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仪离开焚尸场对紫珍的举旗大义充满了信心。这么多年狼仔豪的霸道与蚕食,她一直忍气吞声巳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不就欺负花家后继无人没有一个男丁可以继承产业;且花仪嫁到刘家自己的男人又不争气。尽管花家曾经授权于刘家人共同管理资产,对于刘家而言毕竟是一件不义之财,刘家的体面颜值多少受人诘难,这点难以避嫌倒是一桩事实。所以狼仔豪才会如此恣意妄为无所顾忌的加以践踏,绝不把刘家人的颜面当作一回事,甚至借尸还魂独霸黑云坑矿业资产,滔天之罪诚然当诛!花大姐原来寄希望于表妹的“跑码头”联盟,逐渐扩大势力来制衡阿豪的步步紧逼。哪知道花二姐狼狈为奸,唯利是图利令智昏,竟然与狼仔豪暗中联手起来,肆意残害刘家人,使其家道逐渐衰落再也无力奋起反戈。这一招太失利花仪心里明白,可是哑巴吃黄连叫苦不迭。况且“跑码头”的势力全掌控在表妹手里,又无法反手夺取控制权,给她的声誉带来极大的伤害损失惨重!如今,只有吴家兄妹嫡系的势力,可以和阿豪一比高低,其他的则更是望其项背。
花大姐一路上思索着回家费脑费神,索性关起门来省件心事烦,一个人慢慢排遣寂寞和无奈。与此同时,静下来一门心思谋略今后的出路在哪儿呢?这是她一生重中之重的大事不可麻痹大意。要不然谁也无法保证她,不再吃第二茬苦楚呢?花仪毕竟是一个强势的女人,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甘愿被人奴役!此时门口有人敲响,她走了过去开门一看是雄儿,便满脸堆笑问道:“小兄弟,你师傅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嫌我花大姐厨艺不精啊?”雄儿赶紧抬臂摆摆手又摇头。他怯懦的说:“我师傅老惦记你这里的美味佳肴,不好意思自己跑过来。前几天师傅说自己的钱……找呀找呀找不到了急的团团转要抓狂啦!我我……花大姐我也讲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雄儿挠挠头吱吱唔唔,后面的话实在让他开不了口。花仪一看也能瞅出个几分成色,那个会吃会喝的师傅想牙祭苦于囊中羞涩,不好意思自己上门赊账,只好叫徒弟摸摸门路看看可行否?花大姐也不想为难少年人说:“兄弟进来说话吧,站在门口看相不咋滴对嘛,人家以为我花姐姐不想做生意呐?进来吧小兄弟,我问问你行吗?你师傅是惦记着我人呢还是兜里的票票空了?”花姐一下子噼里啪啦说道,她自己也觉得怎么会这样荒唐,莫名其妙的顺口溜一通白痴话呢?暗暗吃惊起来遂而故意慢慢背过脸去,这女人的口误可糗大了。雄儿听了半天浑浑噩噩,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他干脆解下身上包袱,打开来请老板娘过目。直言问:“师傅说这是他的全部家当抵押这里,就炒两个菜一壶酒过几天再来赎回去……不知道老板娘怎样呢?”花仪觉得新鲜事不少啊狼仔豪雇佣的绝命杀手,竟然没钱买得起酒食,这破天荒的好事怎么净是让她一个人捡便宜呢?花大姐正在筹备举大义的事,像大侠这样的人才,那可是百里挑一还少之又少的人,送上门来能不好好善于利用吗?那就是花仪目无寸光的鼠辈之人!她不急不慌把包袱重新系好,推到一边去说:“小兄弟,你师傅忍了几天没酒喝啊?这酒瘾上来很伤心的!”雄儿不敢撒谎回:“昨天下午到现在了都是啃那些硬梆梆的窝窝头。今天师傅……酒瘾忍不住了真的上来……蛮痛苦!他说自己的心头像被猫儿爪抓的很难受!”花仪觉得这大侠有趣,昨天不就是喝完了为什么忍到今天再来说事呢?问:“小兄弟,你师傅的那些酒……以前是谁给的?”雄儿实话实说:“送来的师傅嫌弃了。说你这里的酒好喝有劲道倍儿香!”花大姐嗯了一声回:“小兄弟我这里的酒嘛是特酿的,你师傅不愧是一个上等的食客,那是有品味的爷儿!这样吧这次我看在兄弟是实在人准了。下次再来嘛你得告诉师傅记住喽!要吃什么可要提前吩咐一声。最好他自己来要吃的,别老叫徒弟跑路是嘛小兄弟!”雄儿宽心了点点头道:“老板娘我叫雄儿!”花仪拍一拍他的肩膀回:“你说过我记得啊你是叫雄儿,可我喜欢称呼你是自家的兄弟嫌弃吗?坐在这儿等一等我进去炒菜了!”花仪进了院落的后厨自有一番忙碌。
