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离开之后回到了藤田一郎家里,借着不太亮的灯光,许明再一次翻看这件衣服。许明终于发现了这件衣服的秘密,在衣服的一个不起眼角落,许明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这是一个用几条丝线绣出来的一个简单图案,好像是一根竹枝,上面有两片竹叶。藤田原和藤田一郎的组织不是叫竹机关吗?难道这件衣服是他们的制服或者说是联系工具?许明站起来翻看其他同一款式的藤田一郎的衣服,发现上面有的有,有的没有,就算有图案的,样子也和这一件衣服不一样。那些图案是竹枝上面没有竹叶或者是只有一片竹叶,按照衣服新旧来说,这套衣服比较新。许明猜测这些衣服代表着每个人在竹机关的等级,没有记号的衣服代表不是竹机关的人或者是竹机关下属的下属,有竹枝的代表这个人是竹机关的外围成员或者是发展对象,竹枝上一片叶子的是竹机关的考核对象或者是准成员,竹枝上两片竹叶的就是竹机关的正式成员或者是候补正式成员。如果这样的话藤田原衣服上面的图案至少竹枝上面四片竹叶甚至于竹叶更多。
就在许明冒充藤田一郎住进藤田原家里的时候,切尔诺夫也没有闲着。在苏联基层也有社区干部,切尔诺夫让一些自己人冒充治安人员调查这里的信息,特别是调查裁缝师傅的事情。经过一个白天的走访,大量老百姓的回答,终于问出了一些线索。早在十多年前这里真的有一对专门做中式服装的裁缝师傅夫妻,丈夫是一个侏儒,妻子是一个中俄混血的哑巴。可是这里大都住着苏联人,不喜欢这种亚洲风格的衣服,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只好离开。因为哑巴妻子的母亲留在了这里,所以这对夫妻一年回来几回,看望母亲的同时,也为这里的几个老顾客上门服务。大家都说裁缝师傅也就是丈夫和老酒鬼也就是藤田原是一对酒友,每次回来一定要去藤田原家里坐一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对夫妻快到了,哑巴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每年他们都参加生日的。
手下的人马上布置现场,把许明这里和裁缝师傅岳母家监控起来,同时告诉许明最好一切准备。切尔诺夫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对裁缝师傅夫妻有问题,极有可能这个裁缝师傅利用哑巴老婆作掩护,裁缝师傅就是藤田原的同伙。切尔诺夫向许明保证,只要抓住这个上线,只要顺藤摸瓜找到了更多的竹机关的成员就可以让许明回去了。许明也期待这里的事情早一点结束,他可以回国见弟弟徐亮,也可以去部队带兵打仗杀鬼子。
许明穿上竹机关的衣服,在家等待接头,其实他心里也很紧张。切尔诺夫在外围指挥全局,各小组的人用步话机向他汇报工作,最外围的人员同志切尔诺夫,目标一号二号都出现了。切尔诺夫制定了一个计划,把裁缝师傅丈夫指定为一号目标,哑巴妻子为二号目标。在一号目标没有和许明接头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等到一号目标和许明接头了才可以动手抓人。按照原计划一号目标和二号目标回到岳母家里,一号目标就会找借口去藤田原家里。许明假冒藤田一郎在家等一号目标,只要许明和一号目标一见面,切尔诺夫就下令抓捕一号目标。一号目标抓住之后,其他的人去抓捕二号目标,连夜审讯一鼓作气最快速度解决这里的问题。
切尔诺夫把自己的人安排在各个路口和许明、一号目标岳母家附近,里外一共五层。最外面一层已经看见了一号二号目标进来,马上倒数第二层的人也汇报看见了目标人物。第三层的人却说只看见了二号目标,一号目标不见了。切尔诺夫马上派出一个当地的干部去看看,干部回来告诉切尔诺夫,一号目标遇上了熟人,熟人硬要一号目标为自己量衣服。所以一号目标只好让二号目标先回家,说他过一会就回去。切尔诺夫通知大家,这是一号目标使用的“障眼法”,一号目标极有可能直接去藤田原家里和许明接头。所以大家不用去理会二号目标,只需要盯住一号目标就可以了。在一号目标没有出现之前,任何人都不要离开自己的岗位,也不要抓捕二号目标。
就在许明和切尔诺夫等待消息的时候,许明突然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自己。许明马上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妇女站在自己背后。这个妇女许明没有见过,但是许明马上想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极有可能就是裁缝师傅的老婆二号目标人物。可是她不是去母亲家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比上一次机灵多了。为什么穿这套衣服?你的父亲在哪里?”女人用极为流利的日语问道。
