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下起了小雨,缪素君洗完澡后,趴在床上逛贴吧。
因为找不到南栀小馆,所以她又进入“奇闻异谈”贴吧,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输入南栀小馆四个字之后,发现有几个帖子提到了这个这个地方,可惜已经是好多年前的帖子,即使在里面问问题,都不一定有人回应。
点开其中一篇,缪素君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行文字,瞳孔陡然放大,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客人,南栀小馆在临安东路68号,恭候您的光临。”
临安东路68号?客人?是指她吗?
那个帖子不像是普通的帖子,倒像是一封邀请函!
缪素君坐在床上良久,窗外雨滴的寒气扑面而来,她觉得身边都是一股诡异的味道。
没有丝毫的犹豫,缪素君立刻穿好衣服,敲开沈云沛的房门。
“怎么了?”
沈云沛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滴着水珠。
“沈老师,你快看!”
缪素君将那行文字给沈云沛看,沈云沛抿唇,剑眉紧皱,“我陪你去一趟。”
梦境是不可控制的,既然缪素君能够梦见这个地方,说明这个地方和缪素君一定有什么联系,说不定,和那件旗袍,也有关系。
下楼的时候两位老人家正在吃晚餐,其中的老妇人见两人下来了,连忙问她:“小姑娘,你们要去哪里啊?”
“奶奶,请问您知道临安东路68号在哪里吗?”
“你们是想去买旗袍?”老公公起身,朝着迷雾笼罩的青石板路上指了指,“就在那,你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外面飘着小雨,缪素君和沈云沛对视一眼,撑开伞就匆匆走了出去。
“小姐,下雨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
铃笙瞧了一眼门外,见几乎没有行人,便想将门给关了。
“门开着吧。”
南栀坐在榻上,借着头顶微弱的烛光,仔细端详今早从千家绸缎庄买来的布料。
应当是来自苏州的盘金龙凤刺绣,一整块的百鸟朝凰,如今被剪的七零八落,拼拼凑凑隐约可见百鸟的影子,可那凤凰,却是没一点样子了。
“小姐,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买这块布料,还花了好大价钱!”
灯光下,那块鲜红的布料看起来全无美感,倒是有些渗人。
铃笙跟了南栀许久,也猜不出来南栀的心意。
“这布料,后面做旗袍,可以用得上。”
南栀笑笑,并没多解释什么。她抬眸,瞧了一眼墙上的钟,那位客人,也该来了吧。
“好吧。”
铃笙撅了噘嘴,转身将布料给收了起来。
“点支香吧。”
南栀微微扇动睫毛,语调清浅,几乎不可闻。
“小姐,今天难道有客人要来?”
每次来客人,南栀都会事先点上香薰。
“嗯。”
门外的小雨依旧下着,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缪素君到达巷子的镜头,面前是一处古老的店铺,门前的灯笼摇晃,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见悬梁上那块牌匾上写的四个大字。
“南栀小馆。”缪素君皱了皱眉,“真的有这个地方?”
“小心点。”
沈云沛拦在缪素君身前,这个地方,有些古怪,作为老师,他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学生。
“怎么是两个人?还有个男人?”
铃笙的视线落在沈云沛身上,她转身,朝着屋里的南栀说道:“小姐,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男人!”
“男人?”
榻上的女人动了动身子,浅淡的眸子里闪过些什么。
这么多年,南栀小馆从未出现过男人。按道理说,不应该有男人出现。
她抿唇,淡淡开口,“让他们进来。”
“好。”铃笙扭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
“你……”
缪素君抬眸,看着眼前身形曼妙的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女子和自己的装扮截然不同,她穿着一件月白色上衣,及膝的黑裙,长筒的麻纱袜子,头发侧编者垂在胸前,明明是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可是看起来却和自己不在同一时空。
“再不进来,我们要关门了。”
铃笙冲缪素君笑了笑,转身就要关门。
“别!”
匆匆收了雨伞,缪素君赶忙跳进了屋内,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可不能就这么被拒之门外了。
沈云沛跟着走进来,收伞后,他环顾四周。
屋内的温度与外面相比温暖了许多,空气中散发着檀香木的味道,闻了叫人觉得安心。
这家店面里的装饰考究,多为古董。室内的多排衣架上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旗袍,每一件都是精品,甚至都有岁月的痕迹。
“喝杯茶。”
铃笙端了杯茶在两人面前放下时,多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她见到的男人算多了,可眼前这个,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公子如玉,大概说的就是他吧。
“谢谢。”
沈云沛端起那杯热茶,喝了一口。
不知这茶里加了些什么,喝起来居然异常香甜。
“熏衣草加上陈皮菩提子花,可安定情绪,平复心情。”
女人清冷淡淡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窗棂前传来,沈云沛这才发现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
女子穿着一件淡青色旗袍,光着脚从榻上走下来,脚踝上精细的铃铛响了响,发出的声音悦耳。
她缓缓抬起头来,他这才看见她的长相,她的面部线条清晰,单眼皮,双眼细长,鼻头小巧圆润,双唇微抿,如同雨水洗过的花瓣,灼艳,却又不失冷冽。
她的美,让人无法一眼看透,永远耐人寻味。
“南栀。”
沈云沛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自觉的就说出这两个字。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自然而然的女子,一种自然而然的优雅,却带着不可靠近的温度。
“你知道我的名字?”
南栀垂眸,淡漠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红烛温暖的光辉落在他身上,他的眸子染上几分昏黄的光辉,却显得他的目光更加通体坦然。
这个男人,和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