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见白灵情绪激动,开口安抚道:“白灵你先别急,我选择不告诉你们二人,也是不想给你们惹了麻烦。白阅是你们兄长,自然比你们两人成熟。所以,我才会告诉白阅。”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才来说这些,岂不是马后炮。”白鹭心疼自己的妹妹,便跟着小声责备一句。
白阅听到了白鹭的话,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扭头看了眼白鹭,也不顾一旁的陆绾,沉声道:“白鹭,不关你的事,你插什么嘴。”
白阅身为白家二哥,现在白家也是白阅最大,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白鹭听到了白阅的话,侧头瞥了眼白阅,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陆绾轻叹了一口气,不想再深究下去。她手中轻拍着襁褓,开口道:“白鹭白灵,你们已经是大人了,不要再向以前那么使小性子。这件事已成定局,我不指望你们会认她做亲人,只希望你们对云休能像对弟子一样便好。今日是云休的满月宴,我不再说废话,开始让她抓阄吧。”
陆绾说完话,前倾身子,让陆云休接近矮桌,方便她去抓桌上的东西。那红木矮桌上放了兽师的铃铛,武派的丝线,医派的药包,还有毛笔和画纸。
等了许久,襁褓中的陆云休却像是睡着了一般,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陆绾双臂有些累,可碍于身份,她也不能结束抓阄。此时此刻,倒让陆绾有些尴尬。
坐在远处的染墨看着矮桌前的陆绾,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憋着笑意。她悄悄侧过身子,低声对染砚说道:“谷主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这抓阄的规矩。抓阄都是孩子一岁的时候才抓的,哪有满月的时候抓阄?这孩子的手都还没有力气呢,哪里知道该抓什么?”
说完话,染墨再也控制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染砚闻言,嘴边也带了笑意。不过,他倒不是被染墨的话逗笑的。
“看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难不成……你生过孩子?”染砚低头说着,眉眼带笑。
染墨定睛看着憋笑的染砚,眼睛瞪得溜圆。她双手叉腰,怒斥一句:“你又调笑我!登徒子!”
“是你自己说的话,你还说我是登徒子,真是无理取闹。”染砚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无奈。
染砚把话说的这么重,染墨也不好再闹脾气。她扭过头,瘪嘴沉默了片刻,才又小声嘟囔:“人家才没有生过孩子,你别瞎说。”
染墨说完话,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陆云休许久都没有伸手去抓桌上的东西,阁中的弟子们都有些坐不住。他们互相换了眼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染墨连续喝了几杯烧酒,脸颊也泛起了红晕。都说酒壮怂人胆,染墨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心里也有些躁动。她扭过头,看着矮桌前的陆绾,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子,朝着陆绾走去。
“谷主,云休这么小,连爬都还没学会,您就要让她在满月宴抓阄?不是我说,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怕是要笑话您了。”染墨说完话,弯腰拿起桌上的药包和丝线,递到了陆云休面前。
陆绾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染墨,脸上明显有些惊讶。她轻启朱唇,刚想说些什么,又立即被染墨打断。
“来,这两个物件代表了医派和武派。陆云休抓了哪个,就让她修哪门好了。”染墨低下头,用药包和丝线逗弄着陆云休,嘴边还带着笑意。
陆云休原本正在酣睡,她被那药包和丝线逗醒,一时也来了精神。
一只小小的手掌从襁褓中伸了出来,陆云休眨了眨眼睛,看着染墨手中的药包和丝线,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色。
陆云休的小手摸了摸药包,又碰了碰丝线。她松开手,在两者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药包拿在了手中。
众人见那陆云休选择了药包,纷纷松了口气。虽然这抓阄和别人的有些不同,不过,好在陆云休还是做了个选择。
“学医?”染墨狐疑的说出两个字,看了看手中的丝线。
许是因为学医和学武分成了两派,也导致了两派弟子之间有了莫名的攀比。虽然都身为忘忧谷弟子,可是医派和武派,其实都暗自的看对方不上眼。
“好端端的,非要学医做什么?身为武林中人,就应该跟着同门一起上阵杀敌,缩在背后做个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豪杰……”染墨嘟起嘴,有些失落的嘟囔道。
“染墨,你说什么胡话?医武虽然分成两派,可说到底,你们都是忘忧谷的同门,哪有什么比的过比不过一说?再者,医派的落羽和落尘二人,不也为你们治好了许多病吗?要是没有他们,你们拿什么资本做英雄?”陆绾皱起眉头,轻声责备。
染墨听完陆绾的话,还是毫不在意的嘟起了嘴。
陆绾话音刚落,她怀中的陆云休便又拿起了染墨手中的丝线。陆云休一手拿着药包,一手拿着丝线,看起来颇有兴趣。
染墨见状,着实有些意外。她眯起眼睛,轻轻碰了碰陆云休的鼻尖,笑着说道:“敢修习医武两派?胆子倒是不小嘛。”
看似一句玩笑话,陆绾却觉得倒不是没有可能。陆云休身为衡耀门掌门的女儿,自然是继承了长孙宇乾和白洛夕的天赋。若是将来陆云休选择同时修习两门,陆绾自然是会欣然答应的。
满月宴从中午开始,直到下午才结束。陆绾坐在正座上几个时辰,早已坐的腰酸背痛。当满月宴结束的那一刻,连陆绾都低声松了口气。
两百多名弟子从望月阁离开之后,阁中只剩下白阅和陆绾二人。陆绾深吸一口气,将陆云休递到白阅怀中,有些抱怨的说道:“以前自己不养孩子的时候,只觉得小孩子可爱乖巧。如今这孩子交到了我手中,竟让我觉得她像个烫手山芋一样,都不知该怎么才能将她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