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仪回家。她去后厨看姐儿一个人忙的大汗淋淋,知道这厨房里的活计很累很辛苦,过去自己的那些经过历历在目,感同身受,一阵怜悯之意陡然上心她说:“姐儿累的话就歇息一会儿啊不急不急呢!”姐儿正忙着锅里的卤肉,没注意身后的花仪踏进来,听她这么一说随口应了一声,还是照样忙着自己的活计。花仪本来以为她不太忙的话,准备和姐儿商量一件事儿,家里是不是再聘请个人过来帮衬帮衬。因为花仪的米行一旦开张起来,自己就很难照顾到这边的事儿了。尤其是米行有人参与合伙,这账目上的来往显然不同于自家的卤制品生意,那么随便处理一下就好,必须得进出账有目录啥的,记清楚每一笔来往数目多少,自然花的时间肯定多些。因此花仪生怕姐儿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当然,花姐也想趁机会找个诚实的小伙子给她撮合撮合,让姐儿尽快忘了小魔头刘三,终身大事有个着落,省的她日夜操心一举两得,那是最好的一个结果,算是赎回自己一个罪过吧!
花仪说:“姐儿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怎样?”姐儿回头看一下她搭道,问:“花姐什么事儿你就说吧,我耳朵灵的很正听着呢!”花仪说:“姐儿是这样的,我嘛下个月准备跟人家合股开一家米行,那边事儿肯定会比较多刚刚开始嘛?这家里的卤菜摊子恐怕要靠你一个人给撑着做买卖,我怕你……太累所以想想呀,打算再聘请一个帮手过来协助你,看看觉得怎样啊?”姐儿想了一下回:“花姐最近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呢,再来一个人不增加负担嘛?花姐过段时间看看生意怎么样啦,忙的话再考虑考虑不迟你说呢?”姐儿说的有道理,如今生意这么清淡,一天一头猪的卤肉都售不完,增加人手浪费不说,关键是没啥事呆着吧人闲不是个正经事儿,这不越闲着人越懒心里别扭的很。花仪知道是这种情况不错,要个人来帮手也是闲着没多大的活儿。不过她心里过意不去,巴不得早一点有个小伙子让她动心了,这件事儿有个眉目就好说话。否则花仪真不敢开口告诉她刘三的那些糗事,就怕姐儿想不开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那她就会后悔一辈子真的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花仪听姐儿这样说,想了一下觉得她的建议很有道理。况且,现在是夏天淡季的时候卤制品销路不畅。不过秋天一过这生意自然会好起来,不差这几个月的耽搁时间,也就依了姐儿的想法不提这聘人的话题了。
花仪到了大堂一个人泡茶喝着。她这两天都在思考和酝酿怎样去跟长老阿贵,磋商这大米的长期合作问题绞尽脑汁。花仪这方面的买卖经验欠缺,经营大米的主张还是紫珍替她出谋划策。要不然,她还真的不了解这粮食竟然在黑云坑,也是属于资源性质紧缺的一类物资,以往这种感觉压根儿不存在。现在她虽说能听的进去找到共识,毕竟那种紧迫性的概念,仍然空洞贫白无词,脑子里根本没有紧俏二字的意识。不过她坚信紫珍的说法,具有前瞻性的一次头脑风暴,只要自己运作得当运用出奇,其效果的打击力与杀伤力,远远胜过举义旗击垮吴家大院来的实实在在,亦然足见其势如破竹锐不可挡!尤其是肖管家的积极参与和配合那胜算就更进一筹。接着花仪计划下一步的关键棋盘布局,就得看自己怎样走好雄儿这一棋子殚精竭虑。
与此同时长老阿贵这几天受到乔子段的启发悟性大增,渐渐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与作用力的那种辨证关系不可小觑,狭隘的心胸顿时敞开,确实这是一种相似于佛法上的禅悟进了脑门醍醐灌顶!
