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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两小无猜

八年后,宣文二十年。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植物末梢的微雪融化成为滋润枝桠露水,桃花、梨花、月季……皇宫之内到处姹紫嫣红,鸟雀时不时传来阵阵欢鸣和微风共同奏出一曲春的旋律。

春天轻快的气息也感染了皇宫的人们,宫人们做事都变得轻快起来,把皇宫各处装点得花团锦簇。

御花园桃夭林里,一个红衣少女正坐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喝酒,任由裙摆散落,如墨的发丝一半挽起,一半披落,周围是热烈绽放的桃花,如粉色的海洋……

树下一个白衣少年正在认真的弹琴,只见他指尖轻弹,从中流淌出音符来,在桃花朵朵中跳跃,阳光散落下来折射桃花让的露水,晶莹剔透,仿佛整个桃夭林都像活了过来了。

少女慵懒地靠在树上,一只手提起酒罐子往嘴里倒,姿势优雅而又散漫。这时一滴酒从酒罐滑落,滴到琴上,啪的一声,少年看到滴落在自己琴上的酒啧,温润如玉的脸庞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摇摇头,继续抚琴。

少女饮完酒从树上一个漂亮的翻身落到地面,从旁边拿起一只剑在桃林里舞了起来,一曲阳春白雪萦绕桃林,随着剑锋所致,桃花纷飞。

曲和剑舞交织在一起,随着招式改变,琴曲也开始随着剑招变幻,始终如一,大红的裙摆与粉色的桃花在这片天空绽放。那偶然闪现在花海里的美丽面容更是令人惊叹。

一曲毕,少女一个收剑式,立在桃树之下,桃花还在风中飞舞,几朵桃花飘落在她的发丝上,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长安的剑舞越来越让人惊叹了。”白衣少年嘴角含笑地看着红衣少女。

“芜离哥哥的琴也不赖。”少女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原来他们就是李长安和芜离。

自从八年前李长安遇到芜离之后,就很喜欢跟他黏在一起。结束每日的课程后,李长安都会缠着芜离陪她下棋,练琴,一起度过八年的春秋。

宣文十七年,晋文帝下旨五国质子搬出宫外的四方馆住,每日早晨再回宫请安、上学。

李长安渐渐长大后,李长凛为了掩饰她会武功的事情,给她找了一个老师,用简单的脸舞,花拳绣腿掩饰她本身武功高强的问题,。李长安也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哪怕是芜离她也没有吐露过。

芜离抬起头,看到李长安就一袭红裙站在桃花中,面容不似当下的少女弱不禁风的模样,五官大气明艳,鼻腻鹅脂,平眉杏眼,顾盼神飞,笑起来如月牙儿一般,仿佛从她眼里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他站起来走向李长安,伸出手,从她头上拿下一朵桃花,随口吟道: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李长安接过他手里的桃花别在耳旁问,开心地转了转圈:“我好看吗,芜离哥哥。”

“好看。”芜离用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温柔的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发现眼底都是彼此,是他们青葱年少最知心的那个人。

此刻,李长安的眼里满是芜离,他就站在琴前,绑着当下男子最流行的发髻,英挺的剑眉斜飞,细长的眼眸眼里装满了红衣的李长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起来有点薄情,但是他笑起瞬间变得温暖了,一袭白衣广袖立在那儿,让人不由得赞一句:公子世无双。

八年的相处,让他们眼里都装满了彼此,哪怕是帝后也默许了他们的关系,口头上定下了婚约,也正因如此,芜离常常在下学后陪李长安在宫里走走,宣文帝还赐给了他一块随时可进宫的腰牌,可见是对他俩感情的肯定。

听到芜离的一句“好看,”饶是向来大胆的李长安也不由得羞红了脸。

从幼时相识到年少相知,芜离很感恩能遇到李长安,像阳光一样照进他生命里的女子,他一定会好好呵护她,让她拥有最美的笑容,护她一世长安,时光会是最好的见证。

红袖站在桃林外看到这一幕都不忍心去打扰,她觉得长安公主和芜离世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配的人,希望两个人可以永远的这样好下去,像帝后一样。

当年敏佳皇后给李长安挑选的乐山、乐水两位侍婢到了年纪嫁人了。红袖是李长安十岁的时候选的贴身侍婢当时一共选了四个侍婢,红袖、青衣是一等宫女,负责李长安的贴身事宜,紫衫、橙袂是二等宫女,负责她的生活起居,四个侍婢也是李长安培养的心腹,而她最为信任的就是红袖和青衣。

“参见公主殿下,世子爷。”眼看时间不早了,红袖忍不住出生打破这个美好的画面。

“啊,红袖啊。”李长安回头看到红袖立在那桃林外,芜离也很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

“马公公来传皇后娘娘口谕,您赶紧回宫一趟吧。”

“唔,我知道了。”李长安点点头。

“先回去吧,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芜离帮她扫落肩头的桃花。

“知道了芜离哥哥。”李长安抬着眼看他,眼里的的爱意要溢了出来。

她最为得意的事就是在五岁那年抓住了芜离,因为她最清楚,芜离表面上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可是真正能走进他心底的没几个人,而她李长安,就是他心底里爱的那个人。

“把披风穿上,等下着凉了。”芜离拿起一旁的白色披风递给红袖,示意她给李长安穿上。

春寒还没过,李长安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真让他担心。

“知道啦,芜离哥哥越来越像菁姑姑了。”李长安嘟着嘴让红袖帮她把披风穿上。

虽然嘟囔,她心底还是很开心的。

“我就先回去了,红袖,照顾好你们公主。”芜离背起桌上的琴。

“奴婢遵命。”红袖笑着点了点头,芜离世子对公主真是好呢。

李长安走出了桃林外回过头看见芜离背着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阵风吹过,吹得衣袂翩翩,吹落桃花几许。

两人相视一笑,李长安收回视线,脚步轻快起来。

“公主,您慢点,小心地滑。”红袖着急地喊着,提起裙摆大步跟上她。

“才不会呢,嘻嘻……”李长安一边回头一边跑,笑声清脆响亮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春天,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愿时光不老,把这一刻永远地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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