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色如水,微微凉的风轻抚着街上每个人的笑容,绚烂了升灯节。街道两边皆是卖灯的摊位,因此一眼望去似是坠入灯海,熙熙攘攘的人则在其中漂流。
只是有个不太合群的,满脸嫌弃的拨开人群,“别挤,别挤。”周围人带着怒气看向那人,待看清那人长相却又痴迷起来,不论男女老少。更有孩童跟抱着自己的嬷嬷欢喜得说,“嬷嬷,那个哥哥长的真好看,我想让那个哥哥当我的夫君。”
那嬷嬷连忙示意小女孩禁声,却又憋不住笑,“小姐,小点声,让别人听了去定要笑话了。”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往这边看着,“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
荆芥盯着那边发愣,“原来娃娃时候就是痴傻。”
她呆愣住收不回眼神,就感觉身旁“嘭”的一声,狐狸就跟人吵了起来。
“你怎么撞人呢。”
“谁让你眼瞎。”
开始也是结束,狐狸一个冰冷狠厉的眼神递过去,那人便悻悻的走了。
狐狸一向野惯了,荆芥也没有说什么,没想到火却烧到了自己身上。
“你走路怎么不看路?”狐狸扬着眉毛问道。
“啊?”荆芥看周围有些挤,狐狸似有意为自己挡着人,明白了怎么回事,对狐狸一笑,“谢谢。”
“奥。”狐狸白荆芥一眼,抱着胳膊继续在侧拨开人群。
荆芥闭了闭眼甩掉难缠的回忆,随着人潮往前走,她得赶紧趁着人多赶去河边,那里会有很多人带着美好去放灯,她们正是要去拾取这种“念”。若想超脱凡尘,又怎能不沾染世俗。
河边大都是女子在放灯,或求姻缘或求平安。当然也有夫妻抱着娃娃的,祈求全家和美。
荆芥带狐狸一直穿梭在欢声笑语一片热闹之中,越往深处走人越来越少,穿过了一片树林子,来到一处空旷静谧。
一轮明月在空中高高挂着,照亮了那条盛着许多灯船的静谧小河。
“就这里了,狐狸你下去将小船都捞出来吧,记得里面的蜡烛不能灭。”
“什么?捞那些东西做甚。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狐狸就感觉一把火从腹中烧起,但对上荆芥一张木脸,却感觉自己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难受到火都烧不起来。
他瞪了眼荆芥,十分不情愿的开始脱衣服。荆芥就这么直直看着他也不避讳。幕湖有心捉弄,勾起嘴角轻扯衣带,脱衣服脱得是活色生香慢条斯理。
荆芥看出狐狸在作妖,却没什么心情与他计较,遂在一旁找了快大石头坐了下来,撑着脑袋望向远处墨色的天,神色沉静却透着股迷茫。
梭织听暗卫来报,说荆芥带着假丫鬟出了门,便也踩着夜色出了府门,一路寻觅而来,刚过了林子看到便是这么个场景。脚步顿住片刻,从袖中飞出几根银针,直朝狐狸飞了去。
狐狸感觉到风动,衣袖一甩,奈何躲得过前两根却没躲过第三根,“哎呦”一声跌倒在地,“谁?!”
荆芥思绪一下被拉回,见狐狸狼狈摔倒在地,蹙眉回头一看,却见梭织一袭华服从林中踏着银白色月光走来,端得是风度翩翩,“寻你们许久了。”
见是梭织来,荆芥舒展开眉头,关切道,“瞧你如此不顺心的行为,定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难道你又在路上被人堵了?”
狐狸拔下屁股上的银针,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灰愤然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狐。”
“你若是等灯的念力燃完了,你再去取,今日便白来一趟。”梭织坐于荆芥身旁,静静地看着炸了毛的狐狸。
“你……哼。”幕湖心想救小白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摔下衣服便跳去了湖中。
荆芥与梭织并肩坐着,能感觉到梭织气场与往日被人碰了几下不同,脑中便联想到些更恶劣的事,遂仔细的上下打量他。
“看我做什么?”梭织转头温润的看着荆芥,这温润却平白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荆芥摸了摸胳膊,离着梭织远了些,“你这是碰上了什么厉害人物,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梭织盯着荆芥的认真脸看了片刻,扯了扯嘴轻笑,“能称上厉害人物的除了你还有谁。”
荆芥听到此话,赶忙道,“知道在你们心中的为师形象很高大,但给我带得这顶帽子可不行,慎言慎言。”
“嗯。”梭织点头。
“要不然让狐狸跟着你吧,你教他些做人道理也好助他修行,他行为有时很是轻薄。”荆芥试探着跟梭织建议,“其实重要的是他也许可以帮你分散下姑娘们的火力。”
“好。”
梭织答应的很是爽快,惹得荆芥一阵侧目,梭织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对狐狸怎么……
“咳,但是你要小心他点,他的魅术不可小瞧。”
“嗯。”梭织闷声应下,看向像条鱼一样在湖里噗通的狐狸,神情莫测。
“阿嚏。”狐狸在湖中狠狠打了个喷嚏,望向岸上比肩而坐的两人,虽说那两人在看它笑话似的,自己心里却不怎么生气,莫名被这两人独特的又统一的气场给感动了,什么鬼?
以他的性格定是不能放过这种惹人不痛快的机会,他想立马的破坏这种和谐,一想起还在躺着的小白,他就觉着此二人真是碍眼。
他游到岸边小心的放下了灯船,朝荆芥大喊,“美人儿,岸上这些小灯可够了?这湖中委实冷得狠,我都冻坏了。”说着还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墨色长发披散了一身,这蒙蒙月色下,好一幅诱人场面。
美人?荆芥想了想自己的一张小素脸转头看向身旁的梭织,“狐狸心性如此,见谁都调戏一番,以后他再这么撩拨你,你便不用理睬,他自己识趣也就不闹了。”
梭织就远远的看着狐狸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他那狐狸眼里迸发出来落道荆芥身上,此狐还真是放浪不羁的狠,竟然当着他的面朝着荆芥卖弄,他刚想再送那厮几根银针,却听荆芥比自己还着急的劝戒自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