许明和切尔诺夫都猜错了,大家都以为目标人物是裁缝师傅,因为裁缝师傅身材偏小符合苏联人对日本人的看法,再说了裁缝师傅的老婆有苏联人血统,不可能是日本竹机关的人。现在看来许明低估了竹机关的忍耐力和本事,藤田一郎其实也不算是正宗的日本人,藤田一郎的母亲是一个中国妇女,所以藤田一郎其实是中日混血。这个女人十分明显是苏联人的样子,所以极有可能不是中俄混血而是日俄混血。她的日语极为流利,看来她经常说日语,她最经常在一起的人就是她的丈夫裁缝师傅。看来这对夫妻都是竹机关的成员,只不过妻子的地位比丈夫高,丈夫为妻子打掩护。
一般的人听了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话,会有一段时间的思考,就会给对方产生怀疑。还好许明从小和惠子妈妈日语交流,日语几乎是许明的母语,所以许明马上接上了话题。
“谢谢前辈的夸奖,一郎不敢当。父亲前几天和那个女人吵了起来。那个女人贪得无厌,胃口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父亲为了一郎,为了组织的安全,只好下了重手。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制造成为两个人相互殴打,两败俱伤的现场。为此父亲大人也受伤了,需要住院治疗。不过这个女人被父亲大人打成重伤,估计一辈子醒不过来了。我私下问过父亲,为什么不直接弄死那个女人。父亲说活着的她比死的她有用。父亲大人要我穿着制服等待前辈,说前辈明白他的意思。”
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一郎,你的父亲是没有说错,不愧是我竹机关的四长老。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就会引起政府的重视,可能就会暴露你们父子。那个女人不死不活地在医院,就可以保护你们父子的安全。穿的正式点也好,毕竟我要带你去外地,不能丢了我们竹机关四长老藤田原的脸。不要收拾东西,也不要带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证件。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许明虽然错有错着的应付了这个女人的问话,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要带走自己,而且要马上离开这里。许明不敢反抗更加不敢多问,装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跟在这个女人身后。这个女人并没有从藤田原家的正门离开,而是去后面的一个地窖,打开地窖的密道离开了藤田原家。女人一边走,一边向许明解释,这个密道连藤田一郎的父亲藤田原也不知道,是这里最后的一个逃生密道。
他们走出密道后不久,女人越等越心烦,最后决定马上离开这里。就在这个时候裁缝师傅遇上了危险,他被几个苏联的情报人员包围了。事情要往回倒退十几分钟,就在许明发现裁缝师傅妻子出现在藤田原家里的时候,许明就把对讲机给关了。他担心切尔诺夫突然来什么通知,暴露自己就会什么都完了。他一边冷静回答这个女人的问话,一边关上了对讲机,希望切尔诺夫尽快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可是切尔诺夫不知道这里的事情,直到切尔诺夫发现自己已经十多分钟没有听见许明声音了,这才想起许明会不会有危险。
这时候在一号目标岳母家门口蹲守的那组人,问二号目标怎么还没有到家的时候,切尔诺夫马上大吃一惊。联想起许明好久没有说话了,马上联系许明,手下告诉切尔诺夫许明的对讲机关了。切尔诺夫马上明白了许明出事了,带着大家冲进藤田原家里,这时候许明已经不在藤田原家里了。许明不会擅自离开藤田原家的,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许明不得不跟着别人离开藤田原家。切尔诺夫叫大家分头寻找许明,一个人在藤田原家的地窖发现了一个古怪的脚印,切尔诺夫知道这是许明故意留下的。大家在地窖里面发现了密道,切尔诺夫一边叫大家继续追,一边下令马上抓捕一号目标。
裁缝师傅到这个时候还不清楚的话,就比一般的老百姓还要笨了。他一边拼命反抗,一边想办法通知妻子这里有危险。苏联情报人员也不是吃素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按住了裁缝师傅,不准裁缝师傅乱动更加不准裁缝师傅说话。裁缝师傅眼看自己没有逃跑机会,索性一咬牙咬舌自尽了。等到切尔诺夫赶到的时候,这个裁缝师傅已经死了。在裁缝师傅的衣角切尔诺夫发现了许明衣服上差不多的图案,只不过竹枝上有四片竹叶。切尔诺夫十分气愤,大吼大叫一定要抓住那个裁缝师傅妻子,要把许明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