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我找个错误?”她重新站了起来,手压着桌子说。
“当然,冠盖先生要你来的?”我说,心里却在思量冠盖先生到底给我找了多少事?
一件?两件?
到现在就是第三件了。
我可不愿意过得这么辛苦。
“冠盖先生明明说,你有能力帮我的。”她站了起来。
“大姐,侦探在中国是不合法的。”
“你说谁是大姐?”她语气里带着愠怒。
不好。
我斜视了她一眼。
果然,她的年纪不大。我猜,大概在二十五六?或许还没有。大概可不是什么该被叫做“大姐”的年纪。
是啊。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时间在我身上,跟在其他人身上的流逝速度是一致的。
年纪是不取决于心理的,是取决于身体的,是取决于身份证的。
对了,我的身份证过期了吧。
过期多久了?
不记得了。
没事,卡芯能用就成。
我晃过神来。
有人的手在我面前晃荡着。
我清醒了过来。
“抱歉,我不能帮你。民间没有侦查权。”我故作礼貌,事实上,心里在赶她离开。
但她没有理会我的话,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找冠盖先生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不希望我去找他算账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饮料。
...
没有错。我不希望她去找冠盖先生。
冠盖先生是我的邻居,是我的平原君。但是,冠盖先生究竟是谁?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不知是哪一天,冠盖先生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简直是一种“降临”。
我一直怀疑冠盖先生会不会是所谓的外星生物。
但我没有证据。
不过,冠盖先生异常富裕。或许是一个极为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也说不定。
这就好像战国四公子一样。
而我,就是冠盖先生的食客。
“留在我身边吧,一辈子,不管你能不能做成一两件事,你都绝对的衣食无忧。”这是上一次冠盖先生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为数不多的三句话之一。
第一句是确认我的身份,第二句是自我介绍,第三句就是这一句。
这在我的印象里,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时,我爽快地答应了。
这是我不长不短的七千多日子里,做过的最爽快的决定。
我这种废人,一直在等待这种机会哩!
我知道,如果回答这句话时,稍微露出一点点的犹豫。像这样的机会,一定会离我而去。冠盖先生也是一样,这种形象的人物,只要看到我有那么一丝犹豫,一定一定会放弃我。
换句话说,他要放弃我的那句话,是紧跟着上一句的。
如果我没有在他说完第三句话的同时,立马接上我的回答。
第四句话就会出现。
我就得靠我自己过后面的人生了。
我好害怕失去这种机会。
我只说了一句话,不,是一个字,因为我思考的速度太慢了。只要我再慢一点,或者我说得再长一点点,我就会被放弃。
“好。”我当时说。
结果,冠盖先生的眼睛里倒是露出了惊喜。
一言不发地带我到了陋居。
那天晚上,我的卡里便多了好几个数字。
而,就住在我对屋的冠盖先生,我一次也没有去打扰过。
这是一种信号——你也别来打扰我。
冠盖先生自然读得懂。我也就过上了这种浑浑噩噩又满足的日子。
我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在做梦,但我知道,假如我是在做梦,我也一定不愿意醒来。这就是贪睡的我的选择。
而且,我知道,假如我真的醒了过来,冠盖先生也绝不会消失。
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抹除的男人。
他会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一直待着。我会被外面的人当成癔症者,也不知会不会被送进那种疯子待的医院。
其实,那种生活倒也不赖。
只是,那里的病患和我未必患的是同一种病。
我们并不可能互相了解,我们并不可能彼此欣赏。
所以,我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的世界。
当然,这里的世界未必虚假。除了冠盖先生,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其他的,一切都真实无比。
比如我在喝的快乐水。
味道是那么逼真,而且,永远是喝得完的。
就比如现在,已经喝完了。我被那快乐水喝到底了的声音吵了回来。
...
“你是怎么跟冠盖先生产生联系的?”我问。
是我异常的缘故,还是冠盖先生区别对待的原因。
所有的其他人,都没有捕捉到冠盖先生的异乎寻常。还是说,冠盖先生对我,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别的其他人似乎很容易就跟他交流,把他当作一个普通人地那么对待。可是,我却没有那种办法。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拒绝与他这样交流吗?
至少一部分原因是。我就是为了摆脱那种平常人的生活,我才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的。
可是,冠盖先生的举动本身不特别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说,那三句话不过是我自己的脑补。我不过是一下子交了多年的房租,因此住进陋居的?
不会,冠盖先生的身世应该会有特别,不然,不会有现在这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食客的义务。
食客有了公子给的权利,就要承担公子给的义务。
“没错。冠盖先生说,你有解决这问题的能力。”
“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我晃荡着手中只剩冰块的快乐水,问说。
“没,他简直是莫名其妙。我甚至还没跟他说,我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他却说,你有能力解决我的问题。”
我停下了手中晃荡的动作,愣住了。
就是这样。冠盖先生果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寻常人不会这么说话。
我的脑子没有乱。冠盖先生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人。
“哦。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别的东西。我是指,冠盖先生身边的什么东西?”我认真地问。
“哦!我知道了,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你帮我解决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