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旸来接她时,见她一身装扮,夸赞道:“不错,鲜衣怒马,我们阿澜终于长大了啊。”
江澜挑了挑眉,对于夸奖全数收下。
临行前,江容与难得在家,见她要去赛马,特地叮嘱了几句
“我知道,赛马时,不可逞能,不可争勇斗狠,安全为上。”在他开口唠叨之前,江澜抢先摇头晃脑的把她要说的都说了,末了俏皮一笑:“哥哥我说的没错吧?”
江容与只能无奈的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可要做到啊!”
江澜往后一缩,道:“知道啦,放心吧,更何况真有什么事还有二哥呢。”
刘旸温和一笑,道:“文卿,放心吧,还有我护着阿澜呢。”
“嗯,那我妹妹就麻烦你了。”
刘旸笑了笑,带着江澜出了门。
因为江澜在家中略微耽搁了一会,二人到马场时,该来的人都已经基本来齐了。
令江澜感到惊讶的时她竟然在这儿看见了周淑真。
周淑真一身骑装,一改往日文弱的样子,颇有几分洒脱。
江澜挑了挑眉,不等细看,刘旸就已经带着她朝周淑真的方向过去了。
“周小姐,本以为像你这种大家闺秀,名门才女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没想到你竟然来了。”刘旸的语调一如既往地温柔沉稳,但细听却带着几分喜悦。
“太子殿下客气了,叫臣女淑真就好,能被太子殿下邀请,是淑真的福气。”
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江澜,默默看了一眼整个马场上的人,基本上都是皇子和少量的几个公主和几家大人的公子,心中疑惑,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这边两人还在聊着,话题已经转到诗词歌赋上去了,江澜看着两人侃侃而谈,自己偶尔附和两句,莫名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有点多余。
环顾了一圈,看到了在角落里形单影只没人陪着的刘璟,江澜心里莫名的不好受,好像那个忍受孤独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于是扯了扯刘旸的衣袖,刘旸回头:“阿澜,怎么了?”
“二哥,我去找阿璟了,待会我跟阿璟一起。”
“嗯,去吧。”刘旸看了一眼站在人流外的刘璟,点了点头。
江澜小跑到刘璟身前,刘璟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冷不冷?”
“啊?”江澜看了一眼自己的骑马装,虽然看上去很单薄,但事实上还是很厚的:“不冷不冷,一会骑起马来就好了。”
刘璟看了眼她不知是冻得还是跑的弄得发红的鼻尖,默默地将自己斗篷解下来披到她身上:“穿上,你要在我这儿冻病了,我可不好跟皇兄交代。”
“谢谢。”江澜揽了揽身上的披风,抬头问道:“你把披风给了我,那你呢?”
“无事。”
江澜看了一眼远处的刘旸二人,有些八卦的道:“也不知道二哥跟周小姐是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我还从没见过二哥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呢。不过你看,从远处看来,他们两个倒也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呢。”
刘璟有些莫名的扫了她一眼,语气中还带了几分江澜听不懂的别扭:“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江澜不懂他的意思,抬头看向他。刘璟别开她探究的眼睛,闷声道:“没什么,我以为皇兄身边有别人你会不自在呢。”
“哈?”江澜笑道:“我一直把太子殿下当成我亲哥对待,二哥若是能早日找到二嫂,我自然是开心的。”
“真的?”刘璟目光灼灼,看向江澜。江澜肯定的一点头,道:“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周小姐的确很优秀,我要是个男的我也喜欢她,二哥同她关系好,倒也不见怪。”
刘璟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不喜欢。但是,若我身在皇兄的那个位置的话,我也会去接近她,同她打好关系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周丞相的嫡女,若是能得到她的倾慕,相当于得到了整个丞相派的支持。”刘璟淡淡的道。
江澜道:“我不赞同!名利场上的事,非要把自己的幸福也搭上去吗?不喜欢就不要去招惹,权利地位,可以凭才能,凭手段,阳谋阴谋,努力争取就是了,靠裙带关系算什么?”
