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前是别人的灵魂附了你的身吧。”
王二正被眼前几个试剂的组合反应搞得一团乱麻，听到背后响起这句话瞬间汗毛耸立。
“你还说我过不了笔试，我看你才是一过笔试就往地上一躺。”
王二斜也何离，表面看起来不快，心里却松了口气。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话虽这么说，王二自己也清楚。一旦脱离笔试，他的那些应试经验就全无用武之地。
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而且最尴尬的一点是，
他还没有觉醒法术回路。
……
……
魔法师入门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激活法术回路。
然后才是估算法术储备单位，严格规划每天的魔法使用。保证每天都在不断地向真理的终点前进。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女士这样。
何离切断法力输出，桶中的奶油已冻成块状。老王大喝一声扭动全身用木棍搅拌。几个女仆也跟着应和撒入配料。
看着最后摆在桌子上的两杯雪糕，王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
难道魔法师费尽心思学习法术就是为了这个吗。
“这桶里还有这么多，不会就这么丢了吧。”
王二咋舌，这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一会儿还有客人。”
不知道为什么，何离的声音罕见地没有精神。
隐隐中还透露出一丝烦躁。
王二意识到了什么，再仔细打量了大小姐上下的穿着。端庄得体的简直像个大小姐！
不对，她本来就是。
只不过平时一天超过三十个小时（注1）高强度实验最喜欢妹（注2）节奏的白大褂穿着让他习以为常。
就在王二猜测来者是何方神圣时，老王已把客人带到工作室。
话说回来把工作室当作接待场所也真是……有创意。
三位客人年龄都与何离相仿，虽然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无一不是人间少有的美少女。
为首者一头金发笔直垂挂而下。细长的眉毛下是赤红色的眸子，见王二一身执事服饰居然和主人同坐有几分惊讶，但随即又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穿衣风格也极其新潮，全身上下皆是近几年刚研制的炼金用料。款式更是大胆，引得王二目光停留了许久。
第二位着装倒是和何离相仿，素色长裙外略着一件经过炼金处理的薄衫做散热用。一双眼睛温润如水，黑发盘在头顶用发簪固定，才刚一进门便屈身行礼。
第三位剪得一头齐耳褐色短发，进门刚笑着想打招呼但看见王二这个生人顿时神色僵硬悄悄放慢脚步移身至第二位后面。一双明眸大眼倒也楚楚可怜。隐隐约约透过衣物也能看出上身隐藏的能量。
王二点头，猜到了什么，强忍住笑意。
何离自然都看在眼里。心里一股无名火刚要释放意识到眼前还有客人，勉强压制住。然后动用全部的面部肌肉把嘴唇两个角往两边拉，扯出一个极其诡谲的笑容。
“诸，位，好，啊。”
王二又下意识地瞥了小姐胸口一眼，面色悲痛地摇了摇头。
这前后的表情已胜过千言万语。
金发女子越发觉得有趣，而何离的怒火也就越发不可收拾。猛地抬起脚跟往王二脚上一踩。
几乎是瞬间，这悲痛就成了真的悲痛。
王二想要大叫，却喊不出声。
是替身攻……不对，是沉默！
要知道沉默魔法可是实打实的实战魔法。居然用在这种情况，不知道算不算王二的荣耀了。
“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王二的声音还是没有被阻拦。
“叫也不让人叫，何老三你还是这么霸道啊。”
金发女子不过手掌一挥沉默的法术构筑就被逐一瓦解。
“我霸道？不知道是谁在上学的时候逼退了三个老师，逼得校长亲自出马教课。哦，我想起来了，是叫林之遥吧？”
“他们讲课枯燥无味，尽是废话。那些用不到的小儿科知识有什么学的必要？若不是校长和我爹认识，其实他我也看不上。”
“不过我性子再好也就忍了一个月，后面实在忍不住就干脆回家了。比你迟了几天吧。说实话你要是不退学我也想不到这事。多谢了。”
“正好爷爷从局里退休，不知比那些中级法师高到哪里去了。”
林之遥也不是客气的人，从桌子上拿了碗和勺子用法术把雪糕裹了个球，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好落在碗里。靠着桌子就开吃了。
“林之遥就算了，茹筱（xiao）何夙你们两个又是为了什么。”
茹筱微笑道：“家父说整天待在家里迟早闷出病，便与两位相约拜访足下工作室。顺便交流交流心得。”
“有什么好交流的……”何离低声喃喃。
见何夙躲在茹筱身后遮遮掩掩的样子，何离无奈道，“阿夙，人都来了还躲什么。二狗温顺的很，不会咬你的。”
正所谓蛇打七寸，这名字某种意义上也是王二或者说王二狗的软肋。
尽管他已经熟悉了，但当自己的名字被几位陌生的美少女知道还是掩盖不住尴尬。
不过茹筱何夙都是大家闺秀，以她们的教养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取笑别人。林之遥没她们那么多拘束，也不在意这名字的粗鄙。
“真是有趣。”
“这般出身还想与吾等同行，说是东施效颦也差不多吧。”
林之遥嘴无遮拦，也不顾何离脸色变化自顾自夸夸其谈起来。
“平民魔法师最喜欢拿那点微不足道的基础和天赋称道。好像靠这些进阶到中级就可以沾沾自喜了。然后呢？还不是一辈子卡在这上面。有的人停在中级是因为还没有升上高级，而有的人则是已经到顶了。”
“至于二十岁都未能觉醒法力回路的你，是哪种呢？”
这话语的挑衅意味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何夙犹豫几秒好不容易想要开口又被茹筱制止。
这些道理在座的诸位都明白，可，终究是过了。
哪怕是以挖苦王二为乐的老王也不禁皱眉。
只是不知为何，情况到了如此恶劣的险境，王二反而笑起来。之前的萎靡一扫而空。
来了，该来的总算来了。
注1：是三十小时的量（迫真）。
注2：某石头门的助手外号。
