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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祭巫王收买人心

后土999年11月15日。

浩浩荡荡上万人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圣山脚下。

仁义城,就位于圣山山脚南端,为了表示恭敬之意,巫生、医明特地搬出族宫,让黄尚住了进去。

当然,既然黄尚入住了,守卫族宫的人也是要换掉的,搜查族宫每个角落的程序也是必要的。

为了保证黄尚在仁义城的安全,韩文武、晋忠、兑西山、赵高远则轮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负责护卫族宫安全。

等黄尚到达仁义城的时候,八族族长,后土四贤,以及各小氏族族长也来到了仁义城。

小氏族族长自然是黄尚请来的,目的嘛,和坚固城之战是一样的,有意抬高小氏族地位,好为王族所用。

11月的圣山之巅是雪白的,11月的仁义城则是热闹非凡,各族齐聚仁义城的盛况,从巫王创礼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对此,巫生和医明两位族长心中还是颇为感慨的。

有此感慨的何止巫生和医明二人,那些曾经称霸过后土的几大氏族族长,哪一个又能不去怀念曾经的辉煌呢。

这样的感慨必然会有羡慕、嫉妒相随,看着黄尚王驾缓缓进入仁义宫,巫生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看了看身旁的铜正和金革,遂小声问道:“二位贤侄,前番让转达给铜炼、金锐二位大长老的话可曾转达?”

自从上次匆匆赶回坚固城之后,铜正、金革对几位族长的态度也变的亲切了许多,听巫生问起先前之事,金革率先说道:“几位叔伯当日所说之事,二位大长老俱已告知我二人,当日我二人多有得罪,不知几位叔伯苦心,还望几位叔伯原谅。”

待金革说完,铜正也跟着说道:“当日几位叔伯之言,我二人已知会二位大长老,当年留的后手随时都能派上用场。”

铜正、金革态度的转变早就在几位族长的意料之中,自然也不会感到多少意外,只听得巫生继续说道:“后尚王此番似有成竹在胸,唯恐此番圣山辩礼出现差池,我等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二位贤侄,还请派人通知二位大长老,保留的后手到了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被刚才黄尚声势浩大的仪仗刺激到的不止巫生一人,作为王下至尊的八人,哪一个不想如同黄尚一般,登顶权力之巅,因此,不论此次圣山辩礼结果如何,八族族长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黄尚不死不休。

巫生的一个提议,几乎不需要商量,就成了八人的共识,铜正、金革毫不犹豫的就派出了人马赶往了坚固城。

后土999年11月16日,晴。

这一日圣山之上士卒林立,官员众多,无数的权贵几乎全部集结到了这后土领域最重要的大山之上。

能上山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为了让这次圣山辩礼影响最大化,黄尚特别允许这么多人一起上山,即便这样的举动加大了卫城夫等人的护卫工作,这些武将们也只能尽最大努力保证黄尚之安全。

所谓圣山,乃是位于后土全境中心的一座高大孤山,山巅常年积雪,由山巅发源的兑、艮、离、震四条后土领域最重要的河流为各个氏族提供了丰富的水源。

正因为有了水源与河流带来的肥沃土壤,各个氏族才能在后土领域繁衍生息至今,因此,四河的发源地,便被后土万民尊为圣山。

来此地辩礼,其本身就有当着后土万民之面讨论大义的意思,这一点无需多说,各族心中自然有数。

圣山之巅虽然终年积雪不化,但是当年巫王创礼之后,后人为了彰显巫王功绩,便耗费巨大人力历时百年才在圣山之巅修建了一座巫王宫。

其实巫王宫的修建,不过是当时称霸后土的中部二族为了替自己的统治正名的一种手段。

可惜,事与愿违,正因为巫王宫的修建耗费巨大,最终引的民怨沸腾,中部二族也因此从鼎盛时期走向了衰败。

本想为了巩固统治而兴建的工程,到头来却葬送了中部二族的辉煌,到了如今,巫王宫在中部二族心中依旧是一个永远的痛。

他们既崇敬当年创礼的巫王,又对这巫王宫避之唯恐不及,虽然宫殿恢弘,气势磅礴,然而自宫殿建成之日起,除了塑造的巫王神像和供祭祀的宗祠,整个宫殿就再无他物。

当地的中部二族族民也只是在重大节日之时,上山祭拜一下巫王,为了体现对巫王的尊重,每年当权者,也只是和中部二族一起花费少量人力物力尽可能的维持巫王宫原貌。

数百年下来,除了如今的巫王宫正殿和宗祠还能保持着原貌之外,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破旧。