恰巧紫珍一场大病生后,尽管恢复缓慢人也有几分抖擞精神上来。这时闲来无事思绪缠绵,意念灵性般翩翩起舞满脑子里是花海一样的幻影!花仪走了撂下那些话确实触动到她的灵魂,使她久久不能忘怀。静静的想一想,这些年的荒芜人间蹉跎岁月,忍气吞声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啊?似乎有点无厘头的等待。尽管她相信自己的组织不会丢弃她而不顾,一定会派人接她。可是五年多过去了望眼欲穿啊!曾经寄于希望得到阿莱在哪的信息也好,只要联系上晓以情理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早日与她团聚离开这个吃人的黑云坑,实现自己男人离世的遗言,往后度完清白的人生算是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可是,等待了这么多年阿莱杳无音信,希望似乎愈发渺茫,自己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寂寞空虚难耐蹉跎岁月无垠,到底哪一天才有出头的日子呢?仿佛巳成昨日的一帘幽梦凄凄惨惨戚戚!
紫珍想过;花仪的建言献策好像一把双刃剑:好处的是自己如果举旗行大义,必然引起各方一片舆论哗然,阿莱势必前来呼应,与她早日相见的日子指日可待;坏处的是自己势单力薄,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狂妄不可一世的阿豪对手,结局将会如何几乎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虽然吴天雄在世的时候很会笼络人心,心腹与得力干将不乏其人。可是这些人死的死老的老走的走剩下还有多少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是否能鼓动起来跟她玩命的干嘛不得而知。况且她一个妇道女人没权没势,又没资本人作背书说话分量之轻重暂且不论;最大的问题谁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支持一个毫无胜算的人,举义旗跟风去讨伐一个权大势众的强盗呢?倒是一个非常现实的课题摆在她的眼前,紫珍能忽视吗?
夜阑人静,她凭窗眺望远处灰濛濛的山峦,一心想保持那分清静的境界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恰恰其适得其反偏偏这个时候,想起乔子段在这里的那些日子,心存余念绵绵倒是幸福感爆棚!尽管日子过的清贫苦涩和无奈,仿佛窗外的那些微微松涛风声,乍一闻非常和谐美妙心旷神怡,频频抵达不绝于耳。但是紫珍仍然去执迷拥有过去的那点虐心的回忆,乔子段的缥缈影子入了她的脑幕,令人甜蜜无穷更是滋味儿无尽!
此时紫珍无限虔诚双掌合十,轻轻闭上眼睛,内心独白念念有声默默的祈祷,预祝远方的好人终究会有好报!她是一个古道热心肠的女人,却又是个刚烈的女性从来不向命中的噩运低头!
且说苗姑收拾完厨房,把熬好的药水装入水袋用在路途上的不测之需。她拾掇拾掇差不多了正要走出来的时候,一个无意识的抬眉眺望,从厨房里的小石壁窗口向外,月光底下瞄到一个黑影一闪即逝,犹如刮过一阵尘,眨眼间消失殆尽。这么多年以来头一遭引起苗姑的警惕。不过,她认为可能是乔子段在外练习直棍法。所以并不把它当成一回事。尽管心里犯上一些很难理喻的嘀咕,可这些年来崖头倒是平静。一会儿她从厨房出来,踏进院子顺便喊一声子段在屋里吗?石屋里没人回应。苗姑想刚才外面的影子或许是他习武的步法演练,警惕心一下子解除掉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然而,苗姑总觉得今晚有点异常,似乎以往不会出现的那种心事重重的感觉,猛然间闯进胸膛压抑感迭起,仿佛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其妙敲响了脑门。
苗姑毫无悬念立马转身吹灭油灯。敛声屏气轻轻推开半扇窗户静观外面的动向。果不其然,几分钟过去墙头上突然出现一团黑影,纵身一跃,轻轻然如树叶飘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