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珂对自己心怀戒备,扶苏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从树上撅下来一根细木枝,把向着居次碎布轻轻的挑了过去。
“行行行,不用我帮你也行,你自己包扎好,我去附近找点吃的,你现在是我抓的俘虏,可不能乱跑,要让我逮着就把你那条腿打断”
扶苏恩威并施的嘱咐了几句,慢慢的朝远方的小树林走去。
见扶苏已经走远了,阿珂也渐渐的放下了戒备之心,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周围居然全都是高高的陡壁,除非自己长了翅膀,否则就算是想跑也爬不上这些悬崖峭壁!
她拿起扶苏递过来的碎布,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又和自己穿着的布料比较了一番。
这块布料是上好的丝绸,跟自己身上穿的比起来明显都要好太多,看样子这家伙应该也是个富家公子。
阿珂艰难的向湖边挪了过去,每走一步都犹如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自己裸露在外的伤口。
她蹲坐在湖边的巨石上,脱下了脚上的靴子,里面全是褐色的血水,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因为刚刚的动作沾上了许多的泥土,阿珂忍着剧痛,用湖边的清水清洗着伤口附近的污垢。
突然,身后布满荆棘的灌木丛中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向这边靠近,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拾起了地上的一块巨石,随时准备向里面的那个物体砸过去。
观察了一会儿,一只硕大的灰狼出现在她眼前,阿珂是在草原上长大的,一看它的眼神,就知道这只灰狼饿了很多天了。
顾不得细想,阿珂端起石头照着狼头就丢了过去,灰狼轻轻一跃,那块石头就从它的头顶飞了过去,而此时,灰狼已经跳到了阿珂的身前。
狼,是聪明的动物。它并没有马上向阿珂发起进攻,而是嘶着牙在她周围来回挪动,它想看看阿珂还有没有什么防卫的手段。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妥妥的猎物之后,灰狼也开始撕咬她身上的衣服。
阿珂的反抗丝毫不起作用,她身边连一样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只能用手使劲的推搡着灰狼那硕大的狼头,灰狼却根本没有理会她,锋利的狼牙咬在了她的大腿上,似乎想把她腿上的肉给撕咬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把灰狼高高抓起,猛的一下就把那只灰狼摔落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
灰狼被这一下摔的头晕目眩,看见又来了一人,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低沉的吼叫了几声,夹着尾巴消失在灌木丛中。
原来不是别人,来人正是扶苏,只不过比起刚出去那会儿,他的胳膊和脸上已经被荆棘刮出了许多血迹斑斑的划痕。
“你怎么样?”
扶苏把自己的袍子解了下来,轻轻的披在阿珂的身上,让她显得不至于那么落魄,扯下腰间的玉带,帮阿珂小心翼翼的包扎着腿上的伤口,眼中也没了刚刚出去那般的凶光。
见阿珂没有回话,他又接下身上一个简易的包裹说道:
“这些是我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可能有些青涩,你将就着吃吧”
朝包裹的方向望去,铺满针叶的地上滚落了几个青涩的橘子。
阿珂想起自己刚刚差点就死了,也是一阵心有余悸,竟不顾的男女有别,趴在扶苏怀里就嚎啕大哭。
扶苏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眼前这个异族女子,他的心里现在也是很纠结啊,想起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生气,看到她现在这样涕泪横流又有些不忍。
阿珂都快一天没吃饭了,肚中早无半点果腹之物。以至于看到地上那一大包橘子都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乱叫。
若是放到以前,像她这么高贵血统的人是绝对也不会吃中原人给予的食物。
但是现在面对食物的诱惑,她也顾不得形象了,胡乱的解开了地上那个用披风制成的简易包裹。
虽然这些橘子还未熟透,吃起来也异常的发酸,她还是皱着眉头勉强吃完了。
扶苏从旁边拾起了一些针树叶,蹲在地上开始了砖木取火工程,他们两个的衣服到现在都还是湿漉漉的,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主要是担心眼前这个瘦瘦巴巴的女子。
大概钻了半个多时辰,手掌心都差不多磨出水泡了,才听得“噗呲”一声,针树叶上渐渐的泛起了一道白白的烟雾,他赶紧又添了些干树叶,火苗子也越窜越高。
阿珂被眼前这神奇的景象惊呆了,没想到这样也能生火,从小到大她可是头一次见到,看来中原人也没有阿爹说的那般傻嘛!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扶苏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拔下了别在她腰间的一把匕首,阿珂眉头一皱,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橘子,伸手便想要夺回自己匕首。
扶苏却得意的向她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说道: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借你的刀去割点马肉,待会就还给你了”
“可是…………”
居次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扶苏根本没有心情听她说话,快步的跑开了,气的她在原地狠狠的跺了几下脚。
扶苏在湖中寻觅了一会了,终于在湖水的边缘找到了战马的尸体,它的肚子已经被坚硬的石头划开了,白花花的内脏流了一地,上面还“嗡嗡”的乱飞着一片苍蝇,看着着实叫人一阵恶心。
站着观察了一会儿,他走上前去,驱散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苍蝇,取出拔出了匕首,正准备割肉。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手中的匕首吸引了,从外表上看,和普通匈奴们带的弯刀大致相同,但是当他剥开裹在上面的兽皮,露出的刀鞘却让他眼前一亮。
只见刀鞘上镶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刀鞘的边缘上还印有金边。就这样豪华的装饰,普通人家是根本消耗不起的,看来这个匈奴女人一定是生在一个身份显贵家庭。
扶苏拔出里面锋利的匕首,刀刃上散发着烁烁寒光,似乎这把刀并没有怎么被使用过。
也顾不得多想了,扶苏半跪在地上,麻利的切了下战马的一条前肢,马肉里面的鲜血早就流干了,一刀切下去满是发白的肌肉。
做完这一切,扶苏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剩余的马肉从水中拖了出来,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阻止它腐烂,下次要吃的时候也可以方便一点。
阿珂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吃东西了,向着扶苏消失的地方张望着,看着他提着一条马腿回来了,也不管脚上的伤痛了,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满脸不悦的夺过了扶苏手上的那把金匕首。
见她如此着急,扶苏的心里也是一阵发笑,不就是一把金匕首吗?我大秦帝国地大物博,什么东西没有?至于抢你一个匈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