这次圣山辩礼,是有史以来,巫王宫第一次迎来的第一场盛会。

对于黄尚来说,这是一次契机,是一次推动他一统后土计划的契机。

为此,当众人齐聚圣山之巅时,黄尚并不急着去巫王宫正殿,而是带着众人来到了巫王祠。

走进巫王祠,巫王神像就矗立在祠堂之内,黄尚看了一眼依旧金碧辉煌的巫王神像,随即转身对众人大声说道:“寡人继位以来,无时无刻不将列为先王之宏愿铭记于心,前者寡人颁布了自由通婚之王令,欲与各族互通血缘,消除成见,最终使后土之万民皆为一家,后土之先贤圣主万民皆可祭拜,为了这一日能早日到来,寡人当为后土之楷模,于万民之前,率先祭拜各族之先贤圣主,今日有幸来到巫王祠,寡人要在巫王神像之前奉上三炷香,以谢巫王创礼之大功。”

待黄尚说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黄尚身旁的刘公公突然递上了已经点燃的三炷高香。

至于刘公公为何会在这里,黄尚也懒得计较,接过三炷香,黄尚便跪在了巫王神像前的蒲团上。

后尚王都下跪了,后面的众臣、各族权贵以及士卒自然也要跟着下跪。

一时间巫王祠内外上千人齐齐下跪,场面之壮观,乃巫王宫建成以来首次。

同样下跪的巫生和医明两人看着如此场景,心中不由地一酸,竟是湿了眼眶,中部二族失势数百年,辉煌早已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如今各族权贵居然同时向巫祭氏祖先下跪,这怎么能不让作为后世族长的巫生和医明感慨万千。

跪巫王就是对中部二族莫大的尊重,巫祭氏与山医氏通婚近千年,早已不分彼此,跪巫王就等于是跪医王,虽说巫生和医明与黄尚有着天然的敌对心理,但是此时此刻黄尚能带头祭拜中部二族先祖,二人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同时,此刻的二人内心也是无比痛苦和纠结的。

黄尚这个对手,放下了身段,显得心胸如此宽广,这让天天将人情礼法挂在嘴边的巫生和医明如何能再对黄尚这个对手狠的下心来。

巫生和医明的内心活动,黄尚自是不知,待下跪之后,黄尚举着三炷高香当着巫王神像又细数了巫王曾经为后土领域立下的种种功绩。

语毕,黄尚三拜巫王之后起身将三柱高香插入了巫王神像下方的香炉中。

待黄尚走出巫王祠,有资格拿香的众权贵也跟着将手中的高香插入了香炉之中,由于人数众多,众人为了表示对巫王的尊敬,整个进香过程进行的便十分缓慢。

待最后一人奉上三炷香的时候,只见那三炷香几乎都快要烧完了。

祭祀,是后土领域最神圣庄严的礼仪,没有一个人胆敢怠慢,即便,这次他们祭拜的不是自家祖先。

待众人进香完毕,巫生、医明及中部二族在场的所有族民尽皆跪倒在地,朝着刚刚进香的众人三拜以表谢意。

他族之人拜自家祖先,是一种莫大的尊重,作为后人在这个时候如果不跪谢还礼,便是无礼。

待跪谢完毕,整个祭祀活动就算结束了,看似黄尚突然兴起的祭祀,却是黄尚来圣山之前早就计划好的。

为了推动后土领域的完全统一,黄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现在祭祀活动虽然结束了,但是这对在场的众人来说,必定是一次震撼且难忘的经历。

先前颁布的自由通婚令,还只是流于表面,并没有引起大家太多的重视,至于内容中提到的异族结合的夫妻可同祭二族之祖先,各族权贵更是对此毫不在意,千年来,同祭二族祖先之事就从来没发生过,这种破天荒的事情要让大家相信并去尝试,的确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不过今日,黄尚带头做了,就意味着史无前例的事情已经被打破了,只要今日祭拜巫王之事传扬出去,前日颁布之自由通婚令必然会得到最广大族民的支持。

其实比起通婚,各族权贵更看重的还是祭祀,各族高层之间通婚早已有之,大家其实并不是太介意底层通婚,只是如今八族势微,王族强势,依照以往的经验,通婚到最后,必然是王族摧毁各族宗庙,现在既然可以保存自家宗庙,各族对王族的戒备之心自然会松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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