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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绮丽女王

祁国以女为尊,每代皇室成员唯有女儿才可封地为王,儿子只能做小王,有名却无实权。

如今到这一代,皇室女儿更少,只有一位公主,早早便封做储君,按照惯例,应当还有顺位储君,以防不测。

可是女皇并无其他女儿,便只好让自己皇妹绮丽王做了顺位储君,以固国本。

祁国皇宫内。

“皇妹,此番出使大陈,一定注意安全,朕把禁卫军调三分之一与你,做随行护卫。本想让皇儿与你一同出访,增加阅历,只是诸位大臣一心反对。”

“陛下,凤仪年轻确实应当历练,但出使一事路途遥远,恐有危险,我大祁皇室不能冒险,想我当年……”绮丽说起来便要落泪。

“是朕的错,当年朕恐救你不及,只忙着保你安危,忘了小郡主,都是朕的错。”女皇自责不已。

“皇姐当年也是出于无奈,只怪相宜与我无缘罢了,如今我再无女儿,膝下只有相为一个儿子,想来是上苍的惩罚。”绮丽一身武装,此刻接了嬷嬷的手帕拭泪……

“皇妹……”女皇想安慰妹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到底是皇妹想要女儿,女皇心里想着,男孩女孩终究都是自己的孩子,男人女人都是一样为国效力,为何非要这般?如今这女尊男卑的思想是该改一改的了。

绮丽这样看不开,还不是因为再无女儿?

“凤仪公主到!”侍监传话。

“儿臣参见母皇、见过皇叔。”凤仪一身将军常服,黄金打制的战甲披在身上……

绮丽一瞧见自己的侄女儿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神采飞扬,有秋蕙披霜、冬梅独放之气韵,一时之间竟也将刚刚提起的伤心往事给忘了:“凤仪如今有当年咱们母皇的风采!”

凤仪一听,自然高兴:“谢皇叔夸奖!”

女皇道:“不过你皇叔宠你,自己家孩子越看越好罢了,凤仪不要得意忘形!”

凤仪撅起小嘴:“儿臣哪里有得意忘形,我不是您的孩子吗?您也没越看越好!”

女皇一听,假意生气:“绮丽你看看,这孩子越发的不守规矩,如今已经开始顶撞母皇了,你去大陈商谈盟约,顺道看看大陈皇帝的那几个皇子,挑一个回来,给凤仪做夫婿!”

凤仪听了并不抗拒,反而眉开眼笑:“皇叔,定要挑个好看的给凤仪做夫婿才好,多挑几个。”

绮丽王只觉得凤仪还是个孩子:“那是自然,皇叔一定好好瞧瞧哪个最好看,实在不行,把徽儿留下,换一个帅气可人的陈国皇子回来。”

女皇看着这两个互相打趣也觉得高兴,道:“你们两个倒像是母女!凤仪,让你去安邑治理水患,情况如何?”

“回禀母皇,凤仪一出,谁与争锋?那水患自然是手到擒来,押入大牢!”凤仪说着话,解了战甲递给侍监,坐了下来。

女皇一听这样的回答,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在胡扯!朕是问你,水患此番治理的怎么样?明年是否还会再犯?流民安置好了吗?”

凤仪起身回话:“回母皇,儿臣已与工部重新筑堤,等秋末水位落了,便开挖河泥,疏通水道,不敢保证永绝后患,但儿臣与工部尚书何似皆以为三年五载不成问题,受灾百姓已安置妥当,除了发放口粮,儿臣调了常州一万担粮种,发给安邑百姓,鼓励种植。”说完,凤仪就回了座位,完全不等女皇表态。

“嗯,做得还可以。”女皇心里高兴,端了茶,喝一口。

绮丽王听到皇姐这样的“赞赏”,有些坐不住:“皇姐,凤仪的处理哪里是‘还可以’,分明就是很不错。”

女皇不理会绮丽王对凤仪的宠爱:“凤仪,除了这些,你可还有别的?”

凤仪得意起来,这会子回话也不起身了:“回母皇,儿臣以为,水患一事,除了河道多年未通,埋下祸根之外,还因当地百姓伐木过多,河岸无树木固土,岸边的土壤自然流之甚重。

为此,儿臣提议,每年水位低时疏浚河道,春季岸堤栽种树木,禁止岸堤砍树,至于种粮,为鼓励种植,常州借到安邑的一万担种粮,三年之内,安邑还给常州一万两千担。”一通说完,凤仪拎了一串葡萄,往嘴里塞。

女皇道:“不错!那这借种粮一事,是你提的,还是安邑府知府李鸿轩提的?”

“是李鸿轩提的,儿臣到时,安邑府粮库已经没有粮食可用,李鸿轩备用库的粮食全都提出给抗洪士兵,为了百姓长远,只好向邻近的常州府借粮。”

女皇道:“李鸿轩为民考虑,是个好官,秋末你去督察安邑府,考量一下。”

“是,儿臣领命。”凤仪拱了拱手,又道:“好东西都到母皇这儿来了,这果子真好吃!”

