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又开了,紧接着扔出来的一兜子东西,就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腿上。
佟珊那双抹了无数层的眼影,像妖精似的眼睛,瞪着我:“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好心帮你收拾了,不用谢我。只是以后别再来了,你和刘义已经结束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看着她狐狸精一般的可恶嘴脸,我恨不得就这样冲过去撕烂她的嘴。可惜,我刚站起来只喊了一句佟珊,门就碰的一声巨响,重新被关上。
我大力的拍着门,使力的骂着狐狸精。
可惜,很快,一旁的邻居就不满的开门走出来:“要吵回家吵去,别在这扰民!”
我顿时没了声音。
或许,能被一个小三和前任欺负成这样,天底下大概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吧。
我深感此时的发泄和谩骂根本改变不了任何,我也彻底对刘义寒了心。和他交往了一年的时间,竟比不过他和佟珊短短的一个月!我被这样欺负,他居然只躲在后面,默不作声。
有时候,转过头想想,我真的觉得自己挺庆幸的,如果和这种朝三暮四,胆小怕事,没有主见的男人结了婚,恐怕会被坑一辈子!如今这样也好,算是悬崖勒马,长痛不如短痛!
只是那十万块,我真的不甘心!
可我现在能怎么办呢!
我实在没有任何的精力来想这些令自己无比头痛的事情,只得离开了曾经这个属于我和刘义甜蜜的小家,拖着行李,带着满腔的五味杂陈,匆匆赶去了蛋糕店。
蛋糕店的店长人长的很温婉,说话声音也很温柔,只是做起事来,还真的是不近人情。我只迟到了半个小时,就被扣了今天一半的工资。
可惜店里就是这个规定,若是人家心情不好,直接炒了你,也是可以的。
我连连说着抱歉,并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晚上我没有吃任何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去柜台摆放蛋糕的时候,那阵阵诱人香腻的味道并没有引起我的食欲,反倒令我莫名恶心,甚至还有一些眩晕。
揉了揉太阳穴,却并没有减轻我眩晕的症状。刚巧,有位顾客来店里,我赶紧上前迎接,可没走几步,脑袋沉重的像是里面多放了几斤的重物,眼前也重影连连,看不清任何。只觉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种流沙,我在旋涡里来回流转,还来不及跨出一步,就两眼已黑,晕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差不多已经十二点了。
我的头上是一个快要挂完的点滴。病房里熙熙攘攘,患者因急症发作而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我起了身,瞧见门口站着黄丽丽,她正在跟护士说病房里的饮水机没了水,然后才转身进来,手里还拎着速食水饺。
见我醒来,她好似长长的舒了口气:“哎呀,我的小祖宗诶,你可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呢,真是吓死我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再加上晚上没有吃饭,这几天又过度的劳累,所以才不小心晕倒了。诺,我在医院旁边买的水饺,你赶快趁热吃了吧。”
黄丽丽给我打开了便当盒,然后又往我手里搁了一双筷子:“咦?我没看到,你挂的是右手,那吃着有点麻烦,我喂你吧!”
一闻到热气腾腾水饺的香味,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只是对于黄丽丽贴心的喂饭,我连连摆手:“不用,那不是有勺子吗?用勺子就可以了。”
她点了点头:“也行,我还怕我笨手笨脚的烫到你呢。我说你可够拼的啊,我刚上床睡觉,你们蛋糕店的店长就给我来了电话,说你晕倒在那儿了。你说说你,晚上怎么还不吃饭啊?对了,刘义呢,你都晕倒了,刘义为什么还没有来啊?”
黄丽丽还不知道我跟刘义已经分手了,毕竟此情此景由男朋友来照顾生病中的我才算合情合理。
我也没打算瞒着,于是就简单的跟她说明了。但我却没有扯出佟珊的事情,毕竟这种小三上位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
只是,黄丽丽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却并不糊涂:“其实最近,我已经感觉到你们之间好像有点问题,但是我看到刘义却总是容光焕发的,这不该是失恋后的表现吧……而且他和佟珊还走的很近,佟珊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利用完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怕她别是盯上刘义了吧。”
没错,她确实盯上了刘义,可是刘义也心甘情愿的被戴绿帽子啊,我还能说什么呢。
唉,我忍不住又为自己的十万块钱感到不值和心痛。
大概凌晨一点,我就催促着黄丽丽赶紧回家去,深更半夜把她折腾到医院里来,我十分过意不去。而且我也想赶回蛋糕店,跟店长说声抱歉。
可我这次的突然晕倒,并不是单单扣工资就可以解决的了。
店长笑盈盈的,微翘且圆润的唇一开一合:“抱歉,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留在我们的店里,而且你晕倒的时候,顾客还以为是我们故意讹钱呢。你这一晕,不仅仅是我们赔礼道歉那么简单,还给我们的店造成了形象上的损失,所以我们不能再留你了,也希望你早日康复。”
拖着行李,从蛋糕店里出来的时候,闪烁着斑驳陆离,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让人们根本看不清头顶上苍穹里的那片星星。
而我,却看见了。
怎奈是眼眶里泪水的氤氲,而反射的光罢了。
我不知疲惫的又拿出手机,蹲在墙角,开始网罗着其他的兼职消息,好在还有几个我可以周六周日发传单的兼职。
我长吁了口气,却没有如释重负,这区区几百块,对于家里的开支来说,实在如同冰山一角,到底该怎么办,要去哪里弄钱呢?
