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大都
天际抹白,旭日东升。
转眼之间,出发大都的日子到了。
大家早早的来到集合地。镇长,名望之人也前来送行。
先生向大家拍着胸脯:
“镇长,众位老爷放心,咱们审福国国泰民安那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算不得什么稀罕。此去大都,我定会将这一群小家伙安安全全带去,平平安安带回!”
“有劳先生了。”
“有劳先生了。”
拜别众人,出发大都。
一路上,风餐露宿,栉风沐雨。四个孩子相互追逐,嬉戏打闹。旅途劳顿却也逍遥快活。
先生每到一处美景,都会作诗一首,然后等待人们夸奖,然后……人们都低着头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然后再到一处美景,再作诗一首,然后人们再静静走过……
这一日,到了一片山丘之地,虽是人烟稀少,却是风景宜人。风划过山谷,带着淡淡的山雾。朵朵白云,趁得天空更加湛蓝。
先生诗兴大发,跳下马车左手背去,右手使劲比划着:
“眼前一片山,
有风在中间。
次此去大都,
肯定名次靠前!”
先生说完,志得意满,觉得虽然略有瑕疵,但也无伤大雅。先生站在那里,等着大家的赞美之声。
车队没有停留,人们全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继续向前。
先生自觉无趣,悻悻地回到了车上。
只是先生这首诗,传到了一个丫鬟耳中。
“哼!这也叫诗?”
这名丫鬟名叫小荷花,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嗜赌如命,早早将小荷花卖入烟花柳巷之地,只是小荷花年纪还小,尚未门前接客就逃了出来,几经辗转,被于家收留。
小荷花心中暗道:“若不是我小荷花自幼疾苦,别说于家了,林溪镇也放不开我这尊大佛!”
带着满心的愤恨与嫉妒,翻了个身,裹了裹被子,继续睡觉去了。
孟柳裳扒着窗子向外看,周子熙急忙凑了过来。
“子熙,你看天边的云,奔腾翻滚,太阳在其中若隐若现,就像熙熙攘攘的众生,你来我往,各领风骚,真是有趣。”
“嗯?你来我往的,不像打架的吗?”于丰插了一句。
“当然不像,因为没有下雨。”周子熙噘嘴说道,一副孟柳裳都是对的表情。
“嗯……”于满不多说话,也凑了过去看天边的云。
天渐渐暗了下来,纯粹的颜色,出现在天空之东。最丰富的颜色,出现在天空之西。
旷野行进中的车队,一半是平射而来的阳光,另一半是降下的夜幕。众人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日与夜的交汇。
那一刻,众人僵直了身体,呆呆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仿佛被时间凝固,又仿佛不敢扰乱这一瞬间的美丽。
孟柳裳端坐着,身边是周子熙。他感觉自己置身于天空之中,廖星点点,徜徉其中。
一道刺眼的光束,从西方而来,稍稍转头,那是一片浮动的云彩。这边,两轮明月,透着摄人心魄的白光,却是那样的美丽与清澈,深邃的蓝天中,就像是良心一样。
是俗世扰乱的防线,是奔向远方的灯塔。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孟柳裳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周子熙的眼睛。
“子熙,你的眼睛就像是夜晚天空中的良心一样。”
周子熙痴痴地望着孟柳裳,看了一会儿打趣道:“嘻嘻,只是在夜晚吗?”
孟柳裳的脸变得通红。
于丰于满两兄弟掩面大笑。
山川平度,一路福星。
这队车马,行至到了兴旺镇。
翌日早晨,大家伙在客栈中吃茶点之时,突然听得旁边桌子上有一位壮汉叫嚣。
“掌柜的,掌柜的,给我出来!为何你这爆炒肥肠中有只苍蝇,快过来,快过来!不给个说法,看我不砸了你这破店!”
“客官勿扰,客官勿扰!”一位店家小儿急忙跑来。
看到壮汉的筷子上夹着一只苍蝇,透亮的翅膀上还带着一些肥肠中的油点,顿时慌了神,忙向壮汉道歉,又匆匆跑向掌柜的去了。
壮汉继续叫嚣,周围吃饭的众人,都停下来,在自己饭菜中翻来覆去,检查是否干净。
这时一位瘦弱掌柜来到壮汉面前,使劲赔礼道歉。商量着能不能免了这顿饭钱,息事宁人。
可壮汉说什么也不许,反倒叫嚣地愈发厉害,非要砸了这家店不可。
掌柜好说歹说,没有效果,愁苦的眼神不由得四处寻求帮助,望着望着眼神转到了孟柳裳等人。
眼神相遇,于丰却第一个跳了出来,跑到两人面前,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拖着腮帮子,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奇怪。”
壮汉与掌柜为之一振,几乎同时问道:“哪里奇怪?”
“额……我还没想到,只是觉得奇怪。”
这时孟柳裳走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壮汉饭菜,又看了看那只苍蝇,又看了看壮汉与掌柜的,想了想,笑了笑。拍拍于丰肩膀说道:“我来试试。
此中奇怪,共有4点。1、肥肠油腻,大清早吃肥肠的太少了,吃肥肠就是奇怪之一;
2、肥肠是爆炒,甚至都有些焦糊,但是菜里面的死苍蝇,却完完整整,没有一丝焦熟之相,乃至翅膀透亮都未受热,这是奇怪之二;
3、掌柜的一看也是饱经沧桑之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与之道歉,四处卖可怜相,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奇怪之三;
4、两位虽然身材相差不少,但是细看之下竟有几分相像之处,让人感觉,有些沾亲带故,奇怪之四;
说到底,这倒像是一场闹剧,只是不知这场闹剧因何而起?”
“好好好好!”
孟柳裳话音刚落,就听的门外一人,击掌叫好。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中年男子从门外走来,此人眉如古木,鼻似虬龙,声如古钟,龙行虎步,威风凛凛,魅力无限,让人不由生出愿追随一生之感。
“好,真是好!真是少年俊才!只是看了几眼,就看出如此多的细节。”
突然旁边的食客大呼一声:“哎呀,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