“你倒是会吃,这是你皇叔的农庄种的,刚刚早晨才送来!”女皇拿了折子来看:“你批的折子还行,下次不必送我这儿,让我再看一次了。你做主就是了,实在拿不了主意的,再递到朕这儿。”

“是。”凤仪继续吃葡萄,懒得跟女皇多说话。

“凤仪!朕跟你说话呢!你这什么态度?”女皇有点不满凤仪懒懒散散地样子。

凤仪从椅子上跳起来,行大礼:“是!母皇,儿臣领命!”

“陛下,”绮丽女王赶紧站起来:“凤仪喜欢农庄的葡萄,我让府里给凤仪送去,葡萄品种多,其他果子也挺好的,凤仪看看喜欢吃什么。”

“是,谢皇叔!”凤仪朝绮丽女王眨了下眼睛。

绮丽女王假意生气,朝凤仪瞪眼睛。

凤仪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不曾娇惯,却不免有些懒懒散散。

女皇最见不得凤仪的痞子般的做事风格,懒散、不讲规矩,常出其右,为这,凤仪少不了挨罚——轻点儿,禁足、面壁思过;严重一些,直接打板子……宫里的律院打起板子来,一点情面都留不得,铆足了力气,十来下儿就管教你血肉模糊。

绮丽女王怕极了凤仪挨板子,每次挨了板子都要发高烧,烧得糊里糊涂,喊父王。且惹得女皇陛下不高兴,生气难过好几天。

凤仪得了绮丽女王的暗示,赶紧拱手行礼:“母皇,儿臣折子还没批完,母皇、皇叔,儿臣告退。”说完,凤仪连战甲也不披了,转身就走。

侍监在后面追着:“殿下、殿下!哎哟,小祖宗哟!您慢着点儿,这台阶……殿下,您战甲没披呢!”

“不披了!让人送到我那儿去!”凤仪没停脚,倒是慢下来了。

“殿下,不回东宫?”侍监试探着问。

凤仪停下来,转身一记凌厉地眼神:“你管我去哪儿!你伺候好我母皇就是了!”

“是,奴才遵命!”侍监是个会看眼色的,立刻跪地磕头领命。

绮丽王笑言:“皇姐,如今凤仪已经可担国事,事事处理妥帖,绮丽也自叹不如,皇姐就不必太过忧虑了。至于徽儿出使大陈已有两月有余,此番我去商谈结盟一事,是否真的要与大陈和亲?”

女皇道:“和亲自然有利无害,只是大陈恐不愿将皇子嫁与我大祁,毕竟他们是男儿当家做主。”

“皇姐所言不无道理,那么是否要选一位适龄皇室子弟,嫁到大陈去?”

女皇道:“也好,只是得要自愿才好,若是强迫,也是毁了一桩姻缘。这样吧,办个家宴,请诸位皇亲前来,商议一番,选几位皇室子弟,你去陈国时,也看看徽儿的意思,如若看上陈国的哪位公主、郡主,也可成婚,陈国是女嫁男娶,徽儿娶一位公主回来也好。”

绮丽王:“是,臣妹明白。”

陈国,安阳王府。

小厮通传:“老爷,祁国二皇子来访。”

安阳王一听就皱起眉头:“他来干嘛?不会是来找喻儿的吧?快,彩嬷嬷让小姐躲一躲。”

谢远音赶紧出言安抚夫君:“找又如何?皇上圣旨已下,估计是来道贺的,你要沉住气。”

彩嬷嬷是谢远音身边的老人了:“王爷,王妃所言极是,老奴以为,只要不让他见到咱们安乐公主即可,即便他有什么想法,见不到公主,公主也不会有意的。”

“对,彩嬷嬷,去跟喻儿说一声,不要到前厅来,在她的听云阁里就好。夫人,咱们去会一会这位二皇子。”

“南宫徽,见过安阳王、王妃。”南宫徽开门见礼,功夫做的足。

安阳王:“二皇子客气了,贵客到访有失远迎。”安阳王自然把礼做得更足。

“小王前来,一是恭贺王爷、王妃,前来拜见,二是想向安乐公主请教那日的琵琶曲。”

安阳王自然不会让他见了喻儿:“有劳殿下,只是真是不巧,喻儿去了梓州。”

“梓州?”

安阳王妃谢远音道:“是,梓州是妾身的娘家,她舅舅来信,说想喻儿了,便派人接喻儿去住些日子。殿下若想学曲子,家中教导喻儿的琴师还在,可由殿下差遣。”

“如此就多谢王妃,这些是小王的贺礼,还请王爷王妃不要嫌弃。”南宫徽本想着找个由头,与喻儿见一见,没想到出师不利,只好返回。

南宫徽的侍从前川道:“殿下不要气馁,等属下去打听一下,安乐公主喜好,殿下只管投其所好,定能成功。”

南宫徽敲了一下前川的头:“你满脑子都想什么呢?我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求之’罢了。”

前川捂着头嘟囔:“是,殿下是君子,现在可不就‘求’着吗?”

南宫徽:“你说的有道理,你去打听一下安乐公主的喜好,她不是去梓州了吗?查一下她走哪条路,到哪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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