我想到了黄丽丽之前对我说的,夜总会!
其实已经不能叫夜总会了,貌似有点不好听,现在都叫某某会所了,例如白豪会所。
于是鬼使神差的,我拖着行李慢慢的走到了一家夜总会门前,驻了足。
只见大厅里的灯光闪烁迷离,隐约看到有两排美女分列两边,美女身穿袒胸露背的白色短裙,好像芭蕾舞剧《天鹅湖》里的小天鹅,于是,我挺好奇的,踮着脚伸着脖子,想看个究竟。
门口有两个漂亮的男生,身穿白色涤棉衬衫,打着领带,外面是酒红色马甲,深蓝色涤棉长裤,手持对讲机,在门前走来走去。有汽车开来,便立即迎上前去打开车门,恭迎客人。
原来,这是“迎宾”的服务生,将客人送入大厅后,只见两列美女一起行鞠躬礼,同时娇娇嗲嗲地喊道:“先生晚上好,会所欢迎您!”煞是一景。
或许是觉得我行迹有些可疑,一个服务生直接朝我走来,然后严肃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问。抬头看了大厅里的女人们,心想她们穿那么少都好意思,我干嘛要扭扭捏捏呢,于是,我指了指那些美丽女人:“请问,那些美女,一个天能挣多少钱啊……”
他道:“那些不是美女,是服务员,倒酒的。一天三百五十元起价,服务的项目多了收入就多,碰到大款,客人高了兴,一晚上的收入可以上千甚至上万。”
“倒酒干嘛站在这里?”我问。
“来了客人她们按顺序去房间服务,跪着倒酒。”
说来说去还是三陪……“那,这些小姐都是哪里来的?”我又问。
“大多是农村来的,还有在校的大学生呢!”
“哦……”我只能哦了一声。
服务生开始上下打量着我:“怎么,你要来当服务员?”
“我……”
犹豫间,门口开来一辆宝马车,服务生没再管我,赶紧去开车门。车上下来两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只见大厅里飞出来了一只“小天鹅”,用熟练的英语跟他们打招呼,然后陪他们进了大厅,又拐弯进了里面。
我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应聘,可又心生抵触,跪着倒酒……非要那么下贱吗?
我心里一阵发紧,可一天三百五,一个月就一万多呢……
“这谁啊,挡在门口当门神啊……”突然,身后一辆车与我近在咫尺,刺眼炫目的灯光令我睁不开眼睛。
我赶紧往后挪着,想让车开过去。谁知身后是一个停车警示牌,我被这么一拌,连人带行李,全都摔在了地上。
斯……好痛。
我起身,揉了揉已经擦破皮的手肘,这时候才发现,刚刚的车没有开走,反而熄了火停下。
后车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身形有些胖,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更增可了他那强悍的气魄。
我没敢与他直视,等我拿起包裹的时候,他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动辄之间,脖颈间那手指头粗晃眼的金链子就滑动出来。
男人挡在了我面前:“小姑娘,别急着走啊,下班了?”
原来他是把我当做这里的陪酒了,我连连摇头,想要走,可是眼前的路却不知不觉被一干穿黑衣的男人给堵住了。回头,路的另一方依然如此。
再次抬头,男人油腻腻的对我笑着:“走什么走,会喝酒吗。陪我乐呵乐呵吧!”他一边说,一边还想要扯我的手。
我猛然一躲,表现出十分抗拒。
可身后,他的手下立刻朝我骂着:“楠哥赏脸都不要,你想找死?”
楠哥?
南区的林正楠?
我心头一沉。
林正楠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也臭名昭著。这混蛋绝对是个毒辣的角色,听闻气焰都嚣张得很。
我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今天这么点背,居然遇上了他。
怎么办呢?
“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真的不是,你找错了……”
我的解释并没有让他们收手,反而身后的人将我逼得越来越紧,甚至还从背后大力的推了我一下,我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撞入林正楠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