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里乔子段枕着窗几外透进的明月清辉,竟然毫无睡意躺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想心思;苗姑的话一遍遍在他的脑子里浮现,小云的俏皮影子在他的脑海里翻腾,阿力的形象在他的记忆里频频出现,这些印象一个个深刻而无法抹去。然而,乔子段始终很难安抚自己的骚动情怀,人的情绪变的无常到底谁的话更真实可靠?多少年来他头一遭碰上这样的问题,让他极度困惑压抑感迭出,茫然若失思忖甚重!直至夜深人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巳大亮。他追悔莫及;本来这几天准备暗中追踪苗姑,看她不分昼夜到底是为了哪一桩?可惜今天又一次浪费过去。他咬咬牙发誓明天一定要比她起的早誓言笃定!
乔子段起来踏进院子听到厨房有人响动。这点不必去猜谁?绝对是苗姑在弄早点的小菜。她喜欢那些腌制的萝卜或白菜干用荤油加辣椒爆炒,香气十足,吃起来十分脆皮不腻不贫好爽口。子段喊道:“苗姑萝卜干还没吃完啊?闻到那股清香味了嘛,这盘下饭菜口味地道百吃不厌呐!改天教教我怎么腌制好嘛这也是一门手艺。保不准……老了闲着没事干腌制些萝卜干卖卖当营生也不错。起码闲不住有事想着办啊,不会发生老人痴呆症你说是这理儿吧?”苗姑在厨房里应答:“行。没事儿准把你教会妥妥当当啊?子段这没什么窍门……不过回城里肯干倒是挺不赖,说不定也能糊口饭吃。”乔子段立马接茬道:“苗姑所以我说嘛,你搬到山外去居住还愁啥生计问题呢?就凭这几手……腌制的腊肉爽爽香口的萝卜干,还担心生活着落有问题,简直太瞧不起自格儿分量啦!嗨,不嫌弃的话我倒是愿意做你的伙计啥的都行……反正有钱赚啥职务无所谓,关键是跟着你……感觉做什么踏实人也舒服!”苗姑走出来想对他说些什么呢。可能觉得还不妥欲言又止。她低一下头捋一捋额头的刘海,回头重新踏进厨房。乔子段窥见她的模样,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像要说些什么。突然间戛然而止有点纳闷。他想去问问苗姑到底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心里格噔了一下,既然人家不开口肯定是为难之事,想想也就作罢了。
下午的时分乔子段在弄一根一米来长的棍子。他花了不少功夫几乎寻遍周围的山体老林子,挑选上两根粗细蛮合意的杂木,他想把自己创意的直棍打法拳谱重新整理一下套路,悟出点新意和绝门活儿添枝加叶,梦想予以发扬光大,心中给它命名为“乔氏直棍拳法”而念头十足!隔壁的苗姑正在给他缝制一件皮袄,这几天赶忙着制作。虽然她不是什么裁缝工,赶制一件皮夹克也不是针线捻来就可以做成费了不少心血。但是,女儿匠心的天生灵巧和聪慧,在她的手上一针一线倒是看起来娴熟练达。苗姑缝完最后一针后,把皮袄摊开用手触摸着这毛绒绒的皮质,百般喜爱赏心悦目!尽管手感仍然较有硬性一点。不过穿上去御寒倒是满不打紧。要不然这高寒的山地与气候,乔子段是闯不过去非冻死在半途不可。眼前的皮袄她越看越心满意足,感觉不是为谁做衣呢而是为了谁在做一件嫁衣裳,自然百倍欢心欣喜万分!
苗姑对着隔壁的乔子段喊道:“子段忙什么啊?抽个空吧过来瞧瞧啊!”乔子段全神贯注弄那根杂木棍,哪里有心思照顾身外的事儿,筋头巴脑的削剜棍子上的糙皮与结疤,细心到了一门心思入魔精益求精。苗姑见隔墙的那边动静不小,就是喊了没见他给个点滴的回应。于是苗姑站了起来走过去,瞧瞧他在干嘛呢?只见乔子段弄得浑身沾着木屑儿,满头大汗淋淋,忘我的工作劲儿可爆棚。苗姑没想去打扰他干脆看个究竟他到底做什么呢?这么希冀宝贝儿的东西是啥派用场,值得一个大男人孜孜不倦的辛苦劳作,一定有它的诡秘之处,旁人不仔细看仔细琢磨一番很难看出明唐来呐。
乔子段丢了魂似的劳作,压根儿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然而当他无意识抬头之际,发现了苗姑倚在门框边儿注视自己,顿觉有了羞愧的知性。他抬帘去望她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一点惭愧之色,咧咧嘴没说出话儿。苗姑窥见问:“想对我说什么话又吞回去是吧!这忙的是什么啊两根拐杖。”乔子段停下手上的活计挠挠后脑勺道:“你在说些什么啊我想做两根合点心意的棍子用用,看看……”他还没把话说明白苗姑启身走了,并吩咐他过来一下言语干脆利索一点不拖泥带水。
乔子段收起匕首。站起来比量比量木棍的长短与自己的身高情况是否搭配?看的出来这棍子满意不满意,是无法说的清道的明,完全是他的创意与心情来决定。当然再怎么不标配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乔子段亦然心满意足。仿佛自家的孩子长得再丑,都是亲生的宝贝儿可爱谁见过谁嫌弃亲生的儿女了吗?
