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和周擎屿,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啊。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委婉的说出了我们的奇妙关系:“我们之间很狗血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老总身份,怎么就会看中如此普通的我,而且咬死都不放松……其实后来,他也对我挺好的。”
严颜乐了,因为我用了一个狗血的词语。可是我觉得用它来形容我和周擎屿,实在再恰当不过了,具体内容还是不方便透露,毕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周擎屿的无赖流氓下三滥就可以了。
“不可能吧,我觉得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是那种单看外表的男人。当然,你其实很漂亮,你长得很可爱,而且越看越好看,是有爱人肉的那种人,所以周总喜欢你一定有他的理由。”严颜笑着对我说道。
我心里其实挺舒服的,严颜这个女人真是学历好,情商还好,夸我越看越好看,真是夸的我心花怒放啊。
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不会太自以为是的:“要说好看,还是你啊,你的酒窝里像有了蜜糖,笑起来真的好看。”
严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酒窝处,对我娓娓道来,原来传说中酒窝的来历是这样的……
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
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
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
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
我看着严颜,她却对我无奈的一笑,然后将笑意凝结在了风中:“或许上辈子,我和周致远就扯不断,理还乱,这辈子,才会有了这个印记。”
我漠然,学着她也诗情画意的感慨起来,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相遇。有时候世界正是一个很奇妙,不能用言语诉说的东西,缘份就在这种奇妙里冉冉升起。
初冬时节,走这一遭,身上已经有些凉了,回到欧岭别墅,一开门,热气就扑面而来。
周擎屿倒是早早回来了,正拿着杂志在沙发里心不在焉的看着,见到我回来,杂志啪的一放:“干嘛去了,今天我特意早早回来陪你,你却和别人在一起,干嘛了?”
我换下了拖鞋,真是受不了他打了无数的电话和短信来轰炸我那可怜的手机。
还有,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他怎么都要过问?他是有多不放心我啊?我实在懒得跟他计较:“没干嘛,就是和严颜一起听了听苏州评弹。”
周擎屿不以为然:“跟她听评弹难道不如跟我在一起吗……”他抱肩,一直在跟着我后面。
我觉得他在无理取闹,都是女性同志,难道他也要吃醋嫉妒吗?我换下了风衣:“人家第一次约我,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啊,再说了,你不希望我有朋友吗?”
“可我难受……”周擎屿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
我听完,却感到很意外,难受?他怎么了,生病了?他这么大一个体格子也会生病?我忍不住回头,伸到他碎发后的额头,又摸摸我自己的额头,咦,也不烫啊。
周擎屿却钳住我的手,摇摇头:“不对,你摸得地方不对!”
我简直快要晕过去了,赶紧抽回了手!真是过分,太过分了……
可惜我白担心一场,还要被他直接扛起,扔在床上。
情到深处,他嘶哑的嗓音,问着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口的话来:“许朵,你爱我么?”
我顿了顿,这要怎么回答,说不,会不会扫了他的兴致,毕竟他是我的金主,我得全方位侍候到位不是。
可是说爱,我还真没到那个程度,撒谎一向是我不擅长的,而且这句话带来的影响和后果不亚于我说不爱。
于是,在我眼角动情的留下一滴泪的时候,我点点头,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嗯,我有点喜欢你了,也喜欢你的钱,你什么时候不要我了,最好提前跟我说一声。”
周擎屿听完我的话,沉沉的笑起来,只回了我一句:“好……”
夜色浓重里又有些许阑珊。
这几天在单位里,没有再见到周擎屿的影子,估计是在为他优宇地产的竞标而忙着。
这个和我有关系的男人不在身边,可是另一个和我有关系的男人却在电话里无尽的骚扰——刘义还在管我要医药费。
我已经想像不到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回绝他,我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一会好,一会坏,一会儿又好,一会儿又坏了。如此反反复复,这种人不叫恶心,还能叫叫什么?
“刘义,周总已经跟你说了吧,你要是再来讹诈我,就起诉你,而且还会将你行贿的事情公之于众。你现在之所以还在东宇,是因为我可怜你,可是你若是再纠缠不清,就别怪我心狠了。还有,你妈不是我推的,不信你就看监控!”我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他再打来时,我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我有些怒火中烧,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虽然刘义表面像个人,干的事可真都是畜牲干的!真是气死了!
我气的胸脯一上一下,正巧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我理了理情绪,就道了声请进。
只是来者居然是周致远,我倒是有些意外。
周致远浅色笔挺的西装,见到我后,儒雅绅士的笑容洋溢在嘴角,然后也不见外,直接在访谈区的沙发里坐下,然后倒了杯水:“我哥不在,我就在你这里讨口水喝,可以吧……”
我耸耸肩,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只是我却觉得他此次来的目地并不单纯。
“你这里的办公室布置真的很好,来到你这里我突然觉得很放松……”周致远见我不说话,主动谈起来:“听说严颜周末约你了,玩的开心吗?”
一提到严颜,我的警惕心倒是放松了下来,果然他对严颜很好,这还不到三句话呢,又提到了她。
我觉得一个男人处处想着自己爱的女人,这样的人应该不算坏人吧,所以我也直言不讳:“嗯,她很喜欢古韵,我也挺喜欢的。”
周致远点点头,淡蓝色的领单也在脖颈处微微上下移动着:“她要是有你这个朋友,平时也不会寂寞的。最近我很忙,她没事约约你,我还挺放心的,只是……”
果然他话锋一转:“我哥也挺忙的,他要应付三四个公司,虽然他手里都有人,但是有些事情还得亲力亲为。比如,他还要应付从国外回来的妻子,我嫂子!”
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可是我看周致远并不像要看我笑话的意思啊,他的表情很是凝重,似乎好像出现这种问题的,也有他自己。
“我嫂子唐丽璇是高干以后,和我父亲都是军中至交。后来,父亲经商,唐家也紧随其后,都在各自领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唐丽璇这个女人很厉害,眼里不容沙子,所以你要小心。”周致远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听到了耳朵里,我瞬间觉得如临大敌,五雷轰顶,心脏也开始碰碰乱跳,根本平静不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条件反射?还是在恐惧害怕?怕人家的正室来痛打我这个小三儿狐狸精?
周致远理了理领带,然后起身:“你应该和严颜一样,都是很善良的女人,所以我要提前提醒你小心。当然周擎屿有能力保护她的女人,但是,是人就会有疏漏的时候。小心点吧,我先告辞了。”他说完就离开了。
可能他的这次的到访,无非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小心周擎屿的正室。我瘫坐在座位上,压力倍增,该担心的还是来了,正牌与小三儿,自古以来,小三儿都是被谴责和不耻的那一位。
我将头埋在办公桌上。心里沉重的像是有千斤顶压着,我心里很不舒服,一种危机感浓浓的来临,并且持续了很久很久。
晚上周擎屿不回来,我带着这份看不见的沉重去了医院看了父亲,父亲刚做完透析很是虚弱,和我没说上几句话,就睡着了。
碰巧孙医生要将今天的透析报告交给我母亲,然后我们又见面了。
说实话,真的很尴尬,不过孙雨言倒是没有我这般的不适,相反,他却无比的轻松,仿佛那日的不愉快好像只是一场梦。
“你父亲的病一直清血也不是办法,我会想办法为你父亲尽快的找到合适的肾源。”这本不该用他操心,但是他既然有了这份心,我自然对他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