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型德育模式”的理论与实践
道德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如果可以经过审美化改造，成为“一幅美丽的画”、“一首动听的歌”，那么与这幅画、这首歌相遇的人就会在“欣赏”中自由地接纳这幅画、这首歌及其内涵。道德教育的“价值引导”与道德主体的“自主建构”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方面就可以在自由的“欣赏”（即教育和接受）过程中得以统一和完成，“绝对主义”与“相对主义”的矛盾也就随之消解。
问题的缘起
选择“提升生命质量的一项探索”作为“欣赏型德育模式的理论与实践”的一个自我评价是基于这样一个基本信念，即德育应该而且也可以提升教育对象的生命质量，所有德育或价值教育的理论和实践探索都应该为提升个体的生命质量服务。
2007年，一篇题为《“假哈佛男孩”引爆虚荣的火山》的报道引起了中国大陆社会的广泛关注。报道了江苏有一个哈佛男孩被揭露是假的，但在此之前他到处演讲，称自己已经被哈佛大学录取，一时成为当地的明星。事后许多人都进行了反思：这本来只是一个中学生的一句简单的谎言，可问题是为什么这个谎言能够不经审查就为学校和全社会接受、追捧，所有的人都相信这是真的，并把他当成一位明星去崇拜。其实，这正反映出中国大陆教育中非常严重的、一直挥之不去的一种病态——全社会都把教育理解为高考和分数。其实，我个人认为，高考和分数可以被还原为某种最简单的东西——金钱、财富或者物质享受，等等。在大陆，许多家长在考虑孩子未来的时候，虽然不会公开承认，但实际上是完全功利主义的。我不否认高考的重要性，也不否认分数的重要性，更不否认考上哈佛大学、北京大学等著名高校的重要性。但是，我们应当意识到，那些只是幸福生活的条件之一（必要条件），而远远不是全部（充分条件）。我们可以仔细看看周围的人，从最富的到最穷的，哪个阶层最幸福？你会发现，财富与幸福并非成正比。所以我认为，教育的完整和终极使命都应该是帮助每一位学生提升他们的生命质量，让他们的未来幸福。从某种意义上讲，帮助学生提高“德商”，了解人生的真谛，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是他们将来能够拥有幸福生活最可靠的保障——不管他们将来从事什么工作，也不管他们将来是穷还是富。所以说，德育或价值教育的确是非常重要的，是提升学生生命质量的最重要的途径。
殷国安：《“假哈佛男孩”引爆虚荣的火山》，中国青年报，2007-09-20.
然而，承认德育的重要性、理解德育的基本使命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使我们的德育更有实效。一般来讲，全世界的德育都存在一个悖论：没有哪个国家或社会认为德育不重要，但是也没有哪个国家或社会认为自己的德育“实效高”。甚至可以说，德育实效不高几乎是全世界共同面临的问题。究其原因，大体可以归结为两个极端：或“左”，或“右”。如果把中国大陆这一极称为“左”，其主要表现就是灌输或强制灌输——到目前为止，这是中国大陆地区德育的最主要特征，那么另外“右”的一极，就是某些国家和地区所表现出来的自由、放任。下面我将简单介绍一下“灌输”和“放任”。
总结西方学者的有关论述，“灌输”有三大重要标准：第一，教育的目的不是解放人的思想，而是给人洗脑。不管初衷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必须使人们成为特定观念的信奉者——这个观念可能是正确的，也可能是错误的。第二，教育的目的确定之后，所安排的教育内容是非开放的，不允许其他内容介入。在德育过程中，学生基本上不应该具有所谓的批判性思维、创造力。第三，教育方法上的强制。这一点被人诟病最多，也是灌输最明显的特征。实际上，灌输最重要的特征是前两点——目标绝对、内容不容挑战，第三点只是随之而来的方法上的“配合”。换一个角度来看，有些强制的方法反倒不一定是灌输。比如，当一个三岁的孩子触摸电器有危险的时候，爸爸强制性地把孩子的小手拿开，这个时候我们并不认为他是灌输或强制灌输。有些人在理解灌输时往往只看重第三点，然而这一点实际上只是灌输的表面特征，其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它强迫人们外在接受一个或对或错的价值观念。今天，我们应该检讨：德育到底应该怎么做？价值观念的教育能够强制灌输吗？强制灌输的德育有效吗？中国大陆几十年的德育实践实际上已经证明了强制灌输没有效果，而且过分强制只会造成逆反心理。我个人认为，灌输的德育既不合乎科学，也不合乎伦理：说它不科学，是因为这样做违背教育规律，没有取得实际的德育效果；说它不道德，是因为思想上的强制违背了全人类最基本的民主原则。
