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八月中旬,清风岭一片金黄,一副丰收的景象,各种庄稼都在地里摇曳着丰满的身姿,让人看着就欲罢不能,垂涎欲滴。
这是跟春天的郁郁葱葱不同一般的生命景象,春天是给人一种万物复苏,一切都从新开始,朝气蓬勃,代表着新的希望与期盼。
而现在,地里面山里面一片金黄,这是人们活下去的希望呀!民以食为天,丰收就是他们的希望。
这天下午骄阳似乎也不好意思继续的热辣下去,便已有隐退的迹象,庄稼汉子和妇女们正在面朝着黄土背朝着天的忙碌着。
三三两两的还在搭着话,时不时的还掩嘴轻笑,具体说些什么也听不真切,不过乡下人的快乐很简单,八卦风尚吹得紧,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或许是谁家儿子找到了一个好媳妇儿,又或许是谁家的婆娘有味道之类的。
在一片稻谷田里,一个身材魁梧,面相黝黑,孔武有力而又显得憨厚朴实的汉子在田里忙活着,左手扶握着稻子,右手紧握镰刀,在收割着飘香四溢满头金黄的稻子,在他认为自己所紧握的不是稻子而是命。
突然的一阵风吹来,骄阳像老鼠见到猫的样子一下就隐退与黑云之后,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这个汉子抬起头盲目的看了看天,便有勾下身子继续忙活,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搏得他得关心,不过嘴里却在嘟哝些什么?大概是在?骂着贼老天说变脸就变脸之类得话语。
在他背后的一条小道上,一个莫约四十出头的妇人一脸的焦急和喜悦布满了整张脸,而又不显冲突,像是有什么急事儿,忧喜参半,不明就里。
“大壮,你媳妇快生了,你娘叫你快回去,你赶紧回去看看,她现在正疼得厉害呢!已经叫人去找······”这人边跑边喊,气喘吁吁,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接不上下一口气,不经弯腰低头双手扶在膝盖上喘气,等她把一口气喘匀了,这才说出了下半句“叫人去找医生了”抬头一看哪还有人啊。
只有群稻谷在风得吹拂下摇曳身姿,还有一把饱食一顿稻香的镰刀和一个用竹子编制的竹篓安静得躺在田野里,谁也不理谁。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二娘你慢些回来”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不经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消失在眼前,边跑边跳,开心的像个孩子,自己也不自觉的摇摇头。
再说这个汉子飞奔而回,刚刚到家门就看到他的母亲带着一个白大褂进屋去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农村交通不便,通常都是请赤脚医生来接生。
现在他也来不及想这医生是男是女,他只听见自己媳妇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不觉一阵心痛,恨不得是自己去代替她生孩子,把所有的疼痛都与自己来承受。
他眉头都拧紧了,双手捏拳指节咯咯作响,指甲都插入了肉中还不自觉。不等他在院子里多转几转,便听见一妇人喊道:”大壮你转悠什么呀!赶紧去抬热水来,“
大壮忽地停住了转悠的脚步,来一个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飞向厨房,火急火燎的打上一盆热水递给这个妇人,一脸焦急的问道”妈、翠儿他没事吧?我听她好像痛的厉害。“
”没事没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张医生在,你还不是他接生的,他经验足着呢!“说着头也不回的抬着热水向屋里走去。
此时的天空是真的不见一丝光彩,乌云遮透了天空,”轰隆隆“一道闪电撕破了黑沉沉如幕布般的天空,朝山的那一头落了下去,不知劈中了什么?此时也没人有心思去关注它。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呀!大风起兮云飞扬,闪电、雷鸣、、*****接踵而来。
闪电照亮了整个黑色的天空,看见了远近的树木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直不起了腰杆。雷鸣声越来越响,雨点也越来越密集,大雨滂沱。
暴雨在疯狂的下着,明亮的闪电像银蛇一样在空中穿梭着,一次又一次的照亮了整个屋子,风也在用力的咆哮着,吹得树木发出了“呜------呜------”的惨叫声。
屋内紧张屋外也紧张,一盆一盆的热水抬了进去,大壮也记不清究竟过了多久,抬了多少热水,这使得他对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
外面的雨哗啦啦的热火朝天地下着,屋内的叫喊声也在持续着。大壮从开始的喜悦变得焦急着,”孩子我可以不要了,贼老天你一定要保佑大人啊!孩子可以再要。“刚刚嘟哝完又自语道”不行,大人孩子都要,你个贼老天,要是我媳妇和孩子有什么事,我就初一不烧香十五不点灯“好像说了这句话他心头的压抑去掉不少,脸上的焦急也减少了大半。
突然一个盆又递了过来,”说什么呢?“他慌忙的接过来盆诺诺到”没什么,妈、怎么还没好呢?急死个人了,“
”慌什么,孩子是头先出来的,这是顺产,母子都会平安着呢!快去再打一盆热水来“妇人虽这么说,但还是担心的朝屋内又看了看。
雨还是没有要停歇的迹象,如同刚才一般无二的歇斯底里,大壮慌忙的又打来一盆热水,刚刚递到妇人的手里就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呜哇、呜哇、呜哇······''
大壮手一抖’啪‘的一声盆掉到了地上,脸上一扫前面的焦急和阴霾,拉着妇人的手大喊大叫''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妈你看我当爸爸了,你当奶奶了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初为人父的荒唐摸样,任谁来都一样,不出其左右。
说也奇怪,孩子的哭声刚起,天上的黑云一下就消散了、雨也停了、太阳也出来了,好巧不巧的在天空上出现了一道彩虹,楞是美丽,五颜六色,红橙黄绿蓝靛紫。
大壮看见了不由得来一句”我去、这也太美丽了吧!这一看就是吉祥的征兆,要是女儿的话就叫陈美丽,儿子的话就叫------就叫、嗯雨后出现了彩虹,就叫陈出现好了,真好、好名字我喜欢。“
这时一个帮忙接生的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了,高兴的说道“哎呀大壮啊,是个带把的,你看这大眼睛多像翠儿,像翠才好呢,可别像你个愣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憨头憨脑的。”
这时候大壮正高兴着呢,哪还会在乎别人说什么?顾自顾的高兴着,也没注意来人是谁,只知道自己儿子在他手里,赶忙的接过孩子,一看确实不像自己,那眼睛鼻子别提多像翠儿了。
傻呵呵的对孩子说到“儿子快叫爸爸,叫爸爸”
“哎呦我的傻壮啊!这么小的孩子哪能说话啊,我看你是高兴糊涂了”大壮他妈凑过头来看孙子。
“妈我这不是高兴嘛,要是他真的叫了我还不把他当怪物一下就给扔掉了呀!”这是才看见稳婆是谁,又对稳婆说到,“伯娘你辛苦了,去歇着吧,我去看看翠儿,她应该还没来得及看孩子。”
说着就抱着儿子大步流星的朝屋内迈去,犹如壮士一去兮不复回,又如关老爷千里走单骑决绝豪迈,谁也说不清他此刻的内心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