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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在无解中寻找答案 (2)

朋友说:“生活犹如剥洋葱,往后剥着就有想流泪的感觉。”想流泪就流泪,不想流泪就选择快乐。快乐对于人究竟有何意义?先贤伊壁鸠鲁遥远的话语依然振耳发聩:“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快乐。”

有一则这样的故事。

一位抑郁寡欢的国王,让臣子去找天下最快乐的人。臣子找来找去,找到荷锄而歌的赤脚农夫。臣子问农夫快乐的秘诀。农夫说,我穷得连鞋子也买不起,我曾经悲哀过,可是,当我看见有鞋子却没有双脚的人,我就没有理由不快乐。

王位和金钱的满足是短暂的,而人性中得陇望蜀无止境的欲望照样与日俱增,给人增添烦恼。其实快乐在于心。在于心对于世态万象的过滤提取,结晶炼成。故事中的赤脚农夫,并不是学道高深的智者,只是他善于发现和感悟。不自觉地,他采取了比较的方法去理解。蓦地,就看到生活中的阳光。

别把目光永远徒劳无益地盯在事物坏的一面。人生有月时无花,有花时无月,此事古难全。完美,往往驻留在人们的臆想和追求中,而面对现实,却只能直面缺憾,接纳缺憾,并用快乐的心去包容缺憾。

传说中,民间有位老婆婆,大女儿嫁给了伞匠,二女儿嫁给了开染坊的。每逢晴天,老人想起了大女儿家的雨伞生意,每逢阴天,又想起了二女儿家的染坊生意。因此,阳光和雨滴都笼罩着老婆婆忧伤的心。后来,有人劝老婆婆,晴天就想二女儿家的染坊,阴天就想大女儿家的雨伞。老婆婆就这样想着想着,晴天、阴天,生活中的每一天,无不让老婆婆欢欣。

认真地观察事物的正反两面,也许忧伤的借口会转化为快乐的理由。

上帝给谁也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它把完整的快乐打碎,撒在茫茫无际的人生沙滩,快乐像碎金一样滑过生活的表象,沉淀在岁月的深处,等待你去寻找,去一粒粒地拾起,去装点一个个闪光的日子。

一对贫穷的德国夫妇,一直想去加勒比海滩度假。可一直没有足够的钱,支付这样昂贵的浪漫之旅。但这是一对有智慧的夫妇。男人有一天突发奇想,在家门前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填上沙子,再在沙滩旁撑上遮阳伞,摆上帆布椅和饮料。夫妇二人穿着泳装,或躺在沙滩上,或躺在帆布椅上,啜着香槟,眼里眯着加勒比海滩的阳光,脸上漾着海浪般快乐的表情。

自家门前的阳光与加勒比海滩的阳光一样明媚。只要你有快乐的心,去不去加勒比海滩都无关紧要。倘若真的去了,发现加勒比海滩并不如自己所想象的完美,那倒不如在心里存着一份美好的梦想,和梦想带来的快乐。

别学那位愁眉不展的老婆婆,忧伤不会弥补缺憾;学学那对德国夫妇,把遥远的加勒比搬到家门前。让心灵穿上快乐的外衣,走向生动、新鲜的生活。

假期去另一座城市看望同学,本想扪虱而谈畅快一番,不想我这位初中老同学正处在郁闷之中。也是,这样的事搁谁身上,谁都会郁闷。

十几年前,他中专毕业分到一个单位,不想年复一年就固定在某个位置上,原因是学历太低无法重用。眼看跟他同时分来的同事一个个得到了提拔,他一怒之下发愤图强,读了单位委培的研究生。等他回到单位,连后来分来的同事都一个个晋升,他还在原地不动。学历是很高,领导解释说所学专业不对口,而获得晋升的同事中,许多近乎文盲压根就无专业可言。同学愤愤地说:“我倒不是想要个什么一官半职,我就是想不通我这么努力为什么就得不到承认!”他请我找找原因。其实原因不用找就在那里明摆着。

西方一位心理学家说,奶牛产牛奶不是为了让牛奶商获利,而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对人来说,寻找到心灵的位置比寻找到生活中的位置更重要。我告诉了他自己的一段经历。童年的夏夜,我父亲常常指着我手中的萤火虫跟我说:“知道它为什么整夜不停地发光吗?它是在提着灯笼找自己呢!”