导致德育效果不佳的另一个极端原因是放任。一些西方学者曾经认为，像德育这样的教育根本不是学校的任务，而是家庭和教会的事情。孩子信奉什么样的宗教，有什么样的道德观念都是自己的私事，学校没有权利教他们“对”或“错”。这种观念导致了形形色色的教育上的偏差，这跟日常生活中家长对孩子的溺爱是一样的。表面上是尊重学生，实际上却是一种非教育、非德育的方式，结果自然会导致很多问题。一些西方国家如美国的教育确实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避免其中的一些问题。我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件事：2002年底，在芝加哥街头，一位黑人妇女带着她读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在街上行走，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这个孩子顺手扔（其实是砸）掉了手里的可乐（玻璃）瓶，周围等公交车的人都像躲爆炸物一样躲开了。实际上，近在咫尺的公交车站就有一个大垃圾箱。事情最要命的还不是孩子随便丢垃圾可能会伤到人，关键是他的妈妈照样若无其事地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虽然这仅仅是一个个案，无法说明全部，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这个案例中我们仍然能认识到，美国的德育同样是有问题的。
西方一些国家和我国的德育都有相同的问题——德育效果不佳，但是造成这一相同结果的原因却是不一样的。在中国大陆，人们长期认为只有成人社会才是对的，迫切地希望孩子们知道许多“好东西”，于是采取硬灌的方式，这种做法就叫绝对主义的强制灌输。在西方，至少一部分地区、学校认为应该给学生自由，但这种自由却被无限地放大，这种做法叫做相对主义德育，相对主义德育就等于取消了德育。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德育不能左，也不能右，正确的选择只能是走中间或者“中庸”的道路——我们要在价值成长方面对孩子有所教育或者帮助，选择的教育方式是尊重儿童的自主判断和选择，而非无视孩子存在的强制灌输。本文要介绍的“欣赏型德育模式”就是找寻这样一条中间道路的一种探索。我相信，除了我们这个模式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中间道路，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的探索符合“中间道路”的要求。
“欣赏型德育模式”的基本假设
关于“欣赏型德育模式”的基本假设，我们有一种非学术化的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是比较感性的，也是比较优美的。这段话在“欣赏型德育模式”的实验学校里差不多成了每位教师都会背诵的东西。可以这样表达我们的基本假设。
道德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如果可以经过审美化改造，成为“一幅美丽的画”、“一首动听的歌”，那么与这幅画、这首歌相遇的人就会在“欣赏”中自由地接纳这幅画、这首歌及其内涵。道德教育的“价值引导”与道德主体的“自主建构”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方面就可以在自由的“欣赏”（即教育和接受）过程中得以统一和完成，“绝对主义”与“相对主义”的矛盾也就随之消解。
