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不行,祸是我闯的,就把我交出去吧。”蚰蜒化成的灰衣少年,满眼盈泪地站起身来,拉住展潼的胳膊。
刚刚他坐在顾景天旁边,已经看到了手机里的视频,知道了自己昨晚闯下的大祸,一直默不作声、缩作一团。此时看到小主人要替他顶罪,蚰蜒这才鼓起勇气,要出来承担责任。
“啊?视频里的长虫妖怪是他?”何田田诧异道。原本她想得很简单,现在舆论上也没有太多质疑向皓宇和展潼的,只要把妖怪交出去就能平息舆论。但没想到的是这妖怪竟是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少年,样子怯怯的,而且还称呼展潼为小主人。
何涟青拉了拉向皓宇的手,柔声问道:“皓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皓宇叹了口气,原原本本把昨晚的一切讲了出来。包括他后来去找展潼,两人一起纠结了许久,最后将流浪汉埋了,准备将事情隐瞒下来的想法。
“所以这归根结底,是个意外,我们就照实向局里汇报不就行了?反正这个流浪汉也无亲无故,应该不会有人来闹事。”何田田焦急地说道。
何涟青比较冷静谨慎,听完何田田的建议,她轻轻摇摇头道:“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虽说事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意外,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是意外。那么这件事就很有可能不好善了。”
“怎么不能证明?他们昨晚不都在一起?一起去局里说明一下不就行啦?”何田田性格直率,但略有些冲动。
向皓宇拍了拍何田田肩膀,轻轻搂了一下,说道:“因为昨晚参与这件事的人,是不能相互作证的,而且我们还跟这个人们眼中的‘妖怪’罪犯都来自天山。所以在别人看来,我们说不定是共犯,互相包庇。”
“除了你们来自天山的,不是还有他也在吗?他可以作证!”何田田激动地指向顾景天。
桃蓁、朱檀、展潼和蚰蜒都眼睛一亮,惊喜地看向顾景天。
向皓宇开始也一喜,但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叹了口气说道:“不行的。景天兄弟昨晚一喝完酒就开始渡劫结丹,直到早上才醒转。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不了证人。”
顾景天略有些尴尬和歉意地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把蚰蜒交出去,那这件事怎么解决?”何田田脸上愁容更盛。
但一屋子人全都眉头紧锁,想不出对策。
“要不我们如实向师父禀报吧?也许师父能有办法。”一向神采飞扬的展潼也感觉一筹莫展,轻声地建议道。
他师父白小玄平时虽待他严厉,管教他读书修行,但很护着他。这次他闯了大祸,就算不受罚,只怕以后也会被禁足,但现在已经想不到办法了,只能求助于师父。
不过展潼说完,大家仍然沉默着。向皓宇其实不想事事都找白小玄解决,他作为师叔,本应该想办法解决此事,护住师侄。
见众人沉默,一直没开口的顾景天试探着问道:“现在是否能确定公厕里的流浪汉是因蚰蜒而死的?”
朱檀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视频里不是很清楚吗?蚰蜒吐出那一大团呕吐物,把公厕给包住了,那个流浪汉就被闷死了呗。”
“但视频里并没有拍那个流浪汉被闷死的过程,所以并不能如此肯定。”顾景天说道。
“景天师兄,你的意思是那个流浪汉可能先就已经死了?”展潼眼珠子转了转,边思考边问道。
“对,这也是一种可能,并不能排除。如果能证明这个流浪汉是先死亡,那么他的死跟蚰蜒就没有关系。”顾景天答道。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桃蓁问得没什么底气。
自顾景天提出这个可能性之后,向皓宇便开始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所谓关心则乱,昨晚他找到展潼时,展潼情绪低落说蚰蜒的呕吐物闷死了这个流浪汉,他便开始不冷静了。
现在顾景天这么一说,虽不一定是真相,但肯定存在这种可能。
既然无法自证,那么也找找流浪汉死亡可能存在的疑点,这是个突破口!
“景天兄弟说的这种情况,当然有可能。现在我们就开始去尝试查查流浪汉的资料,查查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有发现?还有流浪汉的尸体现在已经在法医那里检验,我们要等真实的死因。”向皓宇恢复了冷静之后,立刻安排道。
向皓宇虽然平时有点吊儿郎当,但他协助特别调查局查了多年的案件,还是很有经验的。现在理清思路,可以从正常案件的角度来寻找突破口。
何涟青认同地点点头,拉上何田田,就开始办事去了。向皓宇也在给相关人等打电话沟通。桃蓁和朱檀安慰蚰蜒,教他调息稳定心神,避免走火入魔。
展潼见因自己的任性和粗心,引发了这样的事,害得大家忙活,心情极为沮丧,看了看顾景天,自嘲地说道:“唉!原来我还真是像师父说的那样让人不省心。自己闯了祸,却帮不上任何忙……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事可以查清真相。”
顾景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安慰他、缓和紧张气氛,略带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已经都开始部署和调查了,不用着急。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除非你能找死人问话,说不定能更快知道真相。”
“找死人问话?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展潼闻言突然兴奋得大声说道。
他这一嗓子喊完,本来以为会让周围人都吓一跳,谁知桃蓁和朱檀也兴奋地说道:“对,去找你蓝姨。”
向皓宇也停下电话,朝展潼点点头,表示赞同。
顾景天惊诧地看向展潼,问道:“你还真能找死人问话?”
展潼似乎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斗志昂扬和自信,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说道:“我是不能,但有人能。我这就去一趟地府找蓝姨。”
去地府?——顾景天闻言更加震惊了。天山到底什么来头?展潼一个八岁小男孩竟然很淡定地说去地府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