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凌薇依旧挂着笑容,温和的回了句。
“没关系,昊林总有一天会长大。”
水潇月也在季德春下意识说出‘公子’二字的那一刻,笑喷了出来,又因为当下情况不允许,只能捂着嘴,在背地里偷笑。
季德春不是没听到那笑声,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加在意,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又气度不凡的少女,眼角轻轻一抽,干笑两声,有些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季昊林却在这时跟自家爷爷小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就是,我会长大的。”
季德春一听,当即转头瞪了他一眼,带着浓浓地恨铁不成钢。
废话,他当然知道!但问题不是这个好吧!
季昊林被自家爷爷一瞪,也不敢再说话了,乖乖地垂下眼,时不时用眼睛偷瞥着钟离凌薇。
季德春瞧到了他的小动作,心中更是气笑不得,又没好气的剜了他两眼,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主位边,自己坐下后,就让他站在自己的身旁。
季德春将目光从他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身上移开,落在了下方那两个庶子身上,脸色陡然一沉,带着几分痛心疾首的口吻,质问道。
“你们两个,老夫待你们不薄,为了这个位子,真的连亲情也不顾了?!”
季恩阳与季恩铄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看着似乎已经真的康复的季德春,心中一慌,对视一眼,皆都沉默了下来。
季德春见他们沉默,心底的怒气也越发增多,环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儿子,当即眉头一横,严声问道。
“恩仁呢?他还没回来?!”
季家众弟子一片沉寂,都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呵。”
季恩阳忽然冷笑了一声,缓缓抬起头,带着几分阴毒的目光盯着季德春,冷嘲道。
“回来?二弟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你!”
“你什么意思!我爹怎么了!”
季昊林焦急的抢在季德春前一步质问出声,心中的不安也越发扩大,不知不觉手心都出了汗。
爹……
季恩阳却冷笑一声,挺直腰杆,带着几分畅快的语气,说出了平生最恶毒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不过,在你身上遭遇的事情,你爹绝不比你少!现在这个时间,我那可怜的二弟怕是连尸骨都被灵兽给吃光殆尽了吧!哈哈哈哈——”
“你!季恩阳!你当真好狠的心!”
季昊林怒红了双眼,拳头紧紧地攥住,浑身微微颤抖着,似乎极力在扼制想要冲过去撕了他的冲动。
季德春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这般狠毒,不仅要害了他这个老爹的命,还要害自己的手足,如若他就这样死了,将来的季家恐怕……
一想到今后季家可能要毁在这个逆子手里,他心里的那点情,也狠狠地掐断。
“季恩阳,季恩铄,你们狼子野心,以下犯上,为了家主之位,谋害老夫,谋害自己的手足兄弟,按照季家家规,第三条规定,以下犯上者,当诛!来人——把这两个逆子给本家主拿下!”
“是!家主!”
众季家弟子提剑纷纷将季恩阳与季恩铄给包围起来,并且不给他们反应时间,提剑往上攻去!
季恩铄吓了一跳,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季德春一脸惊恐的求饶。
“爹,爹……不要啊……我知道错了……这件事都是大哥主导的!我都是听大哥的啊!如果我不听大哥的话,大哥也要杀了我啊!爹,爹……饶了我吧,求求您饶了我吧……”
“季恩铄!”
季恩阳气得牙根直痒痒,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在关键时刻反水!而且还这般的没骨气!
可他也来不及跟他计较,因为季家众弟子们纷纷向他攻了过来。
季恩阳好歹也是季家的大爷,自然修为比这些弟子要高,当他们扑上来的时候,他毫不客气的将人击毙。
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在季家众弟子的包围下,身负重伤,最终被众弟子给制服,将其压跪在了地上。
可他依旧不服输,不服气,唾了一口血,满眼恨意的瞪着高位上的老者,神色癫狂的低吼道。
“要杀就杀!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庶子,一个不成气候的弃子!就算死了,你也不会有一丝感觉!因为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有季恩仁!只有这个臭小子!从来……从来都没有看看我!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喜欢的儿子!等你们都死了!都死了!季家、季家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季德春脸色十分僵硬,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个神色癫狂的儿子,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做决定。
跪在一旁的季恩铄见到了,小心思一动,直接拿出一把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插入了季恩阳的胸口。
季恩阳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着眼睛看着用刀刺穿了他胸膛的亲弟弟,眼中带着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
可话已经来不及说完,他便失去了全部意识,而意识的最后一刻,心里却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识人不清,被这个弟弟给挑拨,成了他手里的刀刃……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季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季恩铄阴险的看了眼已经死掉的季恩阳,而后转头又朝着季德春跪了下来,舔着脸赔笑道。
“爹,爹,儿子已经把这个叛逆之徒给了结了,您不用再心烦了!”
“……”
场面一阵沉寂,所有季家弟子都对季恩铄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不耻,但碍于他们的身份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脸上和眼神中都透露出浓浓地鄙夷与不满。
季恩铄仿佛看不出来场面上的变化般,一个劲的朝着季德春求饶。
“爹,爹,求求您饶了儿子这一次吧!儿子真的是被大哥威胁蒙蔽的啊!儿子真的不想这么做,都是大哥,都是大哥的错啊!”
“爹,爹……”
季德春的脸色越发难看,阴沉的就跟泼了墨一样。
水潇月对这种人很不耻,但因为是人家的家事,她才忍住没吭声,看着季德春,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爹……”
“噹。”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在会议厅中回荡,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钟离凌薇将那茶杯砸在了手边的桌上,神色颇为不耐的看向季恩铄。
“相比偏执的季恩阳,我更讨厌阴险的懦夫。”
众季家弟子在心中一致点头认可,齐齐看向他们的家主。
季昊林也从主位旁边走了下来,朝着季德春恭敬地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请求道。
“季恩铄阴险狡诈,把罪名推脱到季恩阳身上,如今季恩阳已死,死无对证。而他又参与了叛乱,已经犯了以下犯上之罪,请家主切莫心软!否则,季家规矩如同虚设,今后将难以服众!”
众弟子们也齐齐施礼,齐声道。
“请家主切莫心软,请家主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