这里所说的“一幅美丽的画”、“一首动听的歌”都是运用了比喻手法。假定德育是一幅美丽的画，那么每个经过这幅画的人都忍不住要看一眼，而且是主动地看。但是你看的是这幅画，而不是那幅画，这幅画有它自己特定的内涵。在你看（审美欣赏）这幅画的过程中，德育就已经发生了。这是最抽象也是最感性的一个理论假设。我们的基本假设就是假定德育能够变成一个具有审美情趣的东西，常规的日常德育如果能够实现审美化，那么，德育的效果自然就能够表现出来。
檀传宝：《让德育成为美丽的风景：欣赏型德育的理念与操作》，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常规的日常德育能够成为可欣赏的东西（具有“可欣赏性”）吗？
我首先举一则非常好的广告：
在拥挤喧闹的公交车里，两个青年人正在吵架：（女）“挤什么挤啊？你挤着我了！”（男）“怎么着？来劲是吧？”……就在这时，一位老人轻轻地说：“年轻人，把心放宽，就不挤了。”广告最后在屏幕上出现了一行醒目的字幕：宽容是人类的美德。
这则公益广告是在教我们“宽容”，而且这里的宽容具有“可欣赏性”；是在引导我们要用欣赏宽容这种道德智慧的方式去接受宽容的美德。这完全符合“欣赏型德育模式”的基本理念。
德育的可欣赏性或德育欣赏的可能性
欣赏型德育模式的理论基础是我在1996年所写的《德育美学观》（山西教育出版社，1996；教育科学出版社，2006）。但是理论基础只是对德育审美化可能性的一种理论的回答。现在的重点在于：经过审美化改造后，德育能成为一幅美丽的画、一首动听的歌吗？我的回答是：绝对有可能！下面我将从德育内容和德育形式两个方面来论述德育的可欣赏性。我都用孔子的话来做例子，因为如果2500多年前的孔子都能做到，那么21世纪的现代德育绝对也能做到。
首先来谈谈道德教育的内容。日常德育主要是教学生一些规范、榜样人物、人生境界，等等，这些都是德育的内容。我们可以按照日常的方式教育学生“为什么”以及“怎么做”，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能跟学生一起去欣赏道德智慧，你会发现德育会别有洞天。
《论语》有言“恭近于礼，远耻辱也”（《论语·学而》）。由此我们可以思考：对长者是不是这样？对领导是不是这样？对人讲礼貌，分寸是不是更重要？远了不行，近了也不行，否则就会出现两个极端：一极就是傲慢、不搭理人，这种行为比较惹人厌，会到处吃苦头；另外一极便是逢迎、拍马屁，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所以，能做到不卑不亢、彬彬有礼实乃人生的最大智慧之一，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跟学生一起去欣赏“礼”的重要性。前面提到的那则广告也是这样讲“宽容”的。试想，在公交车这样的狭小空间里，人们既可以非常阳光，也可以极度郁闷。究竟是获得温暖还是经受郁闷，主要取决于人们有没有宽容的美德。宽容不仅可以使自己阳光起来，还能照亮整个车厢里的人；反之，不仅使自己愤懑不已，还可能让其他人把阴霾带回家。
再如，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论语·子罕》）这三十多个字，尤其是“循循然”三个字，将教师的美好人格形象地表现出来：他一定是一位慈祥、温和、睿智、非常有耐心的老人，一定是一位仁者、智者、勇者！我们在讲道德榜样的时候，如果不注意，往往就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树立道德榜样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如何树立则需要谨慎地对待。不能让榜样干巴得都不知道怎么生活了，这样会产生逆反效应。有时候媒体一直在削弱榜样的效果，一轮一轮地一直削到零，再到出现负面效果。榜样人格的呈现形式非常重要，应当把人格真实的、美好的一面——人格美呈现出来，让美德的光芒自然地散发出去，而不能掺杂太多做作的东西。这样才有可能产生教育的实效。
