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婠婠热泪盈眶,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最后那句话,拿着信的手不断的颤抖,“太好了,小怜,终于有哥哥的消息了!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哥哥了!”
小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大少爷明明是沉船死了,怎么会活着?写这封信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着顾婠婠,“小姐,我问过邮差,他说这封信是襄城本地寄来的,但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给了他钱,让他留意,他应该会帮忙的。”
见顾婠婠还是那般高兴,小怜心事重重的叮嘱道:“小姐,就怕是个圈套。”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能是个圈套,”顾婠婠紧紧地攥着信,眼睛一下红了,“但我没有选择,为了哥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她没有别的亲人了……
即便是梦一场,她也要把哥哥找回来,再不济……尸首也得运回来,葬在母亲身边。
何况对方有哥哥贴身佩戴的怀表,怎么也不该是个幌子……
小怜抿着唇,幽幽叹气:“我去将银票存起来,而后去洗衣服了,小姐有事喊我。”
顾婠婠点了头,等小怜走开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将信上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不对,这次怎么又是和霍沉离一起?
对方是怎么知道她与霍沉离结婚的,即便李代桃僵了,但霍家对外宣称的应该是乔夕才对……
正疑惑间,门外的管家忽然喊道:“三小姐,少督军来了!”
顾婠婠赶忙把信收起来,她抬头看向门口。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男人身着墨色格子衣,外披墨色风衣,容貌透着冷峻,眉如墨画,黑眸深邃。
顾婠婠忽然有些愣神,这就是她喜欢多年的霍沉离,英俊的让人讨厌。
而男人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语气淡漠:“看够没有?”
顾婠婠猛地回神,小脸一热,她后退,心虚的问:“你怎么来我家了,霍夫人消气了么?”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霍沉离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你和我结婚的事情已经满天飞了。”
“怎么会?”顾婠婠眉头皱起,赶忙解释:“我没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昨天晚上回来我就睡了,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我可以配合你解释。”
“解释什么?”
“就结婚的事情啊,”顾婠婠茫然的看着他,“你难道还想将错就错?”
男人睇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有别的选择?”
顾婠婠瞬间语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霍沉离又道:“我要去虎山区,接你同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抬首看他,“去哪?”
“虎山区,”霍沉离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这是我个人的工作安排,要求带家属,所以你必须去。”
倒也不止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早上父亲给他打过电话,说的很清楚明白,此事还是有些紧要的——
早上的时候,他父亲在电话里大声埋怨:“臭小子,婚礼的事怎么不跟我说实话?”
他只敢恭敬的回应:“怕您担心。”
“怕我担心?”霍丙源说:“有你母亲在,我能不知道么?昨天上你刚撂下电话,你母亲就打过来了,好一顿哭,我劝慰了很久。”
他眉头一压,手捏紧了话筒,“母亲怎么说?”
霍丙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母亲的倔脾气,怕是不肯接受顾婠婠,现在也不想见到你。”
他抿紧了唇,“父亲,您什么意见?”
霍丙源爽朗的大笑,“你小子的性格像我,娶媳妇就得娶自己喜欢的,要不然还不得憋屈死啊,不过,你母亲这关也得过。”
他求教,霍丙源只道:“如果真想让你母亲接受顾婠婠,你就赶紧跟你媳妇给我们生个孙子,有了霍家的血脉,你母亲怎么都会对你媳妇好点。”
他拧眉不语,霍丙源咳了两声:“好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母亲要我搞一个什么训练营的事情,要求你跟儿媳妇一同去虎山区,去的人虽然不止你们两个,但可能会受点罪,到时候你就多照顾你媳妇吧……”
“虎山区……”顾婠婠低语着,将霍沉离的思绪拉回来,男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收拾东西,回家。”
顾婠婠愣愣的看他,“什么?”
“你都嫁我了,难道要一直住顾家?”
他走上楼梯,朝她的闺房走去,顾婠婠即便再茫然也得跟上,“你母亲接受我了?”
“没有,”屋内闷得很,霍沉离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转身凝着她,“没有你也得跟我走。”
顾婠婠定定的望着他好一会,才哦了两声,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沉默的好一会才问:“你背上的伤,还疼么?”
“还好,你呢?”顾婠婠望向他,“今天上药了么?”
霍沉离脱掉披在身上的风衣,搭在椅背上,“心疼我?”
顾婠婠取出衣柜中的衣箱,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目光。
“你别多想,如你所说,我是迫不得已嫁给你的,所以你不必对我好,我也不会依赖你,拜托你做任何事情,我还会尽我的能力补偿你,虽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等……”
她本想说,等事成之后便好聚好散,但不知什么时候能事成,怕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便没有再说下去了。
她微抬起精致的下巴,深吸口气与他开诚布公。
“我害你娶错人,是我的问题。这是我最后给你调换你妻子身份的机会,不管什么惩罚我都能承担,由我出面登报改说辞也成,你给个对你们霍家损害最小的方案,过了今天,我可就不管了。”
说实在话,她很需要霍少夫人这个名分,却无法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伏低做小。
她有错她认,会改,还会去承担,但做不到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这件事是非曲直前因后果她都已经了解,一时半会可能还好,长期以往的话,她很难保证她会不会丧心病狂。
男人清隽的脸上神色淡漠,他像是深看了她一眼,又似乎冷漠异常,出口只有淡淡的四个字:“收拾东西。”
顾婠婠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