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走到帐篷外面,一阵女子的啼哭声从帐篷里面传了出来,等众人走进去一看。
啼哭的人原来是嬴政的那个胖小妾,双眼已经有些肿胀,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嬴政病重的消息,这个时候竟然也跑过来献殷勤。
看到赵高和李斯来了,旁边的婢女们识趣的把她拉到了一边,可不敢让她误了朝中之事。
李斯也老泪纵横的握住了嬴政的手,疾呼了几声陛下,这一刻,他恨不得躺着的是自己这把老骨头,如果不是嬴政,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嬴政就是他的伯乐。
嬴政微闭着眼,他感觉浑身都燥热无比,只能凭借声音分辨出说话的人是李斯。
他虚弱的抬了抬手说道:“孤,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看来这寿是长不了了,相国大人,代孤……代孤速拟诏书,命……命长子扶苏回咸阳继位”
听完这句话,赵高和李斯跪地齐呼了一声“陛下万安”之后就退了出去,立遗诏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小婉跟在李斯和赵高的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李斯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全程都撇着脸,他好像是真的很难过,走路的双腿的感觉虚弱无力。
刚走到外面,赵高阴阳怪气的对外面的侍卫嘱咐道:
“里面那个妃子和婢女们,就让她们在那里好好的陪着陛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来,也别再让人进去了,明白吗?”
侍卫们则是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喏”
小婉被他这一道命令吓了一跳,李斯也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按照道理,像赵高这种中车府令是没有资格命令军队的,怎么这几个侍卫回答的如此干脆利落?
李斯转过身去,用有些疑惑的神色质问道:“赵高,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高呵呵一乐,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此处甚是炎热,二位还请跟随在下帐中议事”
这一听小婉就觉得不对了,妈耶,老太监估计是要绑自己做人质啊,那怎么能跟着他去呢?
她刚一转身,两个侍卫就走上前几步,把腰间的配剑拔出了半分,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耍花样。
“请吧,二位!”
赵高微微弯着腰,向着他的军帐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现在还能怎么办?左右都是死,不妨先听听他的呗,看看他究竟像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公子胡亥也从不远处向众人走来,看起来他才刚刚睡醒,眼角的眼屎都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干净。
胡亥也是一脸茫然啊,下午觉睡得好好的,中途居然被赵高派来的人吵醒了,说是去看什么美女,不去还都不行。
与往日不同,赵高军帐外面的卫兵们已经增加了三倍,走到这里,想跑已经是不可能了。
胡亥倒是觉得无所谓,还是以前那番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在路上还时不时用脚踢一踢卫兵身上的盔甲。
刚走进去,一名身披盔甲的将官慌忙从席子上站了起来,向赵高抱拳行礼道:“族兄安排的事情小弟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小婉望了望说话的这个人,感觉有些眼熟,恍惚间,她突然想起来了,他正是此次东巡所带出来的唯一一名百夫长,真没想到他会是赵高的同族兄弟。
这帐中已经摆好了许多的酒食,赵高坐在主席上,热情的款待着李斯和小婉。
小婉现在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了,自是顾不得那么多,也不怕饭食中有毒,反正现在跑也跑不了,赵高如果想杀自己,一刀剁了多干脆,也没必要下毒!
李斯却一口也难以下咽,他脸色铁青的质问着说道:
“赵高,你究竟想要搞什么?难不成你要谋反不成?”
听到谋反二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一惊,小婉手中用力撕咬了一半的鸡腿也吓得掉到了地上。
谋反可是死罪,要诛九族的,他要真是谋反估计也没几个人敢跟随他。
赵高也是吓得一激灵,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天下终是我大秦的天下,谁要是胆敢谋反,我第一个扛起锄头去挖他家祖坟”
“那你既然不是要谋反,把这里的人都控制起来是什么意思?”
赵高的目光不敢直视李斯,他扬起头看着帐篷上面的装饰铃铛回道:“于我看来,扶苏公子不足以担当大秦帝王的重任,应该另立人选!”
李斯激动的从席间站了起来,指着赵高就是一顿大骂:
“赵高,这种事情不是你我当臣子应该议论的”
赵高微微一笑,“相国大人,我记得扶苏的执政理念和您的执政理念可是完全不同的呀,你想想看,如果他当了皇帝,你这个相国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
“那又怎样……”
“秦国的前任相国吕不韦可是死的很惨的呦”
赵高这句话一说出来,李斯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目光中也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这句话算是击打在了李斯的心口上,前任相国吕不韦是他跨不过的一道深沟,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自己的儿子李由呢?对比起女儿李鸳,他更喜欢自己的儿子李由啊!事已至此,鸳鸳,爹就只能对不起你了。
终于,李斯慢慢的坐了下去,他妥协了,久久才回了一句:“那中车府令是打算立哪位公子为国君啊?”
听到李斯妥协了,赵高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样,我就知道你怕死。
“嗯嗯(赵高清了一下嗓子),我觉得公子胡亥就挺合适的嘛!”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无一不喷饭的,妈的,这只猪也配当天子?皇族子弟中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强啊?
胡亥吓得一哆嗦,起身作揖道:“违背父命,此乃不孝也,不遵遗诏,此乃不忠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赵高教的客套话,若是谁当了真,那才是真的猪头呢!
赵高站了起来,回礼说道:“此乃天意,违背不得,还请公子勿要推辞”
胡亥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我听古人常说天命不可违也,即是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就显得更假了,小婉捂住自己的嘴巴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几个婢女也把准备好的墨、砚、帛书端到了李斯面前。
李斯还能怎么办呢?既然人家一切都拟定好了,那就写诏书呗,这诏书如果不写,自己今天可能是走不出这座军帐了。
见李斯同意了,赵高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小婉,
“小婉姑娘,立公子胡亥为天子,你意下如何啊”
小婉使出了此生最好的演技,使劲的允了允沾满猪油的手指头,意犹未尽的回答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全听二位大人的”
赵高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向他那个当百夫长的同族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个百夫长轻道了一声“喏”,退出帐外。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小婉清晰的听到了军帐外面传进来一阵杀猪般的女人苦叫声,听着声音,应该是那个胖小妾和她的那群侍女,又过了五六分钟,那些哭喊声也戛然而止了,外面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平静。
小婉吓得身子剧烈抖落了一下,这老阴B也太狠了吧,娘娘她都敢杀,还好刚才自己机灵,要不然也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