还有一项德育内容——人生境界也可以具有美感。“孔颜之乐”是中国人文学者甚至所有中国人所崇尚的一种人生境界、审美境界、宗教境界。如果一个人能够做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而仍然能够“不改其乐”，那么这个人便是超凡脱俗的。所以，在颜回去世的时候，《论语》里面讲到“子哭之恸”。现在，我们应该创造一些机会，让学生仔细品味并向往这种美好的人生境界！
以上论述都是为了说明道德规范、道德人格、道德境界等道德教育的内容究竟以何种形式呈现在孩子们面前，这都是有讲究的。德育内容应该是有美感的，但这里所说的美感，不是狭义的、仅仅局限于艺术的美感，也不等同于肤浅的、表面的感性形式。实际上，音乐、绘画等艺术手段如果使用不当，在教育过程中可能会造成负面效果。德育美学观或欣赏型德育模式主要倡导的是要造就一种整体的、具有审美精神内涵的美感。
以上论述的是德育内容层面的可欣赏性，下面将从两个方面来说明德育在教育形式上的可欣赏性。
首先是技术层面的可欣赏性。例如，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可以看出，孔子将教育寓于美感，注重教育形式的外观。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就十分注重“诗教”、“乐教”，可见我国的教育很早就具有某种审美取向，只不过由于异化的、功利主义的德育搞久了，我们已经远离了这一伟大的德育传统。我们已经忘记了蓝天、阳光、绿草坪的存在，一天到晚忙着工作，剩下的只是灰尘和疲惫。
孔子还曾赞美过一种非常美好的教育境界：“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论语·先进》）所有成功的教师，不管做不做直接的德育，都是教学艺术形式的创造者。也许他并没有进行自觉的美学分析，但在某种意义上讲，他仍然是一位艺术大师，而且有时候这种艺术是不可模仿的，酣畅淋漓的一堂课说不定就是他一生当中的艺术巅峰。当这种状态出现的时候，难道说教育不具有某种美感吗？学生们不是在“欣赏”吗？
所以说，无论是德育的内容还是德育的形式，都有可能具有美感或可欣赏性。欣赏型德育模式就是要让日常德育具有可欣赏性，让德育变成一个人道的事业、孩子们欢迎的世界，也只有这样德育才可能“提升生命质量”！
关于生命质量，一个早已在理论上被否定但在现实中仍被很多人信奉的错误观念是，教育为孩子的未来服务。其实，人的一生由不同的时期组成，我们没有必要为了未来而牺牲现在。如果我们在几岁、十几岁的时候都不幸福，那么还能说这一生有生命质量吗？所以，教育者一定要重视学生的当下。一个有质量、有美感的德育才能给当下的孩子们和我们自己一个有质量的生命。
“欣赏型德育模式”建立的现实性
2001～2005年间，我曾经主持过中国社会科学基金“十五”规划国家重点课题“欣赏型德育模式的建构研究”，课题组和6所实验学校进行了一些实践方面的探索。在实验过程中，我们有很多体会、心得，这些体会和心得证明了建立欣赏型德育模式是有可能的，是现实的。本文从这样一个角度论证欣赏型德育模式建立的现实性。以下介绍几个我们做得不错的例子。
第一个例子是一句简单的口号——“美丽整洁的校园有你一份功劳！”。这不是我们课题组的成果，我只是把它介绍给课题组的老师。后来，一个实验学校的老师把校园里的标语“不要践踏草坪”改成了“小草在睡觉，不要打搅她！”下面我们分析一下“美丽整洁的校园有你一份功劳”这样的标语有哪些奥妙。
从审美的角度来讲，这样的标语的优点主要表现在：第一，让学生欣赏道德智慧的美。道德不只是一种约束，只要我们稍微讲一点规范，我们的生活顿时就会美好起来；只要平时注意一点儿，我们的校园也会美好起来。这不就是一种道德智慧吗？所以，标语是通过让学生欣赏道德智慧的美来教育学生的。第二，让学生欣赏他们自己的成长之美。“有你一份功劳”，就是提示学生注意并肯定自己以及伙伴的道德成长，有“我们真不错”、“我们的集体真不错”的审美感受。第三，让学生把“美丽整洁的校园”看作是自己的作品。总之，让孩子们在欣赏道德智慧美的过程中接受道德教育，在欣赏自己的道德作品、道德成长之美的同时接受道德教育，正是欣赏型德育模式追求的理念，当然也是值得所有德育工作者借鉴的经验。
