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儿捂额作无奈状,骨人以刁钻的一个点阐述开来,释了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后面说完便不补充了,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在哪的问题,不就是委婉地表明不想告诉你他在哪嘛。
“……”骨人静默着,杵在那儿,盯着吕溪。
“抱歉,孟浪了。”贾天骐作楫。
礼数是做到了,算是马虎吧。
“人在哪自然不用你们知道,只要傀儡在这儿,即是我在这儿。”
“一味地逃避现实,只敢让手下的傀儡替自己出行,而万不敢直面那堆陈年往事吗?”一道黑风袭来,拂过其等人,汇成一身影,与骨人背对。
骨人回过头,立马抽刀劈去。
“老白,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不是吗?”
那身影逐渐具象化,有血有肉,以二指相抵,放出独属于自己的殷黑利气,以食中二指为根,散出一把短而长的刀,挡下骨人剑击。
那刀以二指代作柄。散出的利气有刃无柄,连带剑格一同消去,仅留一面薄长刃。
“哎呀……老白,你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呢……明明名号这么‘老’。”那人侃道,收下利气,欲善谈。
骨人沉默着,只是杵在那儿盯着那人,收起剑,又是无动于衷。
很显然,不想和他谈,连动都懒得动。反正也打不过,还不如不打也不理。
“谁他老母的跟你善谈……”骨人那头,远在天外的本体嘀咕着。嘀咕完,眸中神情异样恍惚,垂下首,沉思着,连带另一头的骨人亦是不动如松。
向来稳重的骨人竟是失态了,甚至有些颐指气使的任性,与无奈。
吴星寅又是戏谑神情上脸,张口欲调侃,注意到小莲儿脸色,讪讪一笑,盘坐下来,闭眸调准呼吸,制动以减缓伤情,等着下一步指示。
好吧,看来接下来是问不成骨人了。
那……
小莲儿望向神秘的那人。
“阁下是?”吕溪抢先一步。
“……额……它朋友。”那人指指骨人,“你们可以唤我作‘秦东魁’。”
小莲儿愈来愈看不清现在的局面,他到底该做些甚?
“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那人开腔,双臂环夹抱胸,别过身去,背对。
哪能嘛……
这活生生一个人呢。
宁愿待在一旁作背景,也不离去,是放不下骨人吗?
他面上扣着面面具,遮脸掩面,两侧腰间分别对称别着一柄长剑,入着镀画银箔的鞘。
身材算是魁梧,裸露出双臂那虬起的肌丝。
“诶诶诶,我说你这家伙,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躁子盯着嬴天佐。
嬴天佐那是一脸懵蔽:“不是……我……”
“不不不,瞧你这精瘦的身板,骨骼惊奇,惊才艳艳,定是个‘御器’奇才!”躁子双掌一拍,一拍即合。
你这不明摆瞎扯嘛!
要么就是想将嬴天佐当成剑来使,这一手兵不血刃玩得倒是妙。
至于这刃的是谁,那就有待斟酌了。不过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将目标定在小莲儿身上的。
要么就是先前做过功课,查过嬴天佐的大能,也不知那家伙犯了什么事,还能送到那般城中地牢,现在他是愈来愈好奇嬴天佐未露峥嵘的能力了。
小莲儿看向嬴天佐,见其亦视己,便笑了笑,示意嬴天佐应允拜师。
算了,管他呢,毕竟是同门师兄,躁子,随手助其一把也无妨。
嬴天佐如沐春风,愁绪消散无存,眸中神色有些涟漪荡漾:这少年的笑真乃倾国倾城。
报以小莲儿莞尔,而后双膝跪向躁子,坚定道:“师父。”
……………………
小莲儿踱去深渊巨口旁,正好秦东魁也无了作木头人的心,立在深渊前。
“看出什么门道了?”
秦东魁回首随意瞅了眼小莲儿,踹了颗脚边的石子儿过去,道:“将石子扔下去时,你再看看。”
小莲儿拎起那颗碗口粗细的石头,竟一是拿捏不起,不愧是前辈,融进一颗绵薄石头之力也如此浑厚。
终是抱起了那颗巨石,躘踵(long zhong)行去,丢下深渊。
天马行空地想着,小莲儿感觉那千万柄剑绝非花瓶,绝非摆个场面的花架子,没有些什么真材实料,也至少得有不小的困难。
果不其然,那石子儿还未进得了处于最上方的一层宝剑,便已无形中碎成齑粉,不像是被碾碎的,绝对为弹指一挥间被剑气斩的。
“剑阵?”小莲儿诧了声。
这玩意儿现在可少见了,布一个御守阵法得铸千万宝剑不说,人力物力对于现在的“顶司”来讲如同乘轻驱肥。
那这剑阵算是古董了吧。
“你身上有些古怪。”秦东魁倏地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你说的是福缘吧。”小莲儿一脸了然之色。
“不,不是福缘,绝非是福缘那般片面。”
小莲儿来了兴致,望向秦东魁,侯着下文,道:“哦?”
“你觉得……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些福缘?”
“额……前世修来的?”小莲儿噎住了,这他还真不明白。
“不,似乎有个阵法,似为‘封阵’,福缘估计只是为了镇住阵中的东西罢了吧,或者说封阵即是由福缘为材构成的。不过对你也没有坏处,别去管就行,不然可能适得其反,失控。”
啊……又是一个古董,难以得见的封阵。
都是“龙合道”掌权期间的产物啊……那家伙给后世带来的影响可真是庞杂宏浩。
“雷厉风行的手段,乾纲独断的作风,大醇小疵的治世,老怀大慰的心性,胸有甲兵的自信,应运而生的气运,高山仰止的情操。庸人自扰的行事,敝帚自珍的庸俗,罄竹难书的罪过……”是这么评价他的来着……分庭抗礼的矛盾呢。
只是人一闭眼、再也睁不开了,顶梁柱堕坠下去,便生出隔阂喻天堑,垄出断层,与现时鲜明地分为两个层面、两个浑然不同的社会。
而现在掌权的又是玩世不恭、纨绔成性的膏粱子弟,导致老一辈力压群雄,年轻一辈地位渐薄下,豪杰是愈来愈罕见了,存世的大多隐去,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