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过来,一样是疲惫的。
我是主动选择进入的睡眠状态,在那里,我是能无所挂碍而且安全地动用自己的脑力。
代价就是,醒来的时候,我的脑子一样是昏胀的,不清楚的。
我像是被废了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提前衰老了。
我有点不快。
闷闷不乐地看着她,那新的某不知名人士。
“起床气是吗?”她喃喃自语。
当时我一点想法,或者说思绪也没有。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假如当时的我是平时的我的的话,我会在心里评价她的不专业。
“没办法了,跟我走吧。”她说了一句,打了个手势,一直待在我身后的两个穿着有异味西服的男人就架起了我的肩膀,把我抬着走。
我记得当时的我一点没有因为可以被架着不用自己走路感到幸运,相反地,我被架得很不舒服。
我有点烦他们。
我会跟着他们走的,不是吗?
一点点信任也不愿意给我吗?
我当时就像一只野兽一样,摇来晃去,几乎就要咬人。
“他好像有点不太对,老大。”架着我的人说。
“嗯?我们的药有这种副作用吗?他好像变成傻子了?”
另一个架着我的男子说。
“别乱说,我没给他吃强力药,我只给他吃了普通的。”某不知名人士说。
“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衣的男子看着我的眼睛,那里写满了疲惫。
“怎么回事?我也吃过这种药,上面不会,不会...”
“别瞎想!他或许是装的也说不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我听进去了,但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当时只是很烦躁,被他们架得实在不舒服,怪吼怪叫说:“你们,你们,你们别碰我,别碰我...”
吼叫之间,我涕泪横流,他们都被我吓到了。
“不对,他好像失去了智力一样,他不对,得快点让上面的医生的看看。”某不知名人士在说。
这时,架着我的两个男人忽然调整了方向,换了一条道,走了出去。
我回头望去,看到了一直待在我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他们正架着先前的某不知名人士。
先前的某不知名人士的尸味更重了,现在的她,或者说,它的气味,任何一个靠得近的普通人都闻得到了。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类似手套、口罩的东西。
他们直接接触那具尸体。
架着它,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新的某不知名人士则待在两人之前。
他们和我,去的目的地不一样。
我会碰到什么?当时,我没有考虑,现在想起来,也庆幸当时没有考虑。
...
“人物O,这是上面要你看管的人。他好像有点疯了,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过多,还是因为吃了我们的药导致的。”架着我的男人说。
而那位O先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取下了他的听诊器。
“把他留在我这里吧。下午再来,我要研究他一下。”他熟练地说。
“是。”
两人离开了。
我看着这O人物的白大褂,心里有点恐惧。
但是,当时,几乎射什么理智的我,不敢动弹。
这个病房里,就是有我和O先生两个人。
我比他要年轻一些,而且,他跟我一样瘦弱。
这种情况,没有理智的人总能赢。
但是,当时的我没有动弹。
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当时不该有所行为。
假如不是认为O先生有这个能力对付我,他们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而且,事实证明,O先生确实有对付我的手段哩。
“名字?”
“...”
“年纪?”
“...”
“住在哪?”
“...”
我感觉到了我的眼睛里忽然光亮了很多。
他拿着小手电,照着我的眼睛,而他也一直观察着我的瞳孔。
“名字?”
“...”
“年纪?”
“...”
“看来不是真的装的智障。”O先生喃喃自语。
“嗯,你睡一觉不知道会不会好?”
他把糖果味的药塞到了我的嘴里,说:“重启,问题大多能解决。”
...
我再次醒了过来。
我的生物钟是乱的,没发根据我的生理状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
有好几个哩?
不同的时区?
不是,每一个的钟的转向都是不一样的,绝不可能是记着不同时区的钟。
我细看了看,有的钟是倒着走的,有的钟则是正着走但是钟上的数字倒是变小的。
12点的下一时是11时,11时的下一时是10时。
另外,数字表也是一样,上面,精确到秒,一样是在倒着走的。
2:45:55,2:45:54,2:45:53...
这是某种无聊的艺术?大概率不是,有人希望时间倒流吗?
如果真是的话,我会成为那种人吗?
会不会,我就是这种钟具的购买者,或者潜在的购买者。
或者是,有点意思的,是其实这才是世界的真实,或者呢...
我是才从那个世界醒过来。
“你醒了?”
“嗯。”
“感觉怎么样?看着这些钟,是不是奇思妙想了很多东西?”
“没有。只是在想是什么人会挂这种钟,又是为了什么去挂这种钟?”
“额...因为,有人造了这种钟,自然就有人挂这种钟喽。”
“你的意思是——不为什么。”
“当然。所谓的艺术,就是心迹的表露喽,所谓的现在艺术,就是表露自己没有价值的心迹也没关系喽。”
“这钟是你造的?”
“不是不是,是我的以前的一个病人。他每天都在造这种钟,然后再把时间调到他造好的那一刻,然后让他倒流。”
“嗯?那他现在去哪了?”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了。”
“什么东西是我不该知道的,今天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
“很多。知道得越多,你越会觉得无聊的。就会想,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我不明白。”
“不,你最明白了。你知道你睡醒之前,不,是在你睡之前的表现的吧。”
“嗯。”
“你是个人格分裂者?”
“不,我不是。”
“我猜你也不是。”
“那么,我猜猜你是谁好了?”
“嗯?”
“O先生,你不会只是他们那边的人吧。”
“我还能是哪边的人?”
“我觉得,你比较无害,又比较尖利?”
“这是什么判断方法?”
“不,我实话实说,你身上还有另一种味道。除了那些人的气味,除了医生的气味,除了那种东西气味,除了尸体味,你还有另一种味道。跟这钟一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