乔子段进了苗姑的房间,看见她手里拿件皮毛的夹克不知所云。这么闷热的天气准备这做什么用处简直弄不清爽有点迟疑。苗姑示意他过来,乔子段只好畏畏缩缩走过去,他真不明白苗姑的举动有啥目的。此时她风趣的说:“看明白不?这是豹皮又不是活的豹子,干嘛这样缩手缩脚不会吃你!小云说你们出来的时候,人人都穿着保暖的羽绒服。结果走不了一天的路程,羽绒服巳经被划破了露出来的胆芯七零八落,看起来衣衫褴褛活像一个要命的乞丐,不好意思再穿了才扔掉。所以我做了一件皮袄给你。穿穿试一下合不合身呢要不要修改。子段深山老林里这皮袄不怕划不怕磨经久耐用。要是穿上羽绒服上高寒的地方一旦划破了非冻死不可。来试一试看合身不合身。别介意啊……我的针脚功……不怎么利索凑合凑合……马马虎虎穿吧!”苗姑边帮乔子段试衣边念叨生怕他有啥顾虑。的确,一个大热天叫他穿上这样厚实的衣服,没说明是为了什么肯定让人百般误解。
乔子段听说是试穿当然不会拒绝。他知道深山老林里的气候变化无常。尤其是穿越雪洼地那场暴风雪的经历,至今余悸尚未褪去。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寒风呼啸而起。次日睁眼一看茫茫雪原银装素裹,一片皑皑白雪的世界犹如冰封雪冻的天外蛮域之地,再也找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一般令人精神坠落浩劫世界的桎梏!
乔子段说:“未雨绸缪。苗姑你……太像我小时候的妈妈夏天时刻不忘准备着冬天的棉袄嘿嘿!”他没说错过去的棉花可是凭票供应的,一件棉袄不是说成就会有的得积攒足够的布票棉花票。
苗姑乍一闻没觉得新奇。可是一旦联想起母爱这样的一分情感,女人情愫的敏感性就特别来的强烈!她羞涩难捺把头坠得低低的,生怕羞答答的瞳子露出来给人瞧见一味拒绝抬高目帘。乔子段看她在背后一言不响,摆弄了老半天也没啥个结论纳闷了。他说:“苗姑是不是我长得不匀称,这衣服比较起来难匹配啊?”她恍然大悟怪自己走心又走神!苗姑忙回道:“哪里呀我看着挺合身的。不过,这针脚有点粗糙,我得重新整合一下耐心点啊?”说后转到乔子段的跟前再仔细端详一番,觉得可以了才允许让他把皮袄脱下来。
乔子段窥伺她脸上泛红泛红之色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犯了感冒发烧啥病呢?问她:“苗姑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再忙乎了!”苗姑正下蹲一点身子凑巧脸儿挨近乔子段的双手。此时他老是牵挂着苗姑那张粉红色的俏脸,是不是高烧不退的迹象忧心忡忡。于是乔子段毫无顾忌索性抬臂扳起她的脸,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却感觉不到脸烫那点小小的知觉。不过,他仍然很不确定心里惶惶然!那个时候乔子段就是不放心,觉得她是犯病了!于是捧着苗姑的脸庞自己低下头去,额头贴着额头这样测量发烧的热度最是有效。这一举动的想象力并不夸张,日常生活中常见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关注态度。可是乔子段突然间用在内心尚且余悸未消的苗姑身上情况骤然变化不同。苗姑发懵了,自以为是他胆大妄为想亲吻一下占点小便宜。况且他这个动作的连贯性猝不及防,很有男人大胆的那个诱惑力!苗姑怎么样去评价不说,毕竟是深山土沟里的妇道人家少见多怪,世面就是这么一方大小天地的见闻能和闯荡江湖的小云比嘛?所以乔子段的粗心大意让苗姑惊吓之余,倒是心底泛滥起几分女儿情!顿时,她心血如潮汹涌澎湃。此时苗姑的肌肤刹那间浸透出丝丝凉意,人一下子恍恍惚惚,脑门顿觉混混沌沌魂不守舍!
乔子段看她应该没什么毛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犯了高烧感冒放心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举动太莽撞,竟然无意间挑逗起她的窘态惹了大祸。此时苗姑圆睁的丹凤双眼呆呆然,瞳孔里牢牢地嵌入他的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