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你?此话从何说起?”我不解地问
“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她换了一个情侣头像,不是和我一起,是和另外一个人换的。”
“那个时候你们分手了么?”
“当然没有。”
“女人心海底针,也许是随便换了一个你过度揣测了呢,也未可知。”
“不不不,还是有诸多细节可以佐证的,譬如偶尔,也就那么几回吧,无意中看见她上了别人的车。”发小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可怕的天蝎座啊!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朋,眼看她上了别人的车……”我感慨道:“之前看了一个电视剧,里面有一个傻雕对话,两个劳改犯闲聊天,一个对另一个说,我他妈没进来之前,女朋友也是恩恩爱爱,成天海誓山盟花前月下的,等我前脚进来,后脚就跟着那个一个糟老头子跑路了,你猜那个糟老头子多大年纪了?……”
“八十?一枝海棠压梨花?”
“不对,妈的那娘们都嫁到德国去了,这么说吧,那个糟老头子参加过二战**……另一个劳改犯说,卧槽,都够当她祖父了。妈的,那个德国老头子是农场主,有钱的很。”
“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或。”
“现在她还在银行工作么?”
“是的,和对象吵架了找我聊聊骚解解闷打发一下时间。”
“何必呢,何不一一刀两断呢?藕断丝连?”
“藕个几把,留着吧,人总归是会寂寞的。”
“寂寞便产生了所谓的爱情。”
……
“去他妈的爱情!干了!”
“去他妈的爱情!谁他妈的认真谁是孙子!”
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我们出了火锅店,一边走一边抽烟,他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哎,上头,发愁的很,原来计划是,我们俩确定关系以后,我回北京或者是她来苏州,现在看起来我不太愿意了,并且她有明示我,随时都可以辞职过来投奔我。”我吐了一口烟说道。
“看看再说吧,来日方长,现在未免太着急了,搞得和私奔一样。”
“谁说不是呢,她下个月来苏州玩,我现在已经不太乐意让她过来了,关键我还不知道靠谱不靠谱呢。我他妈的也是抽风了,居然整这么一出,伤神费力。”
“这着急忙慌的,她过去也行,正好多点时间观望观望。”
“我再想想吧,不行算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哇。”
他眼神犀利地望着我的脖子嘿嘿一笑,我解释道:“真他妈的操蛋,第二天我还得缩着脖子生怕我妈看见,还是被我妈看见了,拉我进厨房还质问我,妈的就不能干点正事儿了!一点点整这些死出儿!”
“我叫顺风车了,拜拜。”
“保重!”
“后会有期。”
……
我正准备带着耳机一头扎进大千世界的人潮中,突然我妈来电话了:“小鑫怎么了?我看发了一条朋友圈,不会不开心了吧?”
“哎呀,妈,您就放心吧,女孩子都这样,一阵欢笑一阵忧愁的,猜她们的心思干啥,应该没啥事,闲的没事就感慨一下罢了,悲秋伤春的,吃饱了撑的,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怎么,你没和小鑫在一起哇?”
“没有,在路上,一会儿就回小鑫那里了。您放心吧,没啥事儿。”
“对了,我昨天偷偷给她塞了一千块见面礼。”
“恩,我知道了,你们俩在我姐卧室偷偷摸摸嘀咕半天都说啥了?”
“能说啥,帮你镇镇场子,点她两句罢了,她说她来北京好几年了,我说我来北京二十多年了,言外之意就是见的世面多了,别和老娘玩心眼,这话没说,我一点她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我妈话锋一转,说道:“这两天出去玩没少花钱吧?”
“也没花多少,加上来回路费,也就花了几千。”
“恩,不到五千,还行,和我预想的差不多,那先这样吧,处处看吧。”
“好,您保重身体,我明天就回苏州了。”
“和小鑫好好地哇,回去好好工作。我这边没事儿,还有你姐呢。”
……
回到小鑫家之后黑着灯,家里空荡荡的,我打开门一看,惊了,居然没人,我摸了摸被子,毫无温度,抽着烟叹了一口气,我听着窗外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倍感凄冷。
“你去哪了?”九点我打了一个电话。
“没事儿,在吃饭,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十点我打了一个电话。
“没事儿,在公园里和闺蜜散步,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到底几点回来?”
