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反复琢磨,等颜靖睡醒,她说:“我们还是再找找,这里有吃有喝,但没有躲避的地方。”
颜靖听她的,说“我们存些食物和水就换地方。”
“食物好办,烤熟能多放几天,但是水的话,我们没有容器。”
“那个方向我们还没有试出空间交插的边缘,”颜靖指指方向,说:“我们要不就朝着那个方向继续试,能在这个空间里找到可利用的庇护所最好,水和食物都不担心了。”
“行,我去捡些石头。”
“不用。”
颜靖拿起草绳,站她身边挥上一圈,周围如果有空间交插,一试就能试出来,苏雯秒懂,说:“这法子比扔石路探路好,要是早些想到,就不用来回捡石头那么累了。”
“我们分工,你负责后勤保障,我负责找到庇护所。”
花了两天的时间存食物,颜靖扩大安全活动范围,找到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岩洞,洞里有些潮湿,不过没关系,多升一堆篝火就好,晚上移开篝火,铺上干草,就能暖暖和和睡一觉。
颜靖坚持守夜,洞口堆些荆棘,以防万一。
什么声音?
夜,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苏雯被洞外传来的悉悉簌簌的声音惊醒,拿上颜靖递给她的火把,一人一边在洞里守住洞口。
悉悉簌簌越来越近,颜靖点燃一团草球扔出去,仅有的光亮里,十几双幽绿的眼睛饥饿地盯着他们,想上前就畏惧火光。
貌似是狼一类的空间生物,火光照不透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只,颜靖示意她把篝火移一堆到洞口来,洞口空气流通,篝火燃得更旺,他们俩就越安全,僵持到天亮,那群饥的家伙才死心散去。
但她和颜靖没能轻松喘上一口气,地面就颤抖起来,伴随凶恶的吼叫声。
恐龙般的大形生物,一脚一个坑,喷吐着带有腐蚀性的黏液圈地盘,嗅到洞穴里异样气息,低着坚硬的脑门就朝洞口冲撞过来。
颜靖拉起她往洞里急退,大形生物不进来,但是撞击之下,洞顶的岩石开始掉落坍塌,出去又只能是死路一条,被大形生物一脚踩成肉泥。
“哥!”
她及时推开颜靖,碗大的岩石就砸在颜靖之前的位置上,惊出他们俩一身的汗。
“还是得想办法出去,”她说,跑着去拿来火把,试试大形生物怕不怕火,看准大形生物伸爪子进来刨,她果断把火扔了过去。
火灼的疼,大形生物飞快把爪子收了回去,用满是黏液的舌头不停舔,颜靖拿上草绳,趁此机会拽住她的手腕朝洞外狂奔。
“去林子里!”颜靖说,她顾上不回头看一眼大形生物离得有多远,只知道要跑快些,再跑快些,就像一场生死大逃亡。
大型生物瞄见她和颜靖,舔着嘴捕捉她和颜靖散发在空间里的气息,如此鲜美,岂能放过,势在必得地吼叫着,几步就追进林子里,树木一踩就倒,其中棵倒向她和颜靖,一截尖锐的树枝戳进了颜靖的小腿。
“哥,忍着点!”
她用力把树枝掰断,扶着颜靖继续逃命,颜靖的伤口不断流血,没跑多远,颜靖的速度就缓了下来,而血的腥香引得大形生物越发疯狂,转眼就离他们不足十米。
“小雯,你快走。”
“我一走你不就成食物了吗?不行!”
“能活一个比你我都成食物要好……”
话未完,大形生物朝着她和颜靖就是啊呜一口,风在湍急,颜靖吃力地把她推了开,大吼:“走!快点!”
她泪如雨下,手边摸到一根树枝,大形生物咬来的时候,她握紧树枝,咬着牙地把树枝像牙签一样扎进大形生物的牙缝里,疼得大形生物仰头咆哮,继而就是愤怒。
“哥,我们走。”
她扶起颜靖,颜靖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眼看大形生物朝着她和他咬来第二口,颜靖拨出扎穿小脚的断树枝,抵在咽喉处说:“你要是再不走,我现在就死。”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但我更不能拖累了你!”
