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奕王府去不了的话谁规定不能出府了?于是末荇让如兰弄了一套男装大摇大摆的出了门,走着走着末荇路过一个大酒楼,摸了摸不太饱满的荷包,再看了看如兰最终拐进了酒楼旁边的小饭馆,要了两碗素面。
她才刚吃了一口,就从门外进来了两个男人,一个走在最前,全身黑衣,看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参加完葬礼归来,这黑衣男巡视检查了一周,打死了三只苍蝇,才点头示意后面的男人可以进来。
“这什么人啊?阵仗这么大。”末荇小声的与如兰说。
但也是出于好奇的原因,末荇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后进来的男子身高腿长,穿着一身嵌着纹路的鸦青色长衫,衣襟系得很紧,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中衣是黄色的,啧啧,这配色、造型和品位也是丑得没谁了。
末荇的视线从下朝上瞅了瞅,发现他的脸蛋长得很是可以,眉眼带着魅惑,两瓣嘴唇微微闭合,看上去超级柔软,可表情却是严肃冷静的,这种反差特别引人遐想,勾人上前,莫说是没见过男人的白璧闺秀黄花大闺女,就算是见过无数风尘老谋深算的村口老嫂子,也能被他勾出个夫离子散,家破人亡。
“小姐啊,您别管那么多了,这些人看样子根本不是善茬啊,我们就不要去招惹了。”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那男子的面庞。
末荇此刻特别想唾弃她这条“颜狗”一顿,但是想想又算了,于是又埋头吃起了面。
正品着素面,然后脑中一丝灵光闪过,吓得她差点被面噎死——这男的!!居然是……风山!?
怎么能这么倒霉!出个门吃个面都能遇见这个曾经对她图谋不轨的人,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
黑衣男应该是风山的侍卫,随意一瞧,见末荇的脸色不对,手就悄咪咪的摸上了剑柄再没挪开,这架势仿佛随时要拔剑过来砍她,所以末荇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收起眼神继续埋头吃面。
末荇喝光面汤,终于有了理由撤离这个麻烦又尴尬的漩涡,她抬头见如兰的面不过只吃了几口而已,其它的时间她都一直盯着邻桌的风山。
末荇伸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此时如兰才回过神来,埋头吃起了面。
不出一会儿如兰便将那一碗面嗦完了。
“既然吃完了那就走吧。”末荇道。
她屁股才刚离开凳子一点点,不远处的风山就朝她开口,说话时还带有几分戏谑的笑容:“菜点多了,不知这位客官愿不愿意过来一起吃?”
末荇的心顿时揪了起来:靠!难不成被他认出来了。不应该啊,她跟好几天前相比变化可是很大的,出门时还特意在脸上画了几颗痣,拿胭脂将自己的脸都粉饰了一下啊。
“怎么,不愿意?”见末荇无动于衷,于是他又问。
风山的声音带着魅惑,眼神却是仿佛可以命令神,眼看着他的侍卫的手又不断地抚摸起剑柄了,末荇觉得心好累,好难过:“那……那什么,这位仁兄,小弟当然愿意奉陪,但是刚刚吃完一碗面,觉得头晕胸闷,呼吸不畅,怕是会扰了仁兄的兴致,所以……”
谁知风山笑了一下,末荇突然有点晃神。哎,长得好有什么用,可惜人品不太行。
末荇在仙游中飘散的思绪突然就被风山接下来的话拉了回来。他说:“头晕胸闷?呼吸不畅?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裹胸布缠太紧了。”
末荇:“!!!”
一旁的如兰更是不敢相信,小姐明明在衣服里塞了块纸板,他怎么看出来的?
两排感叹号油然而生,都快要插上翅膀飞到天上去。这个人未免也太过耿直了吧,都不能迂回一下吗?末荇的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炸烂了八个碉堡,底气十分不足的道:“呵呵,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纯们儿,什么裹胸布,听都听不懂。”
风山道:“纯爷们更该懂得多,你不懂会不会因为你是个智障?”
靠!嘴这么毒,怕不是喝鹤顶红长大的?末荇干脆破罐子破摔,毫不犹豫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丝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风山这时却没动筷子,而是看着末荇把每道菜全夹了一遍,才开口问:“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末荇当时直接心态崩了,朝他吼道:“搞了半天你把我当试毒的吗啊?!这还能不能愉快地用餐了?!”
这场景一点都不美好,若末荇是别的什么彪形大汉,张飞在世李逵再生,现在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吧……而且饭店里只有他们这桌食客,旁边那家喧闹的酒楼飘散过来的欢声笑语衬托地这里气氛更是安静诡异。
末荇盯着他,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无辜一些,可奈何演技不过关,连“无辜”都变成了“含情脉脉”。
一旁的如兰更是不敢相信,本想说句话出来和解,但刚想出来又被吞了回去。
风山眉眼之间全都是不悦:“你还不够资格给我试毒,我方才都尝过一遍,这每道菜似乎都是同样的味道。”
末荇一脸无奈:“所以呢?”
风山道:“所以,厨师做菜时一定没洗锅。”正说着,他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叫老板,明显是要找麻烦:“来人!”
他这一天天的,跟有病一样。
末荇不想看他,他太辣眼睛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难道他观察不出来吗,这家店没有小二,是老板一个人招呼兼做菜,通过周围的摆设和细节,还有祭奠时传出来的烧香味儿,可以推断出老板近日来失去了亲人,心痛之下做菜就没了手感,自然都是一个味儿,出来用餐吃饱就得了,这么挑剔干嘛不去隔壁吃……
那老板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来,风山身边的侍卫就窜去了后厨抓人,大堂只剩下风山和末荇两人,外加一个如兰。
那风山此时环抱着双臂,一副惹不起的样子,时不时还瞥步萌几眼,瞥得步萌不知自己是该继续吃呢……还是该和他对眼呢?
越看他那样子,末荇心底里的顽劣因子越是活跃,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忽悠:“知道吗?这家饭店的老厨师其实是个来拯救世人的禅师,能把每道菜做成一个味道,是为了提醒大家美食都是喉咙以上的快乐,咽到肚子里都一样,老厨师这样做算得上是用心良苦,一般的人的确很难体会。”
风山一下子就被划分到“一般人”的类别里,自然很是不爽,因为自己毕竟不是一般人啊,于是狐疑地看着她,显然还没理解她的套路:“是吗?”
末荇身子前倾,像是要跟他说悄悄话一样:“当然了,老厨师的意思就是——世间的每道菜其实都是一样的食物,你领悟一下,这句话是不是充满了禅机?”
风山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末荇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一旁的如兰不知怎的脸红了起来,但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小姐被调戏。
??????
“理解禅意?倒不如理解理解你?”说着还勾了一下末荇的下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