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只顾闲逛,固然是带着“率直”的性子来的,真的当作是出来“游山玩水”放松身心了,看来在一些人眼里再厚重浓郁的象牙塔也抵挡不了谄媚多情的花花世界,要知道再多情谄媚,一语中听的蜜语甜言不过是某些狩猎者惯用的伎俩,真的是“狡兔死走狗烹”。
干燥的沙风让果君不时打了几个寒颤,
“啊……欠”
“啊…………qiu”
“啊…………”
一个寒颤从华北平原打到了东南沿海,电话铃声响起来,“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拔出一部说不上牌子的国产手机,右手掌仿佛可以完全把手机外壳盖住,密不透风,“喂!哎,我现在在天津卫,刚到这边,在朋友这里,这边还好!”随后,简单地挂断了电话。
除了果君,谁也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包括靠得最近的甜瓜,但以他对果君认识四五年的了解,也能猜出电话那头是谁,所以倒显得分外轻松,愉悦起来,走路的动作像是在演一场滑稽的表演秀,整个上半身都是喜剧,尤其是那张厚黑的脸皮与油腔滑调的大嘴,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真是做足了前戏。
甜瓜见果君并没有向电话那头抱怨这边不适应的陌生环境,算是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但同时注意到果君挂电话的时候停顿了两秒,眼睛里透着心思,两年未见,从安逸的校园来到这么一个不毛之地,定多少有些情绪低落,所以便开解的上前问道。
“果啊,你这出来了就多玩些天,顺便也给我帮下忙!”
“什么忙?”
“之前电话跟你讲过的,我们最近在进行一个优质项目,项目呀是越做越大,参与人数是数届中最多的,明天要来一批新人,今晚留有部分人在这边过夜,大家都住在一起,都是比较优秀的前辈,可以多向他们请教,从每个人身上都能学到有用的东西,人有点多,也难得热闹下。”
“好,没事,热闹点挺好的。”
“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尽量满足。”
天空中已经散了些许彩云,伸出脖子九十度加的仰望,月亮跑出了人的平行视线,天色渐晚,鸟有鸟巢,人要归家。
坐上了公交车,里程一个小时,这一路上,甜瓜是各种讲述彼此高中的感情,满满的回忆,也是满满的套路呀,一个小时的车程倒觉得很快就到了,下了车接着走一段路,眼看这里的房子也是真有意思,家家户户四合院,砖瓦房,俨然是明清旧居的风格,这胡同巷子是一排又一排,一拐又一拐,对于一个山区的人而言,大山再高抬头也知道往哪里爬,可这胡同巷子,每一处基本都一个样,就算是留记号那也需要费些时日。对了,留记号,果君在脑子里记下了这走过的路,特别明显的标记就像一张CD卡储存在他抽空的脑海里。需要的时候再筛选出来。
前面还是灯光璀璨后面就星星灯火了,道路上的车越来越少,仿佛消失于光影之中,只有那狗叫了几声,然后又是谁家的狗叫了,像是在演绎一场对话,不知道表演给谁听的。
越往前走,狗声越来越大,很明显是到了一个大的村落,村落里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胡同被一条条巷子隔开,像是进了一个八卦阵,这边的房子真有意思,基本家家户户四合院,胡同巷子饶呀饶,绕得是头昏目眩,绕得摸不到天南地北,走的进来,就怕是钻进死胡同,找不到出去的路。
对山区人而言,第一次进胡同,钻巷子,也算是长见识,这就是古镇杨浦新,北方古村落,可这完全是与来前想象中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个是北方大都市,CBD,shopping mall,网红街,一个却是传统古村落,胡同巷子,陈旧的砖瓦宅院,这让果君无法接受,心情随之就像是在绿皮火车上看到那原野空旷的白杨树那样,拔凉拔凉的。沉落却久久不去。
“甜瓜,你这住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偏啊!从市区过来一个小时,镇上过来还要半个小时,你这培训,培训到农村部落来了呀!你是咋个摸到这地方来的啊!”显然果君有些情绪,是我我也会有,甚至想给甜瓜几耳光。
“你要在北方住久了就知道,北方郊区都这个样,市区住房、消费水平高,换句话说,如果选一个偏的地方住,能节约开支,既能赚钱,能打造事业,你愿不愿意过来做?”
真是欺负果君这两年一直围绕学校周围的圈子转,没到过北方,没见过大世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果君诚恳的回答:“这个,没想那么多,当下准备考研,好好把学业结业了再重考虑。”
“这里是远,跟我们城中心的学校比,是有点偏,但这里却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忍想走的地方,一个没有门槛,没有学历限制,翻身作主的地方,准确讲这里是一所大学,一所与上世纪“黄埔军校”所媲美的大学……
甜瓜一肚子的水,一肚子的豪情都被激发出来了,越说越收不住嘴。
“甜瓜,你这话是越讲越觉得有点飘了呢。”
果君没好刻意拆穿他,明显,他不想打断一个人的梦想甚至是意气之下的豪言。因为他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眼见为实,果君,接下来几天多观察,多学习,多领悟,你会发现在这里不多久你会成长不少。”
一个字“悟”,甜瓜没有透露多余的情况,第一天不想让果君满脑子胡思胡想,也不想他刚来就成为惊弓之鸟,因为把果君喊过来确实是费了不少周折,毕竟也打了不下几十通电话,而且,后面还有更多的考验等着他。
当然,既是对友情的审视,也是对欲望,对金钱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