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射出了子弹，那些红色的线对头的狙击手们，一一被我们打下来了。
只不过，没有逮到周下一。
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形势变化太多。
我问:“刚才那个下命令的，就是万老板吧?”
“几乎可以确定是。”陈取凡说。
那种命令等于是将周下一的命摔在地上。
这里除了万老板，大概谁也没有这种威势。
“我们要去哪找他们?”我问。我不明白，万老板显然是找不到了，谁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我们只有一辆车，我们只有三个人，要在这种建筑中找到万老板，难度可想而知。
何况几乎可以肯定，这种建筑里有很多看不到的角落。
“跟着这个东西走...”陈取凡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方盒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的材料很特别。跟源有点像，但又不是。但它是专门找源的材料。”陈取凡打开了那个黑盒子。
里面的东西长得跟烧黑的木炭一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它不是常物，大概所有人都分辨不了。
陈取凡将那木炭一样的东放到了原来放它的盒子上。
小东西动了起来，它在那盒子上旋转着。
很久很久，老张叔都开始不耐烦了，这个时候，它停下来了。
因为太久了的缘故，我甚至都不知道它具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棱有角了。
它伸出了一角，指向了我。
它看中了我的什么东西。
我顺着它指向的方向看去，才知道，它指向我的袖口。
不，恐怕它指的是我的袖口里面的暗袋。
原来那种东西是源。
老张叔和陈取凡一起看向我。
老张叔大怒:“你是不是偷了我们车里的源?”
要我怎么回答?我是说不，然后说我拿了机构的源?
这个时候，那个指着我袖口的东西又转向了，不再指向我了，它转向了车子以外。
“看来你只是接触过源。”老张叔说。
我一声不吭。
陈取凡的眼睛盯着那指向炭，终于指出了一个方向。
“那里...”陈取凡食指指着。
我往陈取凡指向的东西看去，那里空无一物，不，应该说是一面空荡荡的墙。
我有点不明白。
直到我注意到了陈取凡指甲间的东西。在我看着陈取凡指向方向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指甲间留有一点点的那种东西。如果不错的话，就是源。
他的手指指尖可能一直都带着源。而接触过他手指之间的，就是那周下一。
这么看，周下一并没有从我们手里跑掉。
当周下一抓住陈取凡的时候，就被我们抓在手里了。
我们是故意放走周下一的。
周下一现在，很可能就跟万老板在一起，这是我们的机会。
老张叔狂踩着油门，直接朝那栋建筑的那堵墙撞去。
恐怕这指向炭能力有限，没有帮我们规划路线，只能指向终点周下一。
两点一线，没有我们的宝车，我们绝不可能这么沿着直线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我们头顶转来了声音。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了。我透过车前窗看到了很多军用飞机在那里盘旋。
显而易见，我们正头顶也有不可胜计的军用飞机。
那些飞机开始往我们投射小的炸弹。
那些家伙看来是不管什么都要把我们拦在建筑以外了，哪怕会毁了建筑。
但他们敢这么做，就说明，周和万还远。
红黄两色的烟火盛放在我们周围，我们在这种烟火中前进。
这种炸弹，我们是伤不了我们的。
这个时候，我透过车前窗，看到了黑红色的炸弹。
天!
我们的车一下子被炸了变形。
我左右两边被炸得缩了起来，整辆车变成了四颗轮子的倒三轮车，我的左右窗也都不知被埋在哪里了。
他们是用了多少炸弹?
透过车前窗，我看到了新的黑红炸弹开始落下。
轰!
无事发生。
我们的车子安然无恙。
我明白过来，或许是因为现在这车的形状和状态是可容忍的，再往下就不可容忍了。
我们为什么不反击?我心里有一个答案。
当我们继续直行，我视野里的负责抛炸弹的那些军用飞机越来越少了。
我们越来越深入，他们没有那个权限收拾我们，他们太粗暴了，是不被允许进来的。
我们继续开着，我被挤在金属之间，给人的感觉是很容易被金属刺伤，或者说，至少很不舒服，但是，其实不是，我没有想到，这些金属对内的部分是软的。
不管外面怎么强硬，向内的部分，这金属都非常柔软。
这种柔软是统一的，我处在其中，感觉像是要掉进去，陷进去。
我就像是溺水的孩童，像是迷路的林中客，像是只身泛海的异类，总有一种东西在呼唤我。
外面的世界再不平静都不关我事了，我想的，就是在这睡着的金属里找到我想要的安逸。
不不不!
我清醒过来。
我使劲往上。
我从一堆紧密的金属里出来了。
我摸了摸我袖口暗袋里的源，就是它，在把我往下拖。
不对，是车里的那一大块源在把我往下拖。
这个时候，就连我在这一堆金属之间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巨大的压力开始拉扯着我们。
我们进入了某处压力实验室。
我们什么时候撞进来的，整幢建筑是有多大?我脑袋里晕乎乎的。
老张叔已经开始试各种方法，不断轰炸整个实验室。
我们寸步难行。
陈取凡也有点意外，看样子，这车里没有预设面对这种情况的处理方法。
我清醒了些。
说:“别试了...源就在隔壁...”
我感觉得到，我们已经很接近源了。
源，不是那留在周下一的一点点东西。
是大量的源，不可胜数的源，源的秘宝。
不一定有跟我们车里这么完整的源，但在绝对数量上，它又要高出我们太多。
我说:“这不是压力，这是巨大的吸力。是一大堆源企图灭杀我们，占有源。”
源未必有灵性，我这么说，感觉神神鬼鬼，其实我想说的，极简单，是那块源被加了足够的电力，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吸引我们的源。
因为是源是四面八方的，通电情况又一直在变化，所以我们的受力情况很诡异。
我们就感受到了这种拉扯力，这种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