“你说什么?我这里有点吵,听不清。”
“我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没事的,我和朋友在KTV喝酒,一会儿就回去了,不要担心。”
啪!电话突然就挂了,纸醉金迷般KTV的嘶吼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我瘫痪在床上,怔怔地发呆,我要不要去找找她,人海茫茫我去哪找呢,KTV那么多包间有如大海捞针,万一我前脚出去,她后脚回来怎么办?她只有一把钥匙,还偷偷放在窗户的夹缝里,我胡思乱想了很久,最后说服了自己,算了,还是安安静静地等她吧。
被子有些凉,我不住地咳嗽,我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夜不归宿的人,如果她真的出去一晚难道我枯坐到天明么?我不停地胡思乱想,就这么想着想着睡着了。
……
午夜时分,我被视频震醒了,她叫我出去接她。我挂着疲倦的睡眼合衣而起,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凄冷的十字路口,她跌跌撞撞地远远地跑了过来,差点摔了一个跟头。远远地我便闻到一身的酒气,立马一只手架着她走,她甩开我的手,豪放地说:“没事哇,我没事,今天喝的有点猛。”
“喝了多少?”
“喝了三十多个。”
我沉默不语。
“平时能喝六十多个,今天发挥不太正常。你看哇,在饭店喝了十多个,不尽兴,然后带着闺蜜在KTV喝了二十个多个,这不三十多个么,一加二等于三,我没醉吧。”
我再次沉默不语。
“行了,有什么话回家说吧。”我再次架起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
一到家她直奔马桶,搂着马桶像见了亲爹一样嗷嗷地吐,我进去打算给她拍拍背,她摆摆手:“出去,我没事!”
她从卫生间颤巍巍地走出来,一把扑在我怀里,耍起了流氓,说道:“老公,我要亲亲!”我闻着令人作呕刚吐完的反酸味,阵阵反胃,掩鼻不言,顺便躲开了。
“老公!你嫌弃我!”
“你喝口水早点休息吧!别瞎折腾了!”
“我没胡闹,我今天心情不好而已,就亲一下嘛。”
“乖啦,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赶紧睡吧!”
……
我他妈的能不嫌弃你么,吐得我都反胃了。妈的心情不好就喝这么多,要是以后过日子怎么整,妈的我要是心情不好难道还天天去撞南墙么,这是成人干的事情么?
……
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桶水,然后倒在了床上,衣服都没有脱,没过十分钟再起呕了一声,我察觉事情不妙,一把抓过垃圾桶,说道:“吐这里,吐这里。”
她再次一阵嗷嗷乱吐,这一次只是吐了几口酸水,又喝了几口水,重重地倒在了床上,不几秒,鼾声大作。
我有些累,难以言喻的累。
我在寂静而又喧嚣的屋子里抽起了烟,抽水马桶吐得堵塞了,我以为她吹牛逼,看到她狼狈地吐了十多分钟,看来真得喝了三十多瓶,一点都没吹牛逼啊,呵呵,垃圾桶传来一阵阵恶臭,冷风不住地拍打着玻璃,我也懒得收拾了,明天再收拾吧。
我去关灯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她包里有一个红包,我偷偷打开里面空无一文,不用说,拿着见面礼去花天酒地了,此时我望着她土矮搓的身影,就像鲁迅笔下的阿长一样摆了一个大字躺在床上,臃肿的身躯,粗鲁的鼾声,我仿佛第一天认识她。我想到了一句短诗:母猪得着这颗橡实,还想得到那颗。真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啊!
我在黑暗中沉思,她紧紧地裹着被子,我只能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身子在地上。我恍如隔世,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挤在一张床上备受折磨,为什么我要为了她担惊受怕,为什么我还有忍受她的鼾声,还有……
我为何在此?该做的我都做了……
我为何在此?一切都使我疲倦不堪。
为了传宗接代编织的爱情谎言么?还是为了柏拉图式的寻梦?为了发泄长久以来的内心的压抑么?
多么荒诞、空洞又无趣啊!
半夜里我辗转反侧,偷偷改了第二天的行程,原本打算晚上回去,现在我想中午就回去了,晚上到苏州,还能在自己的小窝舒舒服服地踏实睡一觉。
今晚的月光有几分刺眼,我枕着月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