“这家伙吃了你就会来吃我,我未必逃得掉,哥,我们之间没有谁拖累了谁,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做了这家伙的食物。”
“不,小雯……”
一声弦响,两箭齐发,带出呼啸的风声从他们头顶一掠而过,精准命中大形生物的两只眼睛,南二四兄弟跟着就飞了上去,挥舞着锋利的钳爪,老鼠打洞似的,把大形生物的眼睛刨成两个血窟窿。
南二四兄弟再同时往血窟窿里注射大剂量的麻醉药,直灌大形生物脑门,大形生物嚎了几声就死了一样倒在地上,砸得地表弱弱一颤。
尘土扬中,翁子南打开变声器对她和颜靖说:“如此情深义重,不知道的人还为你们俩是夫妻。”
苏雯好想翻白眼,这等节骨眼上南爷仍然不忘吃醋。
接过翁子南抛过来的药,苏雯帮颜靖把伤口包扎好,说:“南爷辛苦了,这单生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一分不少给南爷。”
翁子南不高兴,撇给她一冷眼,示意她扶颜靖,要不是颜靖老想拽下他的面巾,他才不要她去扶。
颜靖复杂地看了看翁子南,说:“能在空间迷宫里找到我和小雯,南爷这票生意做得不容易。”
“少费话。”
划出冰蓝的光圈,出口定位在临吉家里,苏雯扶颜靖走前面,翁子南把南二四兄弟设为跟随模式,这才走去光圈。
“你是谁!?”苏雯挡到颜靖面前问,临吉家里有个蒙面的黑衣人。
翁子南随之箭在弦上,那个黑衣人朝着苏雯开枪,颜靖推苏雯闪到一边,翁子南瞄准了就是一箭,然而另有一黑衣人出现,对着翁子南抠动扳机,一管蓝色的药水一滴不剩注射进翁子南的胸口。
翁子南脸色大变,把针管拔了,身上就再也没有力气,神思在抽离,光圈像烟雾一样扩散,当光圈消散,他将一个人留在空迷宫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在他最后的视线里,他的宝宝用酒瓶砸晕了黑衣人,朝着他大步跑来,扑在他身上的下一秒,光圈在颜靖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散去,他在她眼泪的温热里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不知道在哪,但知道她在他身边,背包里的水放在篝火边煨热了,她喂他喝了些,说:“南爷也有要人救的时候呀,不是我把南爷拖到山洞里来,南爷已经被林子里的肉食生物吃干净了。”
“傻女人,”他湿润了深瞳:“同意你跟颜靖一起的时候,你偏偏要跟着我。”
“南爷救过我那么多次,无论怎么算都该我回报南爷一回。”
“仅此而已?”
“当然不止啦,我是你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公,在家揪着心等你回来,不如我们一起回去。”
他身上还是很乏,一时半会带她回不了家,她去给他拿篝火上烤着的食物,他把目光停在掌心,悄悄试了试,费了老大的劲在掌心凝起一丝丝呵口气就能吹散的蓝光,脑子里也定位不出家的位置。
一定是那药水造成的,药效会持续多久?
“这种类似野兔子的肉挺香的,尝尝吧,我和颜靖在这里呆了好几天,全靠这个充饥。”
翁子南的背包像个百宝箱,苏雯找出匕首,切一块肉给翁子南,翁子南假装拍拍手上的沙土,吃下几块肉。
他尝不出鲜美的味道,闻不到肉的香气,超常的听力也不见了,想走几步又跌坐回地上。
如此,在这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空间迷宫里,他该怎样去保护她带她回家?指望卓雨珂找到他们,还不如指望药水早点失效。
两三天过去,他的视觉听觉就像在退化一样,离她不过一米,却看不清楚的小脸,听不清楚她对他说的话。
整个身体也越来越软,越来越没有知觉,手和脚就像不是自己的,对他下达的命令爱搭不理。
到了第五天,体温时而高热,像是有火在烧,时而又冷得他发抖,想要抱着燃烧的篝火取暖,万幸没有大形生物袭击,南二四兄不分昼夜地守着洞口,给他们抓食物,收集露水,她只需要照顾他,照顾越来越像废物的他。
到了第七天,有魅门的杀手找来,南二发出警报声,一枚火箭弹朝洞里射来。
别无他法,翁子南强行凝起冰蓝色的光,因为无法定位,只能随便换地方,暂时摆脱魅门的杀手。
南二四兄弟分四个方向戒备,新到的这个空间里,能见度很低,狂风卷着黄沙,一刮就是几个小时,遮天闭日。
“子南……子南!”
翁子南呛出一口血,来不及擦掉她脸上的泪就晕了过去,听不见她哭着喊他的名字。
苏雯哭得绝望,翁子南快要死了吗?除了把他抱紧,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荣迪把自己和甲乙关在翁子南的书房里。
荣迪拿着螺丝刀对甲乙说:“再找不到你的主人,我就把你拆了,关键时候不顶用,你还算一条好狗吗?”
甲乙委委屈屈趴在窝里,它也跟主人失去了联系好不好?它也在担心中,要不早咬荣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