刘璟见她有些认真,笑了笑,妥协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胡乱揣测罢了,别当真。你说的有道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荣耀都是自己拼来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江澜扯了扯刘璟衣袖:“阿璟,二哥已经派人去牵马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好。”
刘旸派人将千里马牵上来,原本还有些松散的人群一下子就全都集中了起来,聚在马的旁边。
寻常的千里马虽然少见,但在场的哪个不是权贵之家出来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绝不至于如此失态。
这匹千里马,乃是从北狄国进贡而来的照夜玉狮子,通体毛色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能日行千里,在北狄国,也是极为少见的马,更何况天盛和北狄常年交战。
刘璟和江澜原本站的远,等到过去的时候,已经堆起来厚厚的一堵人墙。
江澜年纪小,个子矮,踮了踮脚想要看清楚一些,却是无果。
叹了口气退出来,算了,反正时候她也可以去东宫看,也不急在这一时。
刘璟本来是无所谓的,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凑热闹的人,偏头一看看到了努力踮脚的江澜,想也没想的牵过她的手:“走,我带你挤进去。”说着护着江澜冲进了人墙,带她到了前排。
江澜见了传闻中剽悍矫健,可逐日追风的照夜玉狮子,摸了摸马鬃,眼底自然的流露出一丝对宝马的欣赏,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当真是好马。”
刘旸听了,道:“这马还没有名字,不如阿澜给起一个吧。”
江澜听了,思索了一会,沉吟道:“我记得古人有句‘青骊八尺高,侠客倚雄豪;踏雪生珠汗,障泥护锦袍’,不如就叫踏雪吧,二哥你看可好?”
“踏雪?”刘旸嘴里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爽朗一笑:“不错,就叫踏雪吧。”
末了,看着身边的人在最初的讨论过后也开始逐渐慢慢散开,刘旸将江澜招到身边,低声道:“阿澜,我知道你素来喜欢马儿,只是这匹马乃父皇所赐,不可随便送人,待这匹马配了种,我送你一匹小马驹。”
刘旸本人素来是对于骑马射箭不感兴趣的,不过是因为为了当好一个合格的帝王才去学的。
江澜听了,笑道:“二哥你想什么呢?我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这马是你的就是你的,阿澜也替二哥开心能有如此宝马,二哥可要好好留好了,别再想着送人了。”
顿了顿,江澜道:“不过,二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说着比划出了了一根手指头,抬头看向刘旸:“一会比赛的时候,我可不可以骑一下这匹马?就一小会儿。”
“当然可以了。”
“那谢谢二哥了。”江澜愿望达成,开心的道:“二哥你先忙,我去找阿璟玩去了。”
到了刘璟身边,刘璟问她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匹照夜玉狮子?”方才看马的时候,他没有忽略刚才她看到马的一刹那眼底流露出来的惊艳与喜欢。
江澜笑了笑:“如此宝马,谁不喜欢?”
“嗯,我知道了。”刘璟自言自语了一句,江澜耳朵尖,好奇的追问道:“知道什么了?”
刘璟神秘一笑,没打算解答她,拉起她道:“快走吧,比赛该开始了。”
第一局,由于刘旸将马借给了江澜去骑,所以他并没有参赛,毕竟是太子,要骑就应该骑最好的,不然岂不是没了身份。
他将江澜扶上马,叮嘱道:“一会跑起来的时候,小心点。”说着拍了拍马背,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璟,示意他帮忙照顾好江澜。
江澜紧了紧缰绳,摸着马头:“二哥放心吧,这马这么温顺,我绝对不会出事的,有它在,一会一定给你争个第一回来。”
“我不求你给我争个第一,别受伤就好。”刘旸说完,退出了跑马场,在评委席上坐定,宣布比赛开始。
刘旸的马本来就是宝马,虽然江澜骑术算不上多好,可还是安稳的带着她跑了个第一。
刘璟紧追其后,虽然马不是什么好马,但还是跑了个第二,两人将其他人远远的落在了身后。
江澜下了马,眨了眨眼睛,有几分狡黠的对刘旸道:“二哥,这第一名可有什么奖励,二哥可不要吝啬呀”
“哈哈,放心吧,自然少不了你的。”说着,想了一会,道:“把我私库里的绿绮给你做奖励好不好?”
绿绮是天下名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围观的众人听了,虽然心里各有所思,但面上都七嘴八舌纷纷恭喜江澜:
“恭喜郡主拔得头筹,恭喜恭喜啊。”
“是啊,郡主骑术了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