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体,都会不自觉的以为自己是主角,特别是在觉得别人不如自己的时候,那种存在感,那种想要表现的欲望,格外的强烈。
每当这个时候,稍微遭受到一点否定,遇到一个反对,甚至因为对方的眼神中没有敬畏,话语之中没有称赞而恼怒,认为对方是在不尊重自己,顿时火冒三丈,产生一个冲动,转身就走,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死胖子,你才是畜生呢,你是一头大肥猪!”
柳仙儿年纪小,母亲又是门派中的长老,从小模样生的可爱,尽受门中长辈,师兄师姐的疼爱,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个娇蛮的性子,而且从小就在夸赞之中长大,何时遭受如此谩骂,顿时气的失了方寸。
陈后尘看着下方如小儿作态的柳仙儿,心中顿感无趣,感觉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孩子,有一点胜之不武,再看看柳仙儿的身材曼妙,样貌姣好,顿时觉的好可惜,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孩怎么就是一个弱智呢。
陈后尘冷冷不出声的看了柳仙儿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心生怜悯,说话时也放缓了语气。
“你说你,张口闭口不是死,就是胖子,要不就是猪,这像是一个姑娘家说的话吗,或者说这像是一个有教养的姑娘说的话吗?更何况,我喊的又不是你,我喊的是俞凉秋,我和她是朋友,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了,今天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喊她过来吃一顿饭,又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呢,非要你过来搅和一番?”
陈后尘的这一番言语落到柳仙儿的耳朵里面,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她的心上,把她的心割碎了,哇的一声气哭了,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泪,便往回跑去。
那边的人不停地安慰哭泣的柳仙儿,不一会儿,全都过来了。
街上的人比较有经验,觉得要出事情,纷纷远离了这里,站在不远的地方,带着莫名的期待,望着醉仙楼,期待着看一场大戏。
“你这个死胖子,赶紧给小爷我下来,给我师妹道歉!”
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站在楼下,对着陈后尘大声的叫喊着,脸上既有对陈后尘的愤恨,又有对柳仙儿的心疼,圆圆的脸上,表情十分的丰富,也是他的脸足够大,若是搁在方益那张小脸上,绝对放不下这么多的表情。
陈后尘笑了,笑的别人心里有些发寒。
“嘿,你是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呀,即使没有照过镜子,也总撒过尿吧,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下面那个胖青年有些口吃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噗嗤!”
“哈哈、、”
胖乎乎的青年旁边的一位师妹首先忍不住笑了,然而被俞凉秋看了一眼之后,又硬生生的把笑给憋回去了,漂亮的脸蛋上便有了痛苦的神色。
然后陈后尘却没有丝毫的顾忌,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傻瓜只和傻瓜做朋友,哈哈、、、”
陈后尘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但一看到俞凉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蛋,迅速的收敛了笑容,连忙解释道:“当然我们家的俞妹妹是列外,她只是心底善良,害怕你们这些没有长脑子的人别人拐了、卖了,所以才和你们在一起,带着你们,省的你们别人卖了,也省的你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俞凉秋道:“这位壮士,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声俞妹妹,在下担当不起,还你收回去。”
陈后尘脸色一愣,旁边的方益脸色也跟着一变。
“你不记得我了吗,五年前,你来我们幽州玩耍,我们在一起划过船,爬过山,还做过游戏啊!”
陈后尘有些着急的说着一些往事,想要勾起俞凉秋的回忆。
俞凉秋听了之后,微微蹙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
俞凉秋没有开口说话,其他人更不可能开口说话,气息有些压抑。
“哦,想起来了,你们是幽州方家的人?”
片刻之后,俞凉秋朱唇微启,蹦出一句话来。
陈后尘笑着说:“俞妹妹,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们也有五年没有见面了,今天遇见可是天大的缘分啊,要不上来一起吃个饭!”
俞凉秋说:“咱们虽然相识,但俞妹妹这个称呼还是不妥,在下承担不起,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俞凉秋,至于吃饭更是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忙。”
俞凉秋轻轻地拍了拍旁边还在哭泣的柳仙儿的肩膀,说:“师妹,别哭了,他们和我也算是相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他们一回吧!”
柳仙儿抽泣着,差掉挂在脸颊上的泪水,说:“好,看着师姐的面子上,我原谅他们了!”
俞凉秋嘴角微微上扬,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眼角荡开微微的笑意,突然之间有一种昙花绽开的惊艳。
“谢谢师妹了!”
柳仙儿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楼上的陈后尘冷哼了一声,拉着俞凉秋的胳膊就走了,同行中的男伴还带着怒气望着楼上的陈后尘。
陈后尘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愤愤不平,对着方益说:“这是一群什么人呐,说走就走,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方益怅然若失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说:“别抱怨了,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沉默了一下,方益又问道:“陈大壮,你说我是不是瞎呀,怎么会喜欢俞凉秋呢!”
陈后尘说:“你不瞎啊,就连瞎子都知道俞凉秋好看呐,而且还有气质,话说若果不是你先看上的话,我也会看上她的。”
方益说:“她之前不是这个样子呀,我记得在幽州的时候,她还是有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别人看她的时候,她还会脸红,她看陌生人的时候,脸上也会带着羞涩,多么单纯的个人啊,今天怎么变的冷冰冰的,还不近人情呢!”
陈后尘想了想说:“今天她身边有好多的人,我记得百香谷是没有男弟子的,是不是因为有那些男人在,所以她才会这样,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方益叹了一口,说:“但愿吧!”
两个人愣愣的不说话了,默默的坐了一会儿,店里的小二把做好的饭菜送了上来,满满的一桌,色香味俱全,但是在两个人的眼中和路边的枯草没有什么区别,一点食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