦早在一年前便公开了关系,只等在下繁事尽了,便该娶她过门了。”
宁崇清冷哼一声:“云阁主说得倒轻巧,只是不知将军府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可会同意你娶她。”
云则挑了把椅子坐下,动作很是温雅,说出的话却夹杂寒意:“就连陛下这样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都依旧有求于我,想来我的背景并非是什么不堪之事。”
宁崇清袖中的手攥紧,直直地与他对视:“若真如你承诺的那般,朕助你得到天下盟,你也要许诺绝不犯我大胤。”
云则道:“眼下国泰民安,就算是为了未婚妻,我也不想看到动乱。”
听着他一口一个未婚妻,宁崇清袖中的手狠狠收紧,骨节泛白。
声音却平静如水:“若是有一日,长乐王不愿再游山玩水了……看够世间繁华,还是觉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最为诱人。”
云则不知从哪摸出了两只酒碗,听着宁崇清说——
“你又当如何?”
醇香的美酒稀里哗啦地倒入酒碗中,肆意飞溅。
“那自然是……”
“吾皇万岁。”
两坛酒落肚,云则行了礼准备走人。
身后,宁崇清靠在龙椅上,声音有些沙哑:“你一日未同她订婚,她便一日不是你的未婚妻。”
云则眉梢微挑:“陛下还是管好自己的妻子吧。”
想起那个总是不瘟不火,就连新婚之夜都安安静静地咬着唇的郑子佩,宁崇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要待她好。”宁崇清笑起来,声音很是落寞。
像是在说服云则,又更像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