父亲说这话地时候仿佛是在自解自慰。月亮和星星那么高那么亮,萤火虫的光亮细微近乎于无,但是,它还是执着地寻找着自己。那时,在我印象中,我父亲英气勃勃,富有才华,胸怀抱负,且读了将近20年的长书,但是他当了一辈子的乡村教师,他怡然自得。曾有过激愤,有过苦恼,最终他还是归于平静。

生活着,需要面对生活给予你的种种不平。作家余华在他的小说《许三观卖血记》里,有一处形象地暗喻描述这种不公平:当人在母腹中还是个胚胎,最初就长了眉毛,眉毛比腋毛长得早,但是眉毛始终没有腋毛长。不公平仿佛与生俱来根深蒂固,确立生活态度的意义,也正在于如何对待种种不平。晚清名士杨度“当时成败已沧桑”地感慨值得玩味,岁月渐去,成与败如风轻扬,终将从生活中淡出。

发一分光,发自己的光。不和星星月亮攀比,用自己的光亮照亮自己的心。找到心灵安放的位置,做一个精神不倦、心里亮堂的人。辨别眼前的方向,做好手边的事情。在无数个夏夜仰望苍穹,意识可以化作一只不倦的萤火虫,提着灯笼寻找自己。

找到了,心——就坦然了。

走进老板宽大的办公室。老板笑吟吟地等着我们。可是,眼前的情景,让我颇感意外:老板是个残疾人,坐在轮椅上。

所谓面试,就是老板就一些企业的经营理念和为人处世之道,和我们展开交流。即便老板和颜悦色,坐在沙发上的应聘者,都感到有些拘谨。尤其是目光接触到老板萎缩的左腿,就感到有些尴尬。老板身材魁伟健硕,可是左腿的裤管空空与他的身材很不相称,分明肌肉萎缩得厉害。

大家把目光跳过去,好像有意避免可能出现的窘况。一方面,出于好意,不想让老板受窘;另一方面,受制于本能的礼貌。更主要的是,六个应聘者,都在老板屋檐下,需要老板的提携、栽培。

我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让我盯住了老板的左腿,我的目光引来了老板的不悦,众人的眼神中的责备。并非有意冒犯众怒和引起老板不快。我只是发现,老板可能出于无意,也可能出自一个人对于自己缺陷本能的掩饰,整个过程中,始终用右腿压住了左腿。右腿不停的晃动,给左腿很大的压力。

我父亲是个中医,耳濡目染,我从小就掌握了一点医学知识。我知道,本就萎缩的左腿承受了那样的压力,不利于血管的扩张和肌肉的运动,久而久之,将加速它的进一步萎缩。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告诉老板?这将非常不礼貌;不告诉老板?我于心不忍。其他人都专注地回答老板的问题,只有我很不礼貌地想着老板的左腿,并且痴痴地盯住了老板的左腿。

老板情绪很糟,结果六个人都被老板婉辞。显然,这其中包含了我的过失。但是即使走到门外,我还是被心里要说的话憋得难受。这是我的性格。我下了决心,从门外折回来。

我涨红着脸对老板说:“老板,请原谅我的冒失无礼,您的左腿您不该用右腿压住左腿,这样”当我提到“左腿”这个词时,老板既诧异又愤怒。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又似乎要在凝固中爆炸。等到我把话说完,老板终于转怒为喜。

当我成为他的助手后,老板对我说:“所有的人都不敢盯住我的左腿,他们都在赞美我的右腿。你回过头的那一刻,我在愤怒之后忽然意识到:我的身边需要一个人——敢于盯住我的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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