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破程序,全组人一个月干的活都是给你修漏洞,能不能行了。”又一次,产品经理来到胖子的工位,开始了一天一次例行问候。“再不行,我就通报人事,你回家码程序去吧!”产品经理转身潇洒而去,胖子一屁股砸在椅子上。“天哪,还让不让人活了,程序员苦命呀。”“得了吧,胖子,你成天关顾捣鼓你那一堆破烂了,咱们组加班你哪次不是偷溜,还好意思叫苦?”
眼睛小哥扶了扶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顺手扔给胖子一包咖啡豆。“话说我爸下个月过寿,你帮我淘换一套茶具呗,年份长一点的,老人家喜欢这个,银子好商量。”“就冲你这包咖啡豆,兄弟我替你好好掌掌眼。”
周六,胖子来到了潘家园,熙熙攘攘的人群是潘家园最大的特色,啥玩意聚全了都招人,多得是来潘家园捡漏的,也不想想,这些商人都干了多少年,大大小小老老新新的物件经手了多少,岂是随便让旁人捡的着漏的。胖子摇了摇头,但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二区的大金牙,那老家伙最滑头,不小心就会被骗,但是物件真不错,胖子每次来都会去他那里瞅瞅,果不其然,这次又让他发现了好宝贝--一只青瓷的茶壶,看样子像是唐朝的,胖子凑过去,“金爷,最近发财不?”大金牙放下手里把玩着的葫芦。“就那样吧,我能发啥财,替后来人看家而已。”说着点着了手边的旱烟袋,深深吸了口,眯着眼吐了个大烟圈。
“你金爷还不发财,这潘家园就没人能吃饱饭了,金爷,你啥都好,就是嘴太谦虚。”胖子摸着摊上其他的物件,扯些有的没的,暗搓搓的寻摸啥时候问价比较合适,时钟静静走了半圈。
“得了吧,胖子,那茶壶五个,爱要不要,你搁我这扯巴半个多钟头了,赶紧的,你这点小心思都在脸上画着呢。”大金牙磕了磕烟袋,又加了一撮烟丝。
“嘿,金爷,您还说不发财呢,这点小青瓷,说不得还是坑子货,您要这么贵。”胖子又摸了摸茶壶。
“小子,金爷就多拿过你一回钱,还记着呢,这个你都看这么大会儿了,你还怕啥,坑子货也不止这个价了,赶紧的,不要再别来金爷这。”大金牙弹弹裤子上的烟灰,递过来一个小木盒。
“嘿嘿,金爷您说啥嘞,还给您打卡上,拿走了啊。”胖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盒,恭恭敬敬的把茶壶放进去,小心摆正,塞上软绸。用带来的破布袋子装好,一晃三悠走出了潘家园。
回到家后,胖子小心的把茶壶拿出来,在自己的小屋里费劲的清出一块区域,茶壶温润如玉,青色的瓷面沁着微微的壇黄色。肚圆口大,正是唐制的特色。才五万块钱,真是捡到宝了,哈哈哈哈哈!这茶壶没三十万绝对不出手的呀。
突然,茶壶表面出现细小的旋涡,旋涡越来越大,胖子吃惊之下赶紧抱住了茶壶,旋涡溢满了整个房间,胖子和茶壶被吸了进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荒野里,降下一道刺目的闪电,刺破了无尽的黑夜,还好四野无人,胖子大字型趴在草地上,世界归于安静。
突然,脑子之内出现了一个跳脱的声音“哈哈哈哈,终于有人陪我玩了,这几百年可憋死我了。”胖子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荒野里,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茅草,他躺的地方还躺着一个散发着挨揍的光芒的茶壶。还有脑子里播放的:今天是个好日子。
“停,我脑仁快炸了,你到底想干啥,你是谁,这又是哪?”
“哈哈哈哈,陪我玩呀,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听到我说话的人啊的,这不,我把你拉到我家乡来玩了。”茶壶蹦蹦跳跳的在草地上围着胖子打圈。
“你的家乡?你哪来的家,你一个唐朝的壶。”胖子站起来看了一下远处,有一个很大的窑,十几个穿短汉衫的男人在搬土块。“不对,你......你......你把我拉到唐朝了?”
“对呀,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漂不漂亮?好不容易把你拉过来的。”茶壶继续蹦跶,突然它停了下来。
“你是谁呀,怎么来这了?”一个扛着撅头的老汉来到了胖子身边。
胖子一惊,脑子转了几圈,“我是过来投奔亲戚的,老家遭水了,谁知到这边就迷路了,老伯,这是哪里。”
“哎,今年雨水不大,你们那还能遭水,也是够倒霉的,算了,天也快黑了,先去我家喝口水吧。你也别老伯老伯叫我,都给我喊老了,叫我李叔吧,小伙子,你叫啥?”说完,老汉往前走这,胖子赶紧跟上,还没忘抱着那个破茶壶。“好嘞,李叔,我叫王风,您管我叫胖子就行。”
老汉领着胖子走到了一个小村子里,两边都是土墙房子,院墙上还种着仙人掌,这季节刚好是仙人掌开花的时候,一墙一墙开出了绚烂的彩光。来到老汉的家,院子也是土墙的,但是房子却意外的用石砖垫了地基,看上去整洁结实了不少,房顶都是黄色的茅草,辫得整整齐齐想必是抗风的。
进到屋里,李婶迎了过来,将二人让到炕上,炕上已经摆上了两碗红薯饭,胖子坐在炕上,此时,红薯的香味窜入鼻中,有点上头,算算时间,昨天晚上到现在,胖子一口水都没进,这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呼噜噜把一碗饭倒进肚子里,李婶笑吟吟的又给胖子添了一碗饭,“小哥能吃就多吃点,咱家也没啥好东西。”
“李婶客气了,这就不错了,这红薯又甜又没丝儿,还是您会顾庄稼。”胖子接过饭碗,开始慢慢品味红薯的味道。
“嗨,这有啥,靠着地吃饭呢,可不得顾着吗,我家老头子说你家这是遭水灾了,这以后怎么打算的呀。”
“我就想在咱这边安个家,先凑合活下来,反正家那边没法呆了,年年遭灾,不是旱就是涝,一家子人飘得就剩我一个了,来这边找我姑舅姥爷也找不着了。”胖子放下饭碗,语带悲伤。
“小伙子,你也别伤心了,灾年就这样,还好咱这地不常遭灾,这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的,今儿你就住下,明儿让我老头子带你找个小院。”
“好嘞,那真是太感谢李叔李婶了。”当夜,胖子躺在李叔家的炕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也真是心大。
第二天,李叔带着胖子走到一处小院子里,很明显好久没人住了,屋顶都快被风吹没了,院子里陈年老草爬满了院墙,屋子里也落满了树叶。“这是我二爷家的院子,二爷早就没了,他就仨姑娘,也不回来了,这院子就给你了。你别看这乱,收拾一下挺好的,这离我家也近,这几天你先在我家凑合,收拾好了再过来。到时候村边上再开几亩荒地,娶个媳妇,保管舒舒服服的。”
胖子倒也不觉得有啥,莫名其妙来了个陌生的时空,莫名其妙见到了个会说话的茶壶,能有个落脚之地已经很不错了。“李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看这地挺好,这真是多亏了您呢。”
“那好,一会儿我找几个人帮你把房顶糊糊,把炕补补,放心,住下就好了。”李叔拍了拍胖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