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宸,来,把这颗金丹吃了,这颗金丹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的灵力,你吃了它,我们就去找你的爹娘,老夫就带你去找我的女儿还有乖徒弟,好不好?”
白发老者循循善诱道,拿着金丹在苏宸眼前晃了晃,这般慈眉善目的样子像极了街边拐卖儿童的老贩子。古浩昌有些担心,抱着古安歌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一成力气,毕竟苏宸比同龄的小孩聪明很多,白发老者这样拙略的骗人技巧,苏宸应该不会上当吧。
“谢谢白爷爷!!!”
苏宸欣喜的接过琉璃药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药瓶,“咕噜”,一颗灵力炼成的忘心丹便进了苏宸的独自里。
白发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看着苏宸,眼底的精明藏得很深,深到苏宸看不见。
苏宸吃了忘心丹后,眼神开始上下漂浮,不管是眼前的白爷爷还是身侧的古安歌,苏宸都渐渐看得不太真切了,只觉得眼前一切人,一切事物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仿佛失去了焦点。苏宸用力眨眼,眼前的白爷爷不但没有看清,反而更加模糊了,白花花的只剩下一道白影子。苏宸以为是自己的身体不适应这颗能提升灵力的药丹,便有些不安的开口,道
“这,,,白爷爷,我的眼睛怎么看不清楚了?是不是这颗药丹不适合我?以前爹爹常说,不能乱吃药丹,不然会出毛病的,我现在感觉看什么都花花的,有点晃眼。”
“嘿嘿~~看不清就对了,这是因为药丹开始发挥作用了。”
白发老者嘴上虽然在安慰苏宸,可面上老狐狸的本色却渐渐显露出来。计谋得逞,白发老者别提多开心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能毫不犹豫相信老者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白发老者扶住晕过去的苏宸,他将苏宸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不知又是什么自创的咒语吧~老者念完之后,苏宸紧皱的眉头渐渐松下,紧绷的四肢也跟着眉头一起,放松下来。接着,苏宸像是梦到了美好幸福的事情一般,嘴角划出美丽的弧度,在梦里,苏宸还知足的咂咂嘴。
“看来是梦到还是喽~做完这场梦,你就可以重新开始喽~”
白发老者点点苏宸睡梦中的笑颜。他转身,对古浩昌夫妇叮嘱道
“从今往后,你们若是再见到阿宸,权当不认识他,知道吗?”
“可是歌儿不会忘记阿宸哥哥的,阿宸哥哥也不会歌儿的。”
古安歌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不安的反抗道,刚刚看到苏宸晕倒,古安歌小小的脑袋里总有一直奇怪的不安的感觉。只是小小年纪的她想不懂这是为什么。
直到长大之后,古安歌再回忆起这件事情,她才明白,她何其幸运,小时候便认识了令自己欢喜的玩伴。她以为阿宸哥哥不会离开,直到有一天,阿宸哥哥真的要走了,她权当他是为了自己,为了今后更美好的相遇。可是,她又何其悲哀,分别后一直守着承诺心心念念的人啊~早在分别那一刻便忘记了自己,忘记与自己的承诺。
原来,这场关于承诺的旅行,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小安歌,乖~~以后小安歌见到阿宸哥哥,就知道啦~~~”
白发老者没料到古安歌会这么说,情急之下竟也想不到什么幌子瞒过古安歌。小孩子不懂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忘记了。白发老者在心里默默说道。
然而,他低估了古安歌的执着。
“歌儿,别闹,我们去送送阿宸哥哥好不好?”
沈凝霜柔声对钻进古浩昌怀里的古安歌说道,古安歌心里很难过,一直躲在古浩昌怀里默不作声,任凭沈凝霜怎么哄劝,古安歌都不作回应。
“唉~,算了,走吧!”
古浩昌无奈道。对于古安歌的脾气,古浩昌也无能为力,自己的女儿,再怎么发脾气,也得宠着。
古浩昌抱着怀里的古安歌,携沈凝霜一起,将白发老者送上轿子。临走,古安歌都没有抬起头再看看苏宸。不是不想,不是不敢,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分别。
“师傅,您一定要照顾好苏宸,这可是师兄唯一的血脉了。”
古浩昌郑重其事地对白发老者说道,他担心白发老者放荡不羁地心性会忽略苏宸的成长。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婆婆妈妈的,老夫以前不也是将你们兄弟几人照顾得好好的,你瞎操心什么?阿宸也是老夫的孙子,老夫会亏待自己的孙子不成?”
白发老者拉开帘子,不耐烦的吐槽古浩昌,不等古浩昌再说话,便放下帘子,催出车夫快点离开这个吵吵嚷嚷的地方。
每每到分别的时候,白发老者都会显得很不耐烦,许是不想让离开的人担心自己吧。
古浩昌揉揉古安歌的头,梳得精致的头发被古浩昌揉的有些毛茸茸的,古浩昌看着毛毛的脑袋,觉得顺眼许多,这样毛茸茸的古安歌就像疯玩回来时一样,瞧着多开心呐~~
“呜呜呜~~~”
古安歌闷声哭泣,泪水打湿古浩昌胸前的衣襟,小小的可怜人儿蜷缩在古浩昌怀里,委屈极了。这令女儿奴的古浩昌心疼不已,甚至有些后悔让苏宸离开,但事关重大,此事也不能顺了古安歌的意愿。
于是,古浩昌便在心里盘算着,寻一户人家的女儿,最好是与古安歌年龄相仿的小女孩陪伴,古安歌长大。
“白师傅,一路平安。您要多多注意身体,阿宸就拜托您老人家了~”
沈凝霜庄重的向白发老者行了大礼。白发老者神色肃穆,他点点头,回道
“还是凝霜你懂事,不想你那个忧心的夫君,今后,你可要多教教他,不然让人知道他是老夫的徒弟,老夫颜面何存?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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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再寒暄。
“驾~驾~~”
车夫挥起鞭子,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吼一声,撒开蹄子,带着马车,渐渐驶离古府,驶离古浩昌夫妇的视线。
马车里,白发老者静静凝视睡梦中的苏宸,苏宸眉眼像苏皓,一对英挺的剑眉。那张小嘴巴完美继承了母亲婼嫣的唇形,那是微微上扬的微笑唇,给人乐观向上,积极阳光的一面。
白发老者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女儿婼嫣的样子。七年前,婼嫣执意离开时,心里眼里处处透露着幸福,不管老者是装病还是态度强硬的阻止婼嫣不得下山,婼嫣都跟老者唱反调,越是阻止,越是坚定了婼嫣离开的心。
庙堂何其凶险,偏偏爹爹是江湖中人,怎能时时刻刻保护你呢?
白发老者那张爬满皱纹的脸,顿时更加苍老了,几滴浑浊的泪顺着脸上的纹路,划至下巴,滴落在老者雪白的衣袖上,绽放出几朵透明的水花。
沈凝霜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夫君,白师傅心里是难过的吧,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呀~”
“师傅心里是难过的,只是师傅不善于表达,不管是对小师妹还是对师娘,师娘离世,小师妹离开后,师傅便一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神仙生活,不问世事,想来是不愿被世时烦扰,如今下山,只是为了这唯一的血脉了。”
古浩昌轻轻拍着哭累的古安歌,注视远处早已消失的马车,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