长老阿贵叔今晚正替胡记勇当夜班驻守在廊桥上。他平日里喜欢小和尚跟在身边使唤,主要还是考虑到自己的年纪大问题,有个人在前前后后看着照应着,自己也省心不少。晚饭后,他在廊桥的阁楼上饮茶。问身边的小和尚道:“小和尚,乔壮士这几天都在山庙里做些什么啊?”小和尚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的回道:“长老啊乔师傅和阿香她们每天起早练拳。那个女大师傅夜里陪秋月师傅聊天。不过深夜里我偷偷起床看到几次她……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夫,好像一个人倒过来站着一动不动,看得我眼窝发酸发酸想睡觉,都是没看完结果出来人就先发困了。嘿嘿很可惜呢!”长老阿贵叔问:“你可惜什么啊人家是武林高手,没有几十年的苦功夫下去哪成呢?就你偷看一眼成了那这个世上的事儿就没讲究了。”小和尚凑过来说:“长老山庙里我们几个人嘛都想跟着……学点功夫。可是怎么说这事儿好呢?你能不能出面说说看,让她们教教咱们怎样啊?”长老阿贵叔被小和尚这话点醒了问道:“你们几个人商量过了?大家都想学功夫是嘛。不过这功夫要是学不好的话会惹事生非,那就出大麻烦了知道不?没听别人说半桶水的人最喜欢晃荡的话对吧!”小和尚歪了歪头脑道:“阿香姐告诉我她巳经练了六年半了。现在还只是知道一点皮毛的功夫,她说这功夫是无止境的,像她师傅练了三十几年,这次要是不救她给滚石砸伤的话恐怕……还要什么啊我突然忘了记不起来。长老你对乔师傅说一声,他肯定答应你信不信?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可喜欢我呐!”
长老阿贵叔沉思一下道:“小和尚这提议倒是不坏的事啊,这主张不错年纪青青的人嘛,学点功夫藏身上以备不测对头对头!喂你明天告诉乔师傅叫他中午饭,哦去山顶崖洞里跟我吃怎样?我正有事儿找他讨教一下,顺便把你们的想法告诉他,看一看人家的态度如何对吗?”小和尚嗯一声满脸笑盈盈。随后端起桌上的茶壶,给长老阿贵叔添茶水。
晚饭后阿香执意要替换苗姑看守师傅秋月。的确苗姑熬了三四个晚上,目眶腥红疲惫不堪。阿香这么说苗姑也就不坚持己见,这秋月姐的伤势如此严重,哪天哪日醒过来谁也没有预见,只好守候榻前照顾她,祈福她平安度过危险期快点苏醒啊,共谋灭掉大管家的猖獗。
苗姑问:“阿香要是夜里太冷熬不住的话,不要有顾虑唤我就是啊?”阿香抿紧双唇攒攒首。阿香这女孩子在秋月师傅徒弟里面算是大师姐,比她们都大有几岁也懂事很多。虽然说她们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可是秋月姐不这样想,不认为她们就是娃娃,始终看成是她的徒弟是她的一份责任,跟着她跑不离不弃就是自己的义务和担当,那是做师傅的天职毫无推卸的理由可言,天经地义。
苗姑走出小平房见乔子段一个人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她凑上前去捋一捋鬓发道:“子段刚才想些什么啊这样用心专注,是不是思考啥难题事儿?”苗姑了解乔子段是个爱动脑筋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脑袋瓜留片空闲。
乔子段转身放下交臂于胸前的双手,回道:“噢!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妈会不会劳累重了,我给她出的主意若是半途而废……就有点可惜的样儿,嘿嘿想想挺纠心的!”苗姑睁大眼睛看他,那双丹凤眼好蛊惑人心。她讶异问:“你怎么会这样去想呢?难道姑妈有什么破绽给你看出来了,还是你没啥事儿喜欢琢磨琢磨妄加评论吧!”乔子段低目看一下自己露在凉鞋外面的脚趾头,嘿嘿然笑了起来无语。
苗姑专注他一目,觉得乔子段心里的想法与表情差不多背道,觉得莫衷一是。不过她认为这里面的问题,确实存在很大的障碍。若视此等事件之后,苗姑与姑妈在密窑里谈了两天的话,至今她一言不宣从未在乔子段跟前透露半句,似乎是很秘密的一桩大事儿天机不可泄露。当然,乔子段知不知道她俩的密室之谈,并不是重要的话题!关键的问题是云霄峰这些举饥闹荒的“刁民”,在乔子段的利益诱导面前,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的洗脑之后,遂而纷纷拔寨归家,彻底不可逆转的破了吴家大院大管家的欲望,与设下“天网帐篷连环阵”的第一仗。虽说打胜了。但是后续的安抚百姓的工作,还得继续做下去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大管家又会找到姑妈的破绽,卷土重来变本加厉,届时一举捣毁云霄峰不是不存在风险性;那个时候的情景可就不一样了,这些“刁民”不是举荒闹事而有可能揭竿暴动呢,说不准谁会主张上了大銮金殿一把火烧掉它不见不厌,留着这骗人的门楣搁在哪儿看见了反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