第二个例子是“在地图上旅行”。这也是一个非常精彩的德育案例，它原来是苏霍姆林斯基爱国主义教育系列活动中的一个。开学初，苏霍姆林斯基在教室里挂了一张全苏联的地图，然后告诉孩子们：“这学期，我们要在地图上旅行我们伟大的祖国，大家从现在开始做准备，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在地图上旅行莫斯科！”试想，下个星期上课时，学生开始发言，纷纷介绍莫斯科有多少伟大的卫国战争英雄，有多少科学家在为祖国工作，有多少最普通的劳动者在为这个城市添砖加瓦……莫斯科的市政建设、名胜古迹、自然风光都可以讲。这样的爱国主义教育与我们日常的爱国主义教育相比，会取得更为显著的教育效果。教师不需要跟学生们说我们的祖国有多么伟大，一定要爱护我们的国家，要有实际行动，等等，学生自己就能看到。当学生了解了卫国战争的英雄，体会到劳动者为了莫斯科的建设付出了巨大代价时，自然会产生一种冲动——将来自己也要为国家做点什么。可见，这种唤醒的方式比我们一般的德育要有效得多。
借鉴这个例子，我们也进行了两个“在地图上旅行”的实验。第一个实验是在杭州大关小学（艺术特长校）进行的，叫做“小博士考察家乡”。
实验班的学生自愿分为七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主题。小组成员都被称为“小博士”，小博士可以在全校范围任意找一个他们喜欢的老师做他们的“博导”。在“博导”指导之下考察一个问题。一个月之后，每一个小组选择一种艺术形式来汇报他们的成果。有的小组汇报某位名人的感人事迹，有的小组汇报西湖这样的名胜，有的小组汇报市政建设……
这个活动非常精彩，孩子们沉浸其中，现场参与的人也都印象深刻。这是对德育活动进行审美化改造的一个成功案例。
另一个实验是在珠海市湾仔中学进行的。参加实验的班主任老师发现，刚刚成立的高一实验班的学生分为两拨，一拨是外地的打工子弟，另一拨是当地的城市里的孩子，两拨孩子彼此互不往来。外地的打工子弟觉得当地的城市里的孩子可能瞧不起自己，其实也只是一种猜测；珠海本地的孩子觉得打工子弟家里穷，有隔膜。这两种偏见如果不及时纠正，不仅会影响学生当下的生活质量，还会影响他们未来对整个世界的看法。所以，这位班主任进行了另外一个版本的“在地图上旅行”。在她的德育活动中，来自同一个省份的同学编为一组，经过一周的准备，在下一次上课的时候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我们观看了一堂“欢迎大家到四川来做客”的活动课：来自四川的三位同学把“康定情歌”、成都的市政建设、九寨沟的自然风光，运用各种媒体形式创造性地进行了介绍。那节课十分生动，下课铃响的时候我们都感到非常遗憾——这么快就下课了！这项“在地图上旅行”的活动取得了许多正面效果，是一堂非常成功的德育课。它不仅进行了爱国教育、乡土教育，更为重要的是消除了孩子之间的隔膜，使他们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据说这个实验班是该校最后一届高中，但是令人欣慰的是，这个班的高考成绩却是这所学校历史上最好的。
朱玉林，林文伟：《在欣赏和美丽中成长》，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
经过这些年的理论与实践探索，本人有很多深切的感受。虽然无法在较短的时间内穷尽全部心得，但是我认为，能够将主要思路介绍给各位德育同行，尤其是中小学教师，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若能对更多学校的德育工作有所推进，那就更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了。因为这样的德育可能具有独特的品位和境界，能够提升学生的生命质量，不仅现在，而且直到永远！
[本文为作者2007年9月19曰在第三次北京市“德育专家大讲堂”、2008年5月31日在香港中文大学以及2009年秋季在日本鸣门教育大学、东京昭和女子大学等地同题演讲的实录，后发表于《中国德育》2008